第一百七十五章 鬼修
黎白風此時的心情並不算十分爽利,畢竟任誰一大早起來就被兩個不請自來的麻煩主動找上了門,想必心情都不會十分愉快,雖然趙朔已經幫自己打發走了這兩個麻煩,但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對方一定不會如此善罷甘休。
可能是明天,可能是後天,甚至可能就在這個下午,長了一雙大門牙的那人可能會不敢再來,但那個號稱是什麼太行什麼協會副會長的方創一定還會捲土重來,再次出招。
這倒也罷了,就怕麻煩可能還不止這兩個。
之前由於無暇去思考,現在想想,崇祟被殺,自己被懷疑這件事,就連身為當事人的自己,都被殷辛告誡不許四處宣揚,方創又是從何得知這件事的?當事的警員們一定沒這個膽子透露,那麼能做出這件事的就只有一個人。
北伯侯崇侯虎。
敢在殷辛的指示下打擦邊球的人,除了他還有誰?崇侯虎故意放出這個消息,想來是為了誘使方創、塗五魁這樣的人來找自己的麻煩,目的很簡單,就是找自己的麻煩,讓自己不好過,將來殷辛問起,他也能一推六二五,說自己只是無意間說漏,並不是有意妨礙。
至於這個理由有多蹩腳,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了這個過渡,在場面上就過得去了,玉鍾子也無法抓著這點不放。
「哼,這老傢伙居然在暗地裡給我使絆子,真是無恥之極,我可是在抓殺他兒子的兇手好不好?他就不怕萬一他的判斷失誤,搞死了我而讓真兇逍遙法外,崇祟死不瞑目?」黎白風重重的哼了一聲,心頭火起,簡直想把崇侯虎踹倒在地,再補上幾腳,以消心頭之恨。
根本無法理解這種人。
「算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本就麻煩纏身的黎白風越想越是煩躁,索性晃了晃腦袋,把這些東西統統甩了出去。他伸出雙手揉了揉臉,準備打起精神,再去醫院走一遭,看看能不能找出什麼有用的線索。
都過去一天了,老傢伙總該冷靜點了吧?不管怎麼說,就算老傢伙還是那副狂躁症晚期的樣子,今天也要找機會查看一下崇祟的屍體,因為他的死法對於破案有著非常大的參考價值,從中可能判斷出兇手所用的術法氣息,尤其是如果傷口上面有著雷法的痕迹,那基本就坐實周延的嫌疑了。
想到周延、張旻允和此案間撲朔迷離的關係,黎白風的心頭不禁又有些沉重,他輕嘆一口氣,事不宜遲,乾脆現在就去校醫院看看情況好了。
剛一抬腿,他卻感覺行動時有些滯澀,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還穿著那身卡通獵豹睡衣。
「真是的,我一定是被這幫傢伙氣糊塗了。」黎白風不爽的搖了搖頭,轉過身準備回去換一身能穿出去的衣服,然而還沒等他邁動步子,一道稚嫩卻老氣橫秋的聲音突然在他身後響起。
「喂,小娃娃,你等等。」
黎白風頭皮一緊,後背炸起一片雞皮疙瘩,他想都沒想的飛快轉過身去,滿臉的驚疑與戒備,手中已經捏起了「移山令」的咒訣,時刻準備發動。
他自認自從進入鍊氣後期之後,自己的五感已經遠遠超過常人了,就算是同境界的修士,乃至鍊氣大圓滿,都不可能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悄然接近他,而這聲音響起的是如此突兀,完全沒有一點預兆,偏偏聲源聽起來離自己還很近,這令他如何不驚?這意味著,此時站在他身後的,是一個至少已經進入了化神境界的修士。
然而當他轉過身之後,卻發覺身後空空蕩蕩,除了清澈的青湖水、搖曳著的紅色楓林、碧綠的草叢、黃褐色的土壤之外別無他物。
「閣下是什麼人?有何貴幹?」
經歷了一開始突如其來的驚嚇之後,黎白風逐漸的反應了過來,來人應該沒什麼惡意,否則根本不必和他說話,直接動手就好了,故而他收起了印訣,大聲的詢問道。
「小娃娃,別喊這麼大聲,老夫還沒聾。」之前那道聲音再度在前方響起,依然是那般老氣橫秋,只是多了幾分不滿。
黎白風循聲望去,依然什麼都沒有看見,別說人了,就連人影都沒一個,唯有徐徐搖曳著的楓葉與粼粼波光的湖面在動,安靜的令人發慌。
莫不是……遇見鬼修了?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黎白風的心頭升起,冷不丁出現這般情景,實在由不得他不往這方面想,如果將白骨這身份不明的傢伙刨除在外的話,鬼這種東西,他雖然知道有,但是還真沒見過,如今突然遇上,心裡還真是有點小慌張。
「早知道讓趙朔晚點再去上課了。」算不得膽大的黎白風有些後悔的想道,他咽了口唾沫,回想了一下白骨那個腦子像是缺根弦的家……不,它沒有腦子,總之回想了一下這傢伙的表現,似乎並沒有多恐怖,除了有時候冷不丁出現嚇人一跳之外,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同樣都是混那條道上的……大家應該也差不多吧?
想到這,他不禁心中稍定,清了清嗓子,道:「不知是哪位鬼修前輩,還請現身一見,說起來我也有一個鬼修朋友,我覺得你們應該更有共同語言,如果不嫌棄的話,請您去找它聊聊天吧,它一定會很榮幸的。」
不動聲色的轉手將白骨賣了之後,黎白風收斂了一下呼吸,靜觀接下來的發展。
「你這小娃娃,眼神怎生恁的不好使,老夫還沒死呢!哪裡像是個鬼修了?」那道聲音愈發的不滿,甚至已經有著怒意透了出來。
什麼?不是鬼修嗎?
黎白風眉頭一挑,既然不是鬼的話,那就更沒有什麼好怕的了,他暗中鬆了一口氣,又道:「前輩息怒,我只聽的見聲音,卻看不見人說話,故而誤會前輩為鬼修,既然這樣,還煩請前輩現身一見。」
「哼,老夫的真身,也是你說見就能見的嗎?」那聲音中的怒意已經逐漸消去,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倨傲之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