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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正義的夥伴

  隨著兩柄匕首脫手而出,崇祟周身的血氣如雲霧般涌動,霎時化為兩條血蛇,閃電般的纏在了匕首之上,張開血色的大口,一同向著黎白風飛去。這兩條血蛇極為逼真,除了瞳中混沌無神之外,細密的鱗片與鋒利的尖牙俱是清晰可見。


  周身已無血氣纏繞的崇祟彷彿被抽幹了力氣一般,無力的軟到在地,死死的盯著黎白風。為了施展這式「雙蛇絞殺」,他耗盡了所有剩餘的法力與血氣,甚至包括自身的部分精血,以至於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可以說是孤注一擲,將全部希望都賭在了這門術法之上。


  不求能將其擊敗,只要對方落地,就是自己的勝利。由於私人決鬥規則所限,只有一方落下擂台,比賽才會結束,除此之外,哪怕是大喊「認輸」、暈倒在台上、被打的鑲嵌在天花板或是牆裡,都不會導致比賽停止。


  像是「比賽雙方雙雙暈倒在擂台上以至於十一個小時后一人蘇醒將另一人生生擠下擂台才結束了比賽」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私人決戰的殘酷性,從中可見一斑。


  說到這必須提一下,之前比賽結束的方式還有一個,那就是喊出「認輸」兩個字,結果經常有人在比賽前說出「現在認輸還來得及」或是「現在認輸已經來不及了」這樣的話,以至於當場判負,在眾多的抗議聲中,這個方式就逐漸被取消了。不過,某種程度上,這也是私人決戰殘酷性的體現之一。


  面對著電射而來、寄託了崇祟全部希冀的兩柄匕首,黎白風做了三件事:憑空抽出一柄暗沉無光的漆黑大傘、面對著匕首飛來的方向半撐開、握住傘柄旋轉了起來。


  在這三件事完成之後,兩柄匕首如期而至,狠狠的撞擊在了旋轉著的傾斜傘面上,首當其衝的就是離傘最近的蛇頭,二者以動態視力可見的速度凹陷、扭曲、擠成鎚子狀,而後,隨著「刺溜~」的一聲,兩柄匕首不約而同的擦著傘面偏離了原本的航向,與面無全非的兩條蛇形一起飛向了未知的遠方。


  而那柄漆黑的傘上,連划痕都沒有留下一條,光潔如初。


  黎白風「唰」的收起傘,拄在地上,望著悍然撞在牆面上並激起兩道淡青色防禦法陣的匕首,嘬起嘴唇吹了聲沒什麼調子的口哨,彷彿一個觀望著自己剛剛擊出的球的高爾夫球手,神態很是平靜。


  兀自軟倒在地的崇祟瞪圓了自己狹長的蛇瞳,將內心的不平靜酣暢淋漓的表現了出來。


  眼前一個比較明顯且十分殘酷的事實是,他寄予了全部希望的術法未能建功,另一個比較明顯且更為殘酷的事實是,自己癱倒在地,已經差不多是個廢人了。


  崇祟一時很難接受這些事實,在他的預想中,當黎白風接觸到這兩柄匕首的時候,術法的下一步就會觸發,兩條血蛇會帶動匕首飛速的交纏旋轉,或是形成鑽力突破敵人防禦,或是形成扭力將敵人絞住,總之會很難纏,屆時自己再從地上掙扎著爬起,從容補刀,結束掉這場曠日持久的戰鬥。


  但是,這和劇本上說好的不一樣啊!


  兩把匕首撞在了那把不知道什麼時候拿出來的黑不溜秋的大傘上,還沒等交纏旋轉、組合變形就不得已的飛向了遠方,一往無前的迎上了牆壁上的加固陣法,一陣劇烈的波動后無聲的消散,不但沒能將對方擊退半步,就連在那把黑不溜秋的傘上留下一條划痕都做不到,空留下自己像是砧板上的鹹魚一般等待著對方的宰割。這是何等的慘敗。


  然而他並不能服氣。


  崇祟強提一口氣,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冷冷的說道:「你……居然用法器!」語氣中壓抑著濃烈的怒火。


  身為一個鍊氣後期,欺負鍊氣中期也就罷了,怎麼連法器都用上了?還能不能稍微要點臉了?


  聽到崇祟的質問,黎白風若無其事的將目光移了回來,滿不在乎的說道:「你是不是蠢,能用為什麼不用?」之前和楚銳鬥法的時候,他不用法器,是因為兩人是朋友間的切磋,要講一講公平性,至於現在,則是敵人間的戰鬥,自然是能用什麼就用什麼,這裡面的區別要拎清楚。


  崇祟被這個回答噎了一下,他閉上了嘴,沒有再做無謂的爭執,只是站在原地,用怨憤的目光盯著對方,若是目光能殺人,只怕黎白風此刻已經倒在血泊中了。


  彷彿沒有察覺到這股視線一般,黎白風將傘架在肩膀,閑庭信步般走向崇祟,閑聊般的說道:「坦白講,我很討厭你這個人。」


  「真是巧了。」崇祟冷冷的打斷道。


  黎白風發出一聲輕笑,不以為忤的接著說道:「哪怕是你後來出言惹我,我也懶得主動找你報復回來,因為我這個人很懶,嫌麻煩,也討厭把時間浪費在沒意義的地方。」


  「但是——」他話鋒一轉,聲音變得嚴肅,「你這個人性格狹隘,下手狠辣,不知打傷打殘了多少人,若是讓你毫髮無損的離開,怕是會接著為禍一方。」


  崇祟的臉上浮現出不屑之情,口也不張,似是話都懶得說一句。


  黎白風微微一笑,道:「所以,我今天得給你上一課,讓你換位思考一下。說吧,要右手還是要左手?」


  他眨了眨眼,思索著補充道:「選好之後,除了那個都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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