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步一步
白卿警惕起來。
看了看四周，捏了個雪球砸過去。
那東西動了動，抬起頭來。
原來是之前的座山雕男孩。
他回頭，看到白卿，眼中突然亮起了一道光，喜道：“吃餅女孩！”
白卿：.……
“你還有餅嗎？”他飽含希望的望著白卿。
白卿：.……
這些人，都不帶吃的嗎？
“有的話，給我一點，快餓昏了。”
白卿：.……
餓到昏厥？
她晃了晃手裏的首飾，道：“我的餅都換給別人了。”
座山雕男孩眼中的光滅了，他呆在原地，過了會兒他一言難盡的望著白卿，欲言又止，欲止又言。
最後還是道：“你竟然都換出去了？不給自己留點嗎？你不打算往上爬了？”
白卿聳聳肩，不置可否。
“不過我手中還有一點茶水，若是你不嫌棄的話，可以給你喝。”
座山雕男孩眼中的光又亮了起來，點了點頭：“要喝要喝。”
白卿將一個竹筒遞過去，這也是在山下拿的，她一直省著喝，應該還有幾口。
男孩接過，仰頭喝下僅剩的三兩口茶水。
啊，他這輩子都沒這麽餓過，他現在餓得能吃下一頭牛。
“喝了水，更餓了。”男孩有氣無力地道。
白卿上下打量他，雖說看不出他身上的衣服是何材質，但看上去很有檔次的樣子。
“你看起來是世家弟子，怎麽來太清門考核，竟不帶吃的？”
白卿問出心中疑惑。
座山雕男孩抿了抿唇，道：“這山有禁製，法力被封了，儲物打不開。”
白卿明白了，這是帶了吃的，但拿不出來吃。
怪不得這男孩子一臉委屈。
“那你要不要再堅持一下，也許下一個補給點有吃的？”
“我之前也是這麽想的，誰知餓暈在這裏。”座山雕男孩說著，慢慢爬了起來。
“我叫戰吉，你怎麽稱呼？”
“白卿。”
“好的，那白卿道友，可否請你將棍子賣給我一根，我出一件護身法寶買。”
說著遞過來一個翠綠玉佩。
白卿：.……
破棍子都有人買，是她沒想到的。
這些敗家玩意兒，真是有夠闊的！
“.……這山上不是到處都有掉落的樹枝子嗎？”
戰吉坐在山道上道：“我沒力氣去拿了，僅餘的力氣都要用在爬山上。”
白卿攤手：好吧，她明白，她懂，她現在也多一步不願意走。
白卿覺得現在換東西是比較劃算的，目前她一共已經貼過八座石碑了，也走到了雪線以上，應該過關了。
想到之前若竹說的不要大意，好好考核的話，她應該不算大意了吧？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白卿決定賣一根棍子給戰吉，給自己留一根。
“錢貨兩訖，祝你早日登頂。”
戰吉拄著棍子走遠了。
白卿在道旁坐下，她打算等等後麵的人，也許肖瀟和李琦在後麵，會需要她的幫助。
不一會兒，宣依依和她的兩個朋友也爬上來了。
雙方都默契的目不斜視。
白卿注意到宣依依身上多了兩件之前戴在她朋友身上的首飾。
顯然宣依依與兩個朋友也做了一番交易。
雙方靜靜的交錯而過。
白卿等到天黑，期間也有不少人從她身邊走過。
也不知道這考核到什麽時候結束，會不會她在此等到考核結束了，也等不到肖瀟和李琦。
或者她幹脆在這裏坐到考核結束算了，真的累慘了，一點不想爬了。
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她現在非常懂小美人魚變腿走路的痛苦了。
這兩條腿啊，疼得要命。
就在白卿七想八想，猜測李琦和肖瀟是不是放棄了的時候，一隻黑色猴子從下麵漸漸爬上來了。
真的是四肢著地的爬。
天黑了，這山上有動物出來覓食？
白卿正在想著遇到危險怎麽辦，手裏的棍子夠不夠對付野獸的時候，那猴子爬到她三步外時，抬頭看了看，雙方目光撞到一起，相顧無言。
最後，白卿打破沉默：“你怎麽用爬的，腿斷了站不起來？”
她說著，眼神落在了肖瀟的雙腿上。
“不是，是雪太滑了，之前就有人滑倒摔下去好遠，太慘了，白走了一大段路，我們就都用爬的了。”
而且他沒說的是，這樣還比較省力，能少點登山的痛苦。
肖瀟雖然累，但是見到白卿還是挺高興的，他之前就一直憋著一口氣，不想落後於白卿，才一直往上爬。
白卿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見他他果然沒有拿到鞋釘，便拿出一副給他，又伸出腳給他看，示意他綁在鞋底。
肖瀟眼前一亮：“原來這個東西是這麽用的啊，之前在補給點看到，大家都不知道是幹嘛用的，都沒拿。”
白卿：.……
肖瀟一邊綁著，一邊問道：“你怎麽坐在這裏，走不動了嗎？”
白卿搖頭，問道：“李琦呢？”
肖瀟三兩下綁好鞋釘，道：“她在第七個點說要歇歇，等有力氣了再繼續往上爬，讓我先走。”
白卿點點頭。
“你有吃過東西嗎？”白卿問道。
“我之前路過餅攤的時候，揣了兩張餅，剛才在下麵補給點吃完了，我不知道你在這裏，不然就留一點給你了。”肖瀟後悔道。
“我之前吃過餅也不餓，在這裏是等你們的。”白卿說完，用棍子撐著起身，一點一點往山上挪。
兩人在黑暗中摸索著往上爬，時不時能看到上麵一個補給點在黑暗中閃著光，指引著前進的方向。
看燈跑死人。
兩人一步一頓，挪著僵硬的步伐，走到第九個點的時候，已經快半夜了。
等推開補給點的門時，屋裏所有人都轉過頭來，看見是白卿，又都轉回頭去。
好家夥，之前所有越過白卿的人都在這裏了。
白卿也不去看她們，隻看向屋子中央。
那的桌上有大大小小不同的琉璃燈，大約有幾十盞，造型各異，都有提手。
這就是這個點提供的補給了。
看來是給趕夜路準備的。
要說不失望是不可能的，又累又餓又冷，真的想坐著吃點熱乎東西。
白卿癱在一個椅子上，歇了有半個小時，才慢慢踱過去桌旁，仔細打量了一番，又上手掂了一下，挑了一盞又亮又輕的燈。
“你還走得動？”戰吉突然出聲問道。
白卿反問道：“你走不動了？”
戰吉瞪著她，對著一個比他瘦弱的女孩子，他答不出走不動這樣的話。
但這不是廢話嗎？現在誰還走得動？
一陣咕嚕聲回答了白卿的問題。
戰吉移開目光，耳朵通紅。
白卿一副了然的表情：“反正坐著也餓，不如再走走。”
戰吉聽完目瞪口呆。
“你不累嗎？”
“快累死了，這輩子都無法與階梯和解，但入門考核就這一次，咬咬牙，拚了！”
白卿握緊拳頭，振臂說完喊上肖瀟出門了。
眾人仔細一品，好像還真是這樣。
戰吉想了想，拿起一個燈，拖著腿也追出去了。
宣依依看著她們走了，咬咬牙，去提了個最小的燈，走出去了。
剩下的人相互對視一眼，能站起來的，都去提燈了，站不起來的，沉默著癱在椅子上。
沒有誰想落後於人。
除非力所不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