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心魔

  「你們、你們都反了——」義香仙子氣得渾身直抖。身旁的義鑫真人卻擺擺手，臉上比外面的夜色還陰沉，他盯著鐵奮說，「孽徒，你怪本宮么？」


  鐵奮渾身被捆著，只能磕頭，「弟子不敢。」


  「那就只能怪你自己。」


  「師父教訓得是！徒兒愚鈍，讓您老失望了。」


  「臨去之前，還有什麼心愿未了，本宮儘力幫你圓了。」


  「師父——」


  「師伯——」


  錫文和柳媛大驚，說了這麼半天，義鑫真人還是固執不改。


  「謝師父——」鐵奮叩頭道，又看著柳媛和錫文，「也謝謝師弟師妹，你們為愚兄做的已經很多了，到了那邊，師兄也會感念你們的恩情……」他最後盯著柳媛，眼中柔情流動，「師妹，您……」猶豫了半天，只說出幾個字，「以後要好好的……」


  隨後，鐵奮轉向義鑫真人，「師父，弟子的確有一事相求——我如今鑄成大錯，確是自作自受，不過，您老曾不止一次訓誡弟子，真正的男兒要站著死，不能跪著亡！徒兒心中不甘，死不瞑目！」


  「有何不甘，你且說說。」


  「他！」鐵奮眼睛瞪向一處。


  李小木打了個激靈，他媽·的！為啥又是我？！


  「弟子能到今日這步田地，和此人不無干係，如果不是他設計害我，弟子也不會——」


  「師兄，您——」錫文驚愕道。


  柳媛也皺起了眉頭，「鐵師兄，怎麼你還不明白——」


  「你們方才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我承認你們心胸寬廣，能拿得起放得下，可我不行！因為，我已沒有退路——」鐵奮黯然的說，隨即，怒氣再次爆升，「我不明白，憑什麼他一個剛剛入派的低階弟子能得到師長們的偏愛？憑什麼他犯了錯，卻一次次被人庇護？憑什麼越來越多的人為他求情說話？沒錯，他是有些小聰明，動不動就能將別人玩弄於股掌之上，更會討師長和弟子們的歡心，這一點，我不得不服，但是，他修為低下，根本就沒資格做我們『天合派』的弟子！敗在這樣一個對手的手裡，我不甘心！」


  「師兄，請你不要這麼想，李師弟不是你的仇敵，你又何談一敗？」錫文急道。


  「不！如果沒有他的出現，一切都不會是現在這個結果，師父不會放棄我，我也不會被逼叛門，家人更不會——」鐵奮滿目恨意，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


  「師兄，你怎麼不通情理，『楊家村』的慘事——」錫文喊。


  「不用再勸了——」柳媛攔住他，輕輕嘆了一聲，「鐵師兄和我之前一樣，有了『心魔』……」


  「無理也好，『心魔』也罷，總之，讓我現在赴死，我絕不甘心！」鐵奮瞪著通紅的眼睛，怒視李小木。


  「那你說說，怎麼樣才能甘心？」義鑫真人冷冷的問。


  「我、我要和他『決武』！一戰生死！」鐵奮喊道。


  「『決武』？開什麼玩笑——」洛淑兒當先不幹了，「你是大罪之身，憑什麼臨死前還要拉一個墊背的？」


  「就是，你做了那麼多壞事，還敢向小木師兄叫板？」大頭也不滿道。


  「他一定是瘋了，自己都成了階下囚，還想胡攪蠻纏！」眾弟子個個憤憤不平。


  李小木本能的往人群中退，一見大伙兒都幫自己說話，心中一輕，馬上拱手敬了一圈兒，「謝過、謝過——」


  「呵呵，你們也都看到了，什麼英雄好漢？他不過是個縮頭烏龜，一旦有事，第一個先躲起來！」鐵奮冷笑。


  「胡鬧！罪徒還敢如此囂張，來人呀，把他給我押下去，年夜一過，再行發落！」義炎真人氣怒道。


  「且慢——」義鑫忽然張口，轉向義弘，「掌門師兄，您看此事怎麼說——」


  「還有什麼好說的，一個罪大惡極，一個功高德滿，如果這事都能任他胡鬧，豈不是讓眾位同道好友看了笑話？」義炎真人嚷嚷道。


  「師兄，我看這事萬萬不可——」洛義德終於說了話，「小木他入派不久，修為尚淺，『決武』是以死相搏，萬一有個閃失……」


  主持的師長也跟著勸，掌門義弘真人捋著鬍子，剛要說話，卻聽一旁有人幽幽道——


  「嗨！婆婆媽媽的，要打就打，啰嗦個什麼勁兒——」


  眾人扭頭一看，不由愣住了，說話的是二「祖老」秋荒子。


  那三位老祖宗自從「獻禮」過後就再沒了動靜，只是穩穩的坐在那裡，好像天下事再和自己沒有關係，還真的是懶於過問派內事務，任由大夥該折騰、該鬧喚鬧喚。就算是之前「妙顏山」的人發難，他們也只是冷眼觀瞧，好像在看著一出出「好戲」。


  大夥甚至把他們都忘在了腦後，可就在這場不會掀起大波大瀾的「鬧劇」將終結之時，沒想到他們中，竟有人說話了。


  「我看『決武』這法子不錯——」秋荒子撇著嘴說，「你們也鬧騰了大半夜了，叨叨，叨叨沒完沒了，也沒個血性，正好，大過年的，讓倆小子鬥鬥高低，咱們就當添了道『開胃菜』，也給大伙兒下下酒，樂呵樂呵，讓遠道兒來的朋友們瞧瞧熱鬧……」


  「師叔祖，這、這——」洛義德還想說話，卻被秋荒子瞪了回去。


  「嗨！這不是胡鬧嘛……亂扯，亂——」義炎真人接道。


  「嗯？」秋荒子一拉臉。


  義炎也低下頭去。


  掌門義弘也老大不情願，但既然師叔祖已經放下話了，先別管是不是胡鬧，也畢竟出自長輩的「金口玉牙」，誰還敢堅持反駁，又見另外兩位「祖老」悶聲不吭氣，他就只能朝主持師長點點頭。


  由此，一場荒唐的、本不該發生的「慘斗」即將拉開序幕……


  不只「靜淼宮」，就連其他幾個宮門的弟子都感到不公平，可師長們都已經默許了，他們又能多說什麼？

  洛淑兒站在李小木身邊不肯退開，最後，還是讓陶桃和大頭給拉下去了，最後她恨恨的一跺腳，偷偷朝李小木耳語，「別怕，有我們在，他傷不了你！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