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炸藥桶
第一百三十三章炸藥桶
心裡有火氣，如何？
他們這些個二代三代浪蕩子，向來無法無天，平日里吆來喝去的，一帆風順慣了，都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物。
沙發上，幾位被酒濺了個準的年輕女孩，分著紙巾，神色不大好看的清理著身上的酒漬，脾氣辣一點兒的，全是忿忿不平的模樣。
男士們的表情也不大安穩，喘氣的動靜都有些大。
可誰都沒說話。
一片沉默下，儘是氣沖沖的增幅動作下，一炸一炸的噼啪聲。
這氣氛，隨著沉默的伸張，卻是越發壓抑了。
只是。
包間里的沉悶，維持的並不長。
娃娃臉的姑娘死捏著的紙巾，啪啦一下把鑲鑽的手提包摔在桌上，咬牙切齒的瞪圓了眼睛，狠狠颳了幾個出主意的「骨幹」一眼：「咱們真就這麼慫了？啊？啥都不幹了？！」
公子哥幾個互看一著，都窺見了對方眼裡的不甘與火氣。
心裡有數了，一時間卻也沒作聲。
姑娘是個急性子，要不也不會強出頭，這會兒娃娃臉一鼓一息，猛拍桌子：「你們倒是說啊！給個準話！」
顏表情可萌，突顯她沒有殺氣的殺氣。
袁子畫面上一猙，猛地把酒瓶給砸了，玻璃碎裂的聲色，脆出一股子戾氣。
像火是濺入了汽油桶。
這些少爺小姐們，可並不是撐得住氣的脾性。
他們的作風，向來都很直接。
有火氣？
干唄！
「她媽有多久沒受過這種窩囊氣了！」
「這事澄哥不地道！」
「那小子孤家寡人，還能有什麼背景？」
都是供出來的祖宗脾氣，一言不合就能砸了整個場子，說是蛀蟲也好，螃蟹也罷，黃金盛宴下膩出來的一幫大孩子，心底都埋著本能拍成倫理劇的難念經，不論恣意妄為，還是醉生夢死。
都不過沉溺於漆黑無望前，拿最後一點自由與不甘，燃燒漆的狂歡罷了。
那點兒出於老大態度的忌憚，在眾人拾柴的怒火下燒成了灰燼。
袁子畫有些陰柔的臉上表情變了又變，眼神閃爍：「這事不能這麼算了。」
他往後抹了把額前沾濕了酒的頭髮：「我倒是要新自去會會那小屁孩，看他到底有什麼本事，能入了老大的眼！」
既是狂歡，那便要足夠的狂與歡。
有氣，就得出。
還要出的實在，出的精彩。
京城那一巴掌開不出倆陌生人的地界，偶爾吃薑嗆蒜也就算了，這興起了逛一趟魔都，都能栽進陰溝里，算個什麼事兒？
他們這一幫人壘起來，外頭還真沒幾個是惹不起的。
這裡個裡，沒包括白家。
即然這樣，他們不爽，撒點小氣又不會死，幹嘛要憋著？
大不了遭老大一頓罵！
八九十個臭皮匠商量一會，袁子畫在一眾小夥伴的殷切眼神下，播出了好幾個電話，遠程操控，頗有指點江山的氣勢。
……
嘩啦啦——
「咳咳咳…！」
「靠！」
白安掙扎著嗆了幾口水，浮上去抽了口涼氣，狠狠咒罵了一聲！
這事——真他媽見鬼了！
他之前是怎麼睡過去的？一下就沒了知覺！
就那麼一會兒，差點給淹死！
是的，差點淹死！
地點說起來都可笑，不是什麼江河湖海，而是區區一個浴缸！
即使它裝修的豪華寬大，甚至帶著完備按摩器，它也只是個浴缸而已。
白安喘了幾口氣。
目光恍惚的游弋，略微清醒的意識到，他正身處於裝修地十足富麗堂皇的——衛生間。
水還是溫熱的。
頭上懸著柔光粼粼的水晶燈，浴缸大的霸氣又暖味，牆面上，紋飾精美的大塊瓷磚無縫相連。
一眼望過去，貝殼形的洗漱台附近，甚至立著個個小小的酒櫃。
上下兩脈片水澤，淼淼流轉，相映成輝。
一看就是有線人浪的地兒，是啟程網安排的……才怪。
不過來談個合同而已。
那幫人能有這麼大方，太陽都得從西邊上來——頂多給你安排個三星級單人標間。
他現在，在韓止提前訂下的魔都某個五星級酒店裡。
自費。
昨日與墨魚通了個電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轉頭再詢問了一番青雨文化的負責人，感覺更不尋常了。
啟程網又正好在交接當中，以免意外，他便親自來一趟了。
正迷糊著。
頭腦中「叮—————」的一道久違聲響。
白安渾身一震，差點被水淹沒的迷糊腦子都瞬間清醒了。
「代號0000系統升級完畢，系統指導者就位，等級資料許可權開啟，」
「插件安裝完畢。」
眉頭一擰，白安嗤笑：「你還有插件？」，下意識分析聽耳朵里的兩句話，其中捕捉到的信息並不完善，卻明顯有些複雜。
零號沒有回答他的調侃。
正經十足的電子音卻一串串的接連響起。
「宿主年內測評監控收回，綜合評估，等級：A1+」
「品質：優秀。」
「叮—————」
「宿主資料庫許可權開啟、商城許可權開啟、加成系統綜合完畢，自由度升級——」
「實物獎勵機制開啟、具體懲罰機制解封完畢。」
腦海里咔嚓咔嚓的像是打來了幾道門，白光宣洩而出，讓他感覺到了熟悉的眩暈，滿目無邊際的空白幻覺。
白安下意識排斥的掙扎一下，胳膊帶出清冽的水聲，卻是讓他瞬間鎮定了。
心裡有些無奈，系統這早不來晚不來，偏挑個洗的時間，浴缸里一下就暈了，裸奔不說，還有生命危險……
視野好不容易清晰了，他嘩啦一下坐起來，蹌踉一下，身體晃了晃，有些吃力的披上浴巾，掙扎著算是出了浴缸——再不出來，等會兒估計真得淹死。
白安半癱的坐在浴缸外，脊背靠著冰涼的大理石缸壁，感覺著發軟的四肢，小幅度試探著活動了一下手腳，眼神有些危險。
他沒有預料到，系統對他身體的影響，居然大到這種程度。
「零號，我需要一個解釋。」他半眯起眼，浸濕的睫毛長且直的掩映下來，攏出濃重深沉的陰影：「系統升級，為什麼會對我的身體有影響。」
「系統和宿主是一體的。」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在腦海響起，零號這次並沒有躲避。
白安挑眉，語調緩慢：「哦……一體？」
「是的，一體，無論身體還是意識——也就是你們概念中的靈魂。」
他沉默，靜靜的聽它說，目光略過牆體上的鑲嵌電子鐘。
心裡瞬息估量，他之前失去意識的時，太約半小時……
「要知道，在宿主來之前，這俱身體，就已經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