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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拾叄章:龍之秘的

  眼見天色漸晚,依然很虛弱的瑞克撒特眼皮開始打架,服下驢皮膠之後很快就睡過去了。沒多一會,蘇伊娜如期而至,她似乎很興奮,剛進門就想說什麼,張龍趕緊比了個噓的手勢,示意她進去裡屋再說。盧卡斯也點了點頭,表示由他來值守前夜,張龍可以放心去裡面教課。


  「聽說瑞克撒特醒了?」黑珍珠開門見山地問道:「也就是說,你馬上就要回去訓練場了唄。」


  「恐怕是的。」張龍回答:「主人跟盧卡斯說,明天我就要恢復訓練了,所以,今天也許是最後一堂課,你看看想學點什麼吧。」


  蘇伊娜的表情有些失落,拿出張龍給自己編的「教材」翻了翻,挑出一張句子最多的說道:「我先把這頁讀一遍,你看看有問題不。」說罷,她很認真的念了起來,聲音很悅耳,聽得張龍不禁有些心旌搖蕩,但還是牢記了應有的職責,在她讀完之後細緻地指出了每一處錯誤。


  「看來還有欠缺呢……」黑珍珠有些氣餒:「為什麼總會有『特殊讀音』,搞成這樣的文字有什麼意義?」


  「書寫跟說話是不完全一樣的,」張龍解釋道:「有些時候,兩個不同的詞可能會發音完全一樣,說話時很容易分辨出應該是哪個,但寫在紙上的時候還是要有區別的。因為文書有時是可以作為憑據的啊,一旦拼寫有歧義,很可能被壞人利用的,所以就得利用字母的『特殊讀音』造個新詞出來唄。」


  這其實也是他自己的理解,畢竟他也不是搞語言學的。但這個理由似乎也說得過去,蘇伊娜皺著眉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好吧,那今天就好好講一下這些『特殊讀音』吧,我得盡量多學一點。」


  教這些東西可是相當有難度,張龍絞盡腦汁從自己的記憶里尋找那些讀音比較奇葩卻比較常用的詞,然後一一寫在紙上,再用簡筆畫指出它們的含意,蘇伊娜也像每天一樣非常用心的學著,恨不得把這些東西全裝進腦子裡去。其實,在這段時間並不太長的言語課程中,兩人的距離已經不知不覺間近了很多,蘇伊娜對張龍的印象也有了不少改觀。現在的她,已經對張龍隱隱產生了幾分佩服:做為一名奴隸角鬥士,不但認識字,居然還擁有聖光的眷顧,怎麼說也算是個人才了。然而每天的接觸中,張龍還是會時不時偷瞄自己的領口,讓她非常不滿;更糟糕的是每次自己學完東西心懷感激的對他報以笑容之時,就會看到直勾勾的貪婪眼神和淌著長長的哈喇子的嘴巴……


  這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蘇伊娜其實也挺好奇的。她固然很厭惡那種色眼迷離的凝望,但經過這段時間的了解,她已經看出,張龍的人品其實還是很不錯的。不說別的,光是那種踏實和謙遜,在他這種身分的人當中就實屬難得;再看他照顧病人和教導自己時一絲不苟,認真負責的態度,都不像是一個輕浮的人。退一萬步講,就拿她最看不上的角斗來說吧,即使她再怎麼不認可,那也是張龍的本職工作。以前天天晚上的加碼特訓,從職業的角度來看,難道不是難能可貴的么?更何況張龍跟野心勃勃的費屈瑪還不一樣,從不張揚,安分守己,穿上便服拿到大街上一看根本不像個粗魯武人,這些其實都是蘇伊娜比較欣賞的特點,但為什麼,這傢伙一見了漂亮女人就會掉了魂一樣的色呢?


  不過么,說他好色,也並不是那麼準確,這也是讓蘇伊娜最百思不得解的地方:張龍的私生活據她觀察,可以說是異乎尋常的「乾淨」,除了那次被她抓包偷窺和擼炮,從來都是規規矩矩的。一般來說,順利出完任務的奴隸都會被主人獎賞去妓院找樂子,張龍卻從來都是推託;比賽凱旋后的慶典,幾乎每個角鬥士都會抱著妓女盡情尋歡,張龍卻避之唯恐不及。這根本不是一個無恥淫棍應有的風格啊,那麼這些矛盾特質的背後,有著怎樣複雜的緣由呢?


  蘇伊娜想著想著,聽課的思路不知不覺就走了神。張龍正講得起勁,忽然抬頭瞥到她神遊天外的樣子,還以為自己講得不好,於是懊惱的停下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抱歉的說:「我有哪裡講得不明白么?」


  「啊……不,對不起,」蘇伊娜回過神來,連忙道歉:「你講得很好,是我走神了。」


  這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有女人對自己道歉!張龍受寵若驚,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只能嗯嗯連聲,緊張的搓著手。蘇伊娜看到他這副樣子,更是詫異莫名:一個很優秀的角鬥士,鳳毛麟角的文化人,怎麼總是會時不時露出這般廢柴相呢?她想了想,果斷放下紙筆,決定好好跟張龍談一談。


  「張龍,今天的課就上到這吧。我想好了,明天你晚上訓練完之後去看台上找我,不能因為你不當治療師了,就把我的學業草草結束。」蘇伊娜很嚴肅的看著張龍的眼睛:「所以,剩下的時間,我想要多了解你一點,希望你能認真回答我的問題!」


  「啊……」張龍吃了一驚,但很快鎮靜下來:「如果還是有關索爾管家的,我無可奉告。」


  「你……」蘇伊娜氣惱的瞪了他一眼:「唉,真拿你沒辦法,人家只是想問些關於你自己的事情而已……好啦,先回答這個吧:你是哪來的這麼多奇怪的本事?認字、聖光……都不像是一個普通奴隸該會的東西吧?」


  對於這個問題,張龍可是有萬金油答案的:「這個……其實我也不知道,你可能多少聽說過一些,我以前只是個弱智,在奴隸船上挨了頓揍之後才莫名其妙地清醒過來的,然後就莫名其妙地多了很多知識了。至於聖光……據索爾和盧卡斯分析,我的清醒是由於受了聖光的祝福,可能真的是不小心走了****運吧。」


  蘇伊娜皺著眉點了點頭,的確,對於張龍的離奇經歷她也聽過隻言片語,但始終不大相信,這次聽張龍親自說出來,卻也不得不信了。看來聖光真的很偉大呢,不過為什麼,祝福出來這麼個色鬼?自然而然的,下一個問題就是關於此事的了:

  「那麼,為什麼你總是用那樣的眼神看女人?知不知道這很討厭啊!」


  張龍大窘,深深地垂下目光,低聲道:「因為……我活到這麼大,從來都沒怎麼接觸過女人啊……不,別說接觸了,連說話的機會都沒多少……所以,一見到就有點把持不住……」


  張龍回答得慘兮兮,蘇伊娜也不禁嘆了口氣。是啊,一個弱智,怎麼可能有女人會接近他?也難怪,突然有了心智,卻不等於有了跟異性相處的經驗呢。但轉念一想,下一個問題又來了:「可既然如此,為什麼角鬥士慶典上,送上門來的女人你卻不要?」


  張龍搖了搖頭,緩緩答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那樣做不對……」


  蘇伊娜更疑惑了:「為什麼會覺得『不對』?如果那樣是『不對』,難道偷看我和娜佳的領口,還有偷看我噓噓就是對的么?」


  「我不知道……」張龍痛苦的說:「偷看自然也是不對,但我真的想看,想接近你們,想得要命……可是像我這樣的人,能有什麼機會么?我知道不該偷看,可是有時候真的控制不住,所以……對於過去的冒犯,真的很對不起……但是雖然眼睛管不住,身子我還是能管得住的……主人賞下來的那些妓女,我真的不會去碰……」有時候,話說出來反倒能輕鬆一些,張龍終於如釋重負抬起了頭,鬆了口氣繼續說道:「其實那些時候,我真的不想逃走,就算不去碰,多看兩眼也是好的,但光看不做一定會被兄弟們當怪物……轉身走開還可以裝個清高……」


  蘇伊娜似乎稍稍理解了些,繼續問到:「那麼,你覺得什麼情況下,跟女人的親近才是對的?」


  張龍想了想,自己也略有茫然的答道:「至少……要互相有好感吧……不要因為錢,也不要因為命令……我知道,『喜歡』對我來說也許都是一種奢侈,但至少……要先覺得對方不錯才好吧……」


  其實,這點樸素的想法,又何嘗不是一種奢侈呢?在殘酷的現實之中,絕大多數男女都是因為金錢和權勢,而不是「好感」才走到一起的。「愛情」固然會被歌頌,但現實社會裡,沒有誰願意成為在這種無聊的方面被歌頌的對象,實打實的利益才是最實惠的。


  穿越之前的現代尚且如此,野蠻得多的中世紀豈不更是這樣?「愛情」只不過是一場場政治聯姻、財色交易的遮羞布罷了,對於情感需求的渴望,只能是涉世未深的年輕人不切實際的夢想,或者只能存在於吟遊詩人創作的話本當中。


  但不管怎樣,蘇伊娜總算是真正明白了張龍的想法,感慨萬千地笑了:張龍不是什麼坐懷不亂的君子,但也絕不是沒有原則的淫棍色狼,而是個雖然有很多毛病,卻也有不少閃光點的真實的人。


  「你真有些讓我驚訝……」蘇伊娜莞爾:「怪不得那天在鴉片館,你會及時幫我穿上衣服,而不是趁機看個沒完。」


  「嗯……」張龍紅著臉說:「不想看你那麼無助的樣子……雖然……還是想多看兩眼的……」


  「好啦,我知道了。」蘇伊娜打斷他:「身子雖然不可以給你看,但朋友是做定了!明天見面,我會做些美味的卡基斯坦小點心給你。」


  沒聽錯吧,這個小美女要跟自己做朋友?張龍相當激動,贊道:「你還真是心靈手巧呢,上次的牛肉餅真的非常好吃。」


  「那當然啦,我和娜佳這樣的人,都是廚藝好手,家政大師呢!」蘇伊娜有些得意。


  「你們那樣的人?」張龍捕捉到了這個關鍵字彙,疑惑的問道。


  蘇伊娜愣了一下,表情突然變得沉重,半晌才緩緩說道:「既然已經是朋友了,那就不妨告訴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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