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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章:榮光之前路的

  暮色沉沉,依森哈德公館的訓練場上卻燈火通明。


  兩排打雜奴隸手持火把靜立場地側邊,正牌角鬥士在左,新丁在右各自排成整齊的隊伍,訓練場正中線懸崖旁,油浸木材高高的搭起了一座火葬台,上面安放著盧洽諾白布裹纏的屍身。


  依森哈德和凱松莊嚴地站在火葬台前,檢視著角鬥士們。


  「今天,我們失去了一位出色的兄弟,」依森哈德語氣沉重的說:「也許,他的武力並不強大,但他的忠誠和勇氣,足以成為各位的楷模!今天,盧洽諾用他的生命告訴了整個沃薩姆,我們依森哈德家族是用什麼材料做成的,希望你們大家繼承他的遺志和夢想,為家族,為自己,爭得更多的光榮!」


  他說罷,從打雜奴隸手中接過火把,轉身面向火葬台:「再見了,兄弟,願聖光與你同在。」


  火葬台被點燃,熊熊烈焰燒紅了半邊天際。


  凱松走到兩隊角鬥士中間,皮鞭啪的抽在地上:「新丁,聽好!」他的面孔在火光映襯下顯得無比威嚴。


  「明天起,你們就要開始真正的格鬥訓練了,這,將是你們榮光的起點。前路漫漫,處處荊棘,希望你們都能拿到兄弟的印記,讓『光之烙鐵』的光芒更加明亮!」


  「依森哈德!依森哈德!依森哈德!」正牌角鬥士們振臂三呼,新丁們也顯得緊張而激動。


  「好,現在我來宣布你們每個人的派系,」凱松大手一揮,兩個打雜奴隸嘿呦嘿呦的抬著箱木質訓練器材跑了過來。


  「費屈瑪,采樵式!」打雜奴隸麻利的從箱子里翻出把巨大的雙手木頭斧子遞到野蠻人手上。


  「張龍,方陣式!」不出所料,給他的是只長矛。


  「盧洽諾死後,你就是我們唯一的方陣角鬥士了,不要讓我失望。」凱松補充道。張龍儘可能做出莊嚴的表情:「是,教練!」


  「海珊,遊獵式!」


  東陸漢子當場崩潰了,斷然推開打雜奴隸遞過短矛小盾的手,大叫道:「不,教練,我不要做遊獵式!」


  「笑話!你敢違抗我的安排?」凱松一鞭子抽在海珊腳下,揚起高高的沙土。


  海珊絕望的吼道:「我是東陸人,我應該是大漠式!」


  「胡鬧!我是教練,我說你是什麼你就是什麼。拿起你的裝備,不然就去鐵籠!」凱松怒道。海珊只得哭喪著臉接過矛盾,他可沒有進鐵籠的種。


  海珊的小插曲就這麼過去了,凱松繼續宣讀每一個新丁的派系。


  「施瓦茨,古典式!」


  「海森堡,哥德式!」


  「赫斯,大漠式!」


  ……


  連續七八個典型的德語名字。除了張龍,海珊,費屈瑪之外,這些新丁無一例外都是安泰斯提格人。很多角鬥士,甚至包括他們的老闆依森哈德,都出身於安泰斯提格。二十餘年來,那個王國內戰頻發,起因是一名野心勃勃的將軍,後世稱為「篡位者」的奧吉德勛爵,趁著王師主力在北方大地與野蠻人作戰的空當起事造反。曠日持久的拉鋸戰之後,奧吉德攻下首都把國王掀了下去,然後軟硬兼施降服了舊王分封的各地貴族,成功加冕為王。然而篡位這種行徑畢竟不得人心,奧吉德統治時期反抗活動不斷,不滿他的貴族或民間勢力時常就會打著某個前王室成員的旗號組織反抗軍,一開始這些星星之火都被輕易撲滅,然而終究還是慢慢形成了燎原之勢,近幾年,各路反抗軍已經在安泰斯提格遍地開花,王國的經濟已經快被內戰拖垮,奧吉德的寶座也已經岌岌可危。


  安泰斯提格漫長的內戰,為坎德拉斯的競技場提供了最大的角鬥士來源:戰俘,或者因戰爭破產的農夫,市民,源源不斷的淪為奴隸被賣到坎德拉斯。本來安泰斯提格民風就比較慓悍,尤其是戰俘,稍加訓練就能成為非常不錯的角鬥士上場拚殺,自然被每個訓練商爭相購買啰。


  自從發現了這個秘密,張龍就很懊喪。在青春少男剛剛春心萌動的時候,他在美德日俄四大A/片產區里選了俄國,早知道現在會跟這麼多安泰斯提格人共處當初就選德國片了,他從小到大對德語的接觸除了暗黑遊戲里幾件德國淵源的裝備之外,就只有「元首的憤怒」了!


  武器發放完畢,凱松挨個向每一個新人簡述他們各自派系的特點,並手把手演示了幾個入門動作。輪到張龍之時,他又額外多說了幾句:

  「你們仙塞島的矛法本來是很有特點的,威力也夠強,只是你還不懂得怎麼融匯到角斗中去,才讓你跟瑞克撒特對陣敗得那麼慘。所以你必須忘掉以前看家護院的經歷,先成為一名合格的角鬥士,然後再考慮自己的特色,懂么?」


  「是,教練!」張龍趕忙答應。


  就這樣,新丁們初步熟悉了自己的裝備,盧洽諾的屍體也完成了火化。打雜奴隸們從火葬台的灰燼中找出他的骨灰,小心翼翼盛到罈子里,交到依森哈德手上。


  「好,角鬥士們,解散!」教練命令道:「裝備不許帶進宿舍,進屋之前都給我放到迴廊的架子上去!」


  這自然是為了防止鬥毆。從訓練場回宿舍,要經過一條蜿蜒的迴廊,迴廊兩邊是擺放訓練用木質武器的架子,看守架子的是每天四班倒的幾個家丁。對於這些器材的管理很嚴格但並不苛刻,日常訓練結束之後,不管什麼時候,也不管是哪個角鬥士,只要他去的是訓練場,都可以取走自己的器材:這也是在默默鼓勵他們自覺加碼訓練。


  角鬥士們紛紛回房休息了,依森哈德則帶凱松去議事廳總結比賽經驗教訓,訓練場上只剩下張龍,費屈瑪和海珊。


  「干!」海珊一屁股坐在地上,破口便罵:「憑什麼?憑什麼讓我練遊獵式?」


  「因為你不夠壯。」費屈瑪直楞楞的答道。


  東陸漢子噌的站起來,目露凶光盯著張龍:「不夠壯?難道還不如你這黃皮佬么?一樣的塊頭,憑什麼你可以練方陣式,我只能去當炮灰?」


  張龍無辜躺槍,不由得楞住了。費屈瑪卻臉色一沉,低喝道:「海珊,道歉!」


  「道歉?道個屁!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兩個多能裝,訓練的時候就特知道討好凱松,晚上吃完飯還特意跑去訓練場上裝樣子!媽的,凱松看你倆的時候嘴都能笑得咧到耳朵上去!這下好了,黃皮佬成了角鬥士,我成了炮灰!不過別以為這就算完了,不就是給凱松舔屁眼么?算得了什麼……啊!」


  費屈瑪忍無可忍,一腳踹中海珊肚子,海珊撲通一聲躺倒在沙地上,放聲狂笑:


  「打吧,打吧,反正我已經半拉身子進棺材了,你們也都他媽看到遊獵式都啥鳥樣了,打吧,打吧,哈哈哈……」


  費屈瑪拍拍張龍的肩膀:「走吧,兄弟,他已經瘋了……」


  兩人穿過迴廊放下裝備正往宿舍走,忽然一個急匆匆的身影從地窖上來,差點跟張龍撞個滿懷。


  「沒長眼啊,酒罈打了算誰的?」耳邊傳來個雖然帶著怒意,卻如銀鈴般悅耳的女聲。


  張龍轉臉一看,哇,美女黑珍珠耶!

  聲音的主人正是時常站在依森哈德身旁的兩個女奴之一,平時離得太遠看不真著,此時面對面,張龍一下子看得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她看上去十七八歲的模樣,明顯是東陸人和安巴魯人的混血,皮膚黝黑,眉眼面孔卻和美劇里的墨西哥女郎一樣,是精緻的聖休亞瑞東陸面容,漂亮的小嘴氣鼓鼓的撅起,一點沒有典型黑人的大厚嘴唇,而那雙黑白分明,如靜水般澄澈的大眼睛,卻完美的繼承了黑人血統最出色的一面,再配上那前/凸/后/翹的完美身姿,雖然穿的只是件樸素的的麻布長裙,也簡直是太有韻味了!


  「看什麼看!」那少女沒好氣的斥道,甩了下烏黑的捲髮,抱著酒罈往議事廳方快步走去。


  張龍目送著她,哈喇子從嘴角淌到胸前。


  「小子,別傻了,」管裝備架的家丁不無嘲笑地說:「蘇伊娜可是老闆重金買來,準備以後找機會賄賂大人物的處女小寶貝,連他自己都捨不得碰,你要想勾搭她,除非是不想活了!」


  「對啊對啊,」費屈瑪也不住地勸,試圖把張龍從恍惚中拽回來,「現實點,努力訓練,以後多多的贏比賽,成了明星,還怕沒有女人搞?」


  可張龍,已經深深地迷進去了。穿越前,他還有夢中的少女可以寄託,自從穿了過來,綺夢沒了,身邊又全是肌肉莽漢,突然見到如此美女,叫他如何把持得住情緒?

  蘇伊娜當然不知道張龍這時的窘相,她只是急著去給議事廳里的依森哈德送酒。


  公館的議事廳布置並不奢華,但非常整潔,大理石圓桌,紅木座椅,房間四角典雅的青銅底座燈台上的蠟燭提供了良好的照明。她在門口收住腳步,儘可能優雅的走過去,給依森哈德,凱松,和尊貴的客人斟上酒。


  「很不錯么,被打壓成這樣,還能讓一個弱雞鎮住人群,看來我真是要對你刮目相看了呢!」那個衣著華麗,姿容妖艷的貴族女子嬌笑著說。


  「過獎了,葉琳娜女爵!」依森哈德微笑著,舉起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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