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身份
耳旁,好似有什麽聲音……
燕飛驀然睜眼,一瞬間,淩意畢現。
下一瞬,意外地,對上了一雙正俯視著自己的深沉眼眸。
蕭執!
她徹底清醒。
燕飛不知何時入睡的,隻記得睡前把那人搬到床榻上。
誰知他竟還是不知足。
她算是能忍的,到了後來,也差點忍不住,將他踹下去。
到最後,她已經徹底的意識不清。
“現在,你可以下床了。”聲音似乎從牙縫裏蹦出的。
燕飛揉揉眼,忍著痛,乖順地坐起身。
一身纖細的赤果,渾身疼得好似連著練了三天功。
這些都提醒著她昨夜發生的事情。
爬過他的雙腿下了床。
哪怕渾身疼著,也依然動作利落地撿起地上的衣裙,背著他往身上穿。
“你的肚兜落下了……”
身後悠悠然的聲音響起。
回身過去,隻見男人撐起身體,靠在床柱上,注視著她被上衣遮蓋住的身子。
神色複雜。
蒼白的臉色,還有昨夜那衣裙上點點紅梅似的血跡。
他盯著她,如炬的目光裏沁出兩分探究的笑。
“你後悔嗎?”
燕飛低著頭,一時想直言,又忍下去,輕道,
“王爺自如行走有望了。”
他勾唇,口吻慢條斯理,
“想不到燕姑娘竟如此地愛慕本王,為本王著想。”
他冷淡地看著她,一聲冷笑,
“燕姑娘往後大可不必如此地‘愛慕’,本王決定今日就讓大夫入府診治。”
“慢走,不送。”
也不管她衣裳是否已經齊整。
燕飛滯了滯,抬眸去看他。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還不走?等著本王這廢物來送你?”
他想起昨夜,被這女人搬到床上的情形。
後糟牙磨得吱吱響。
昨夜她的衣裳已經被撕破,燕飛匆匆穿衣,淩亂的長發隨意地綰起。
忽然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那聲音越來越近,聽著仿佛是往這邊來的。
燕飛一頓,隱約辨出了這似曾相識的腳步聲。
好像是太妃。
她怎一大清早就來了?
門外很快傳來太妃的聲音,
“誠貞還未起?”
燕飛愣了愣,望著門外,不免有幾分訝色。
臥榻上,半撐著身子的蕭執,雙手往腦後一墊,
聲音變得輕佻,
“燕姑娘……你說這怎麽辦才好呢?”
清醒之後的她沒有任何他預期的反應……
他可是奪去她清白的男人,還是個雙腿已殘的廢物呀!
蕭執很暴躁。
燕飛靜靜地撿起地上他的外衫披在身上,又將她那被撕碎的衣裳裹著抱在懷裏。
門吱呀地一聲推開。
太妃推門進來。
和正要出門的燕飛打了個照麵。
與燕飛四目相對的刹那,她明顯怔了一瞬。
隨即,顫巍巍地,
“陶陶……”
燕飛福身行禮,叫了聲‘祖母’。
太妃狠狠地瞪了一眼臥榻上的男子,迅速地,
“陶陶……你……來人,送姑娘回屋。”
沒有多餘的話。
一身怒意,眼角的皺紋裏沁出寒沁沁的冷意。
燕飛搖搖頭,眸光不閃不避地與她對視,言道,
“祖母,是我自願的。”
看著她堅定的神色,太妃愣住了。
燕飛的神情,瞬間就勾起了太妃的許多回憶。
太妃不敢再看,不敢再想,閉上眼睛,思忖良久,最終無力擺手。
“這些男人大權在握,卻行事不端,惹出亂子,連個擔當都沒有。“
“真是笑話。”
她麵色冷淡地瞥了眼臥榻上的男子,長緩一息,
“你先回去,我和他有事要商量。”
“好。”燕飛點頭。
太妃讓身邊的嬤嬤送燕飛回屋。
沒一會,緊閉的扶風館正屋裏,瓷盞落地,砸得粉碎。
“寡廉鮮恥!”太妃破口大罵。
“我早就覺得不對,如今倒好,你竟如此對她?”
她怒到極致,手用了十二分力氣一下下狠砸在桌上。
“她可要叫你一聲叔父!”
“母親,仔細手疼。”臥榻上的男子,渾不在意地口吻。
“母親,覺得這是兒子的錯?”
“自是你的錯。”太妃盛怒之下,胸口上下起伏,
“她孤單單的一個人,沒個人給她撐腰,自是隻能任你拿捏了。”
這話明顯有對蕭執的怨懟。
蕭執銜著笑,“母親息怒啊。”
“母親不是想要我的腿好嗎?如你所願,兒子晌午就讓人入府來治腿,如何?”
他慢慢地,一字一字地,
“母親,你明知她的身份,卻不阻止她靠近本王,不就是求這個結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