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拒絕

  這代表什麼，如果是前年，這樣的成績是可以奪得全國冠軍的！

  15歲呀。


  58米啊。


  全國冠軍啊！

  這樣的天才少年可不能讓他從眼前溜走，一定要讓他來省體工隊。


  王晉華和李寶山衝到了劉軒面前。


  這麼激動的衝過去，周圍很多認識王晉華和李寶山的選手和教練員，都驚訝卻也紛紛嘖嘖稱是，是啊，如果我是省體工隊的教練，我看到這樣的投擲天才，我也會衝過去，或許會直接撲過去也說不準。


  「來吧，來省體工隊吧，我們兩個一起指導你。」


  王晉華和李寶山，你一句我一句的開始誘導劉軒，劉軒站在李一航面前耷拉著眉毛，抬頭望著李一航，眼神中是希望教練可以搭救他。


  可能因為太激動，心中太有迫切感，也覺得確實疏忽了李一航，王晉華和李寶山這時才開始一邊道歉，一邊懇求李一航讓劉軒來省體工隊。


  李一航笑笑沒有介意，摸了摸劉軒的腦袋，頓了頓，抬頭看王晉華和李寶山，問道，「你們覺得他適合練什麼？」


  這兩天李一航也在想怎麼樣處理和省體工隊的關係，當初創辦金色夢想的目的，就是為了培養世界冠軍，而不僅僅是發現好苗子，然後等好苗子出了一點成績，交給省體工隊。說句自私一點的話，李一航真的不想只是做做嫁衣的工作。


  可是現在不經過省體工隊，就沒有辦法參加全國大賽，乃至世界大賽，尤其是田徑項目。這也算是李一航最初的時候考慮不周。如果是職業拳擊，綜合格鬥，甚至是籃球，足球，都還是有不少辦法可以成為職業運動員，但是像百米這類項目確實得通過省體工隊往上走。


  劉軒還好說，他適合的項目不是田徑項目，所以不讓他去也就不讓他去了，如果他想去也可以讓他去（如果省體工隊伙食好的話，可能他真的就去了），因為一旦系統顯示了劉軒適合的項目，還可以找他讓他回來，畢竟劉軒心中喜歡對戰較量，他適合的項目也應該是那樣的。


  而程歡是那麼希望成為世界上跑的最快的人，不能影響他的前途不是？

  李一航也可以通過他爸的關係運作一下，但是也真的不想接二連三的麻煩，創辦這所體校的時候就麻煩了一番，體校也才剛開始，再去找他，可能會覺得自己過的不太好。


  挺糾結的一個事兒。


  當然，如果目前只是王晉華和李寶山兩個人來讓劉軒去省體工隊的話，倒是不難解決。


  「這個小胖子適合什麼？」


  聽到李一航這麼問，王晉華和李寶山互看了一眼。


  「這應該是很明顯的嘛，他適合鉛球項目，他也適合標槍項目，他同樣適合鐵餅項目。」王晉華心潮澎湃的說。


  李寶山補充道，「對了，說不定，所有的投擲項目他都適合呢，鏈球接下來也可以安排他練一下，雅典奧運會剛過去一年，在雅典奧運會上，咱們國家田徑可以說因為有了飛人劉翔，全民振奮，08年北京奧運會其實說慢很慢，說快也很快就要來了，到時候，如果小胖子一個人參加鉛球、標槍、鐵餅、鏈球四個項目，並且都奪冠，我想全國都沸騰了，不，全世界都會為之瘋狂。」


  王晉華和李寶山兩個中年人說的很興奮，事實上，他們說的事情，想想確實夠爽，但是也只是他們想。


  劉軒聽到說不僅要練鉛球、標槍、鐵餅，還會練鏈球，他的臉一下子就僵掉了，那三項都不情願才練的，還要多一項，這怎麼行？

  他看著教練，拉拉教練的衣角，表情中竟然還有些委屈，那樣的一個胖子，此時卻有了柔弱的感覺，他希望教練能跟他們說，劉軒不喜歡什麼鉛球、標槍、鐵餅這些項目的，更別說鏈球了。


  「那你們如果將劉軒帶進省體工隊，是重點想讓他練這些項目嗎？」李一航試探著問。劉軒聽到后，頓時表情獃滯了。


  「那肯定的。不過一個人同時練四個項目的話，對於運動員，就是對教練員都是極大的考驗，要合練的安排各個項目訓練的時間，還要根據不同的進展調整訓練的強度等等.……不過有我和寶山，加上省體工隊的其他教練員，應該不會浪費這孩子的天賦的。」王晉華說道。


  李一航點頭，「沒錯，劉軒呢，確實在這些項目上天賦異稟，而且如果他練下去，我估計成為世界冠軍不難……」


  劉軒張大嘴巴，都不知道教練說這句話的意思是什麼，是真的打算讓自己一直練這些項目嗎？而王晉華和李寶山點頭如搗蒜，很贊成李一航的觀點。


  但是——


  「但是.……」李一航堅定的吐出這兩個字。


  「但是什麼？」


  「但是我如果說這些項目不是適合劉軒的項目，你們還會讓他去省體工隊嗎？」李一航問道。


  「怎麼可能不是適合劉軒的項目，如果說不適合的話，會不會是不負責任的言論。如果不適合的話，為什麼每個項目都這麼驚人，如果不適合的話，為什麼有種駕輕就熟的感覺。如果不適合的話，為什麼.……你也知道運動員練一個項目有時候都是講緣分的，如果不適合的話，為什麼他會練這些項目，還不是練一個。這就說明他適合這些項目呀？」一連串的排比句從王晉華口中說出。


  李一航笑笑，表現出極大的淡定，王晉華說練一個項目是講緣分的，他其實感同身受，因為一個運動員走上某條道路，有很多因素，你很難說一下子就找到你能發光發熱的項目，有的人終其一生就浪費在他不適合的項目上了。當然，李一航不會只講緣分，他能知道什麼人適合什麼項目，就算現在不知道，相信知道的時候也不會太晚。


  但是王晉華這麼篤定的說劉軒就是適合這些項目，那麼李一航就不苟同了。顯然，王晉華聽到自己的問話的表情，是覺得自己可能在拒絕劉軒跟著他們去省體工隊，但自己說的是實話，實話得不到認同的話，那麼再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那既然這樣，你們問劉軒吧，如果劉軒同意跟著你們去省體工隊，我沒有意見。」李一航微笑道。


  王晉華和李寶山均是眼前一亮，將目光看向劉軒。


  劉軒聽到教練將決定權交給自己，很高興，但是見到王晉華和李寶山如同餓狼看到小綿羊的表情，不自覺的開始往後退。


  「劉軒是吧？來省體工隊吧，你去到那裡，能讓你提升的更快，那裡有許多優秀的教練員和運動員，他們都會幫助你。你能收穫友誼，收穫榮譽，我有信心，讓你成為世界冠軍，成為世界投擲項目第一人。你會為中海市爭光，為國爭光。全國人民都會為你驕傲。」


  「來吧，你現在15歲，正是該奮鬥的時候，我們會先讓你成為全國第一，然後是全世界第一。你想想看，當你站在最高領獎台上，戴著金牌，享受著所有人的掌聲和讚美，該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而且，那一天，不會很久，很久就會到來，對了，08年北京奧運會，說不定，你可以在家門口成為世界第一。我們會把你父母請到現場，讓他們與你一起縱享榮耀。」


  王晉華和李寶山兩個人笑眯眯的說著，很有煽動力，不過劉軒聽后扁扁嘴，說了句，「真好。」


  「有戲！」


  「成了！」


  王晉華和李寶山心中一動。


  但是——


  「但是.……」跟剛才李一航如出一轍，劉軒頓了頓，來了個轉折，指了指李一航，「但是我絕對，聽清楚了哦，絕對，不會去省體工隊的，我就跟著我教練了，我有且只有這一個教練。」


  抬頭看著李一航，「教練，我這次投擲使出全力了，咱們回去吧，該準備帶我去吃自助餐了。」


  李一航瞪了劉軒一眼，心想，哎呀，這還沒有完全出師呢，就開始學我說話了，不過聽完劉軒說的，他對王晉華和李寶山攤了攤手，表示我也沒辦法，然後走到裁判跟前說了兩句回來，「那走吧，回到金色夢想，差不多也該吃飯了，金色夢想附近有個吃自助餐的。」


  「好嘞，啦啦啦啦。」劉軒這個饞鬼，只是想到吃，就流口水了，此時咽了口唾沫哼起歌來。哈哈，想想去省體工隊就恐怖，那不得要練一輩子自己不喜歡的項目呀。還是教練好，讓我自己做決定。


  劉軒跟上李一航朝前走去。


  「啊？」


  王晉華和李寶山沒想到竟然被個少年毫不留情而又堅決的拒絕了，剛愣了會兒神后，趕忙追上去，「小胖子，那個.……絕對不來嗎？是不是我們沒說清楚？沒有表達出來省體工隊的價值？」


  只是他們怎麼追都沒有用，劉軒就是不去，還說了，把我扒光了我也不去。再這樣的話，我就去找警察叔叔了啊。


  王晉華和李寶山只好鬱悶的放棄，還第一次被個少年這樣警告，找警察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