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布局Ⅲ
但是老雨果再也沒有多說任何的東西。
維克多向著外頭走去，然後，他在駐地的門前看見了莫妮卡——這位吸血鬼領主偽裝成人類女性的模樣，看上去異常明媚嬌艷。暗淡的月夜絲毫不能遮掩她的美貌。
「我來了。」
莫妮卡從斗篷的兜帽中露出了臉頰——她望著眼前的男人，微微一笑。
這一笑讓維克多忘記了老雨果的叮囑，他再次躁動起來，突然上前一步，抓住袖中一隻白皙滑嫩的小手——他還過分地捏了一捏。
這混蛋？
莫妮卡暗暗有些慍意，不過她並未露出情緒，這個男人拉著她的手，徑直朝著房屋裡頭走去，他一邊走還一邊說道：「莫妮卡，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嗯，現在就算正是加入『灰燼之歌』了。不過時間太晚，那些手續得明天再辦。」
維克多拉著莫妮卡一同走進裡頭的屋子，那些傭兵看到一位女士的到來，突然一怔，然後手忙腳亂地開始整理起儀容來——他們剛剛喝酒時大多人袒開了上衣，這一下來得倉促，好幾人都把扣子扣錯了。莫妮卡見到這一景象，忍不住掩嘴輕笑。
「咳——這位是莫妮卡小姐，從現在起，她成為我們傭兵團的一員了。」
眼下雖說團長海因里希並不在場，不過作為「灰燼之歌」第一大隊的隊長，維克多還是擁有著接納新成員的自主權力。他看了屋子裡的這堆人，有他屬下的第一大隊隊員，還有第二、第三大隊隊員，作為傭兵團內的核心人物之一，他咳嗽了一下提醒道，一邊將身邊的莫妮卡介紹個這邊認識。
當然，部分曾在酒館中見過莫妮卡的傭兵差點沒忍住笑出了聲——他們知道隊長大人的那一點兒花花心思。在以往，「灰燼之歌」是阿弗隆的傭兵們擠破了頭想加入的存在，而且就算加入申請被批准了，也需要經過一長串的實力考核，才能成為正式的成員，但這位女士剛一來到這兒，就受到了特殊待遇。
這種特殊待遇，一般是實力強大的出名人物，或者資深核心成員引介才會擁有的——在酒館中，莫妮卡露出了那麼一小手，不過這還不足以準確評價她的實力，而引介？在「灰燼之歌」創建的這些年頭，無一不是有著來頭的人物。比如，像第三大隊的隊長拜登，在第六次埃塔戰爭時期，已經當上了一名軍官，只是由於其很普通的平民出身，無法得到晉陞才選擇了退役加入「灰燼之歌」。
至於其他的被引介者，傭兵想了起來，好像大多是團內核心成員的一些親戚而已。
這位叫做「莫妮卡」的小姐，與維克多隊長有著什麼不同尋常的關係嗎？
維克多是那種典型的艾法人血統，而眼前的這位女士，雖說有著令人嘆為觀止的魅力，但是從生理特徵來看，卻似乎有些古怪——她不像王國境內的任一族群：她的眼珠是紅色的；頭髮是一種極為罕見的純黑，那種顏色讓人不由想起了用來書寫文字的墨汁，甚至，比起墨汁來更加純粹；她還有著一個高高翹起的鼻子和凹下去的眼窩。五官單獨來看，並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但是組合起來的這副臉孔，一顰一笑間莫不勾人心魄。
一位迷人的小姐！
傭兵們感到自己的呼吸都在停止，不過這樣一位小姐卻意外出現在維克多身邊，還手拉著手，不禁讓人引發了許多猜測。
「這位是新來的莫妮卡小姐。」
見到同僚們一個個愣在當場，維克多暗自為了自己的眼光而得意，他再次介紹道——他手下那個機靈的年輕人終於反應了過來：
「莫……莫妮卡小姐，你……你好，我叫托德，歡迎加入『灰燼之歌』。」
他伸出了手，準備向這位女士行一個握手禮，可他伸出的手竟然是左手——雖說傭兵們對於握手禮的細節並不講究，可維克多現在正拉著莫妮卡的右手，這位隊長似乎仍在迷戀小手的滑膩柔軟，他惡狠狠地瞪了托德一眼。
托德的手飛快縮了回去。
其他傭兵很快反應了過來，「歡迎……」之類的話語不絕於耳。
「這些傢伙，你別看一個個傻傻的樣子，其實都很熱心。來到這兒，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助，儘管對他們說就好了。」維克多頓了一頓，「你也可以來找我。對了，貝蒂呢？」
他的后一句話，卻是向著在場的傭兵們問道——貝蒂是第一大隊唯一的一位女傭兵，雖說大多時候她和其他的男人表現得並沒有兩樣。不過這次莫妮卡小姐作為新人加入，還是由一位同性引導和陪伴更加合適——維克多懂得傭兵團內的規矩，雖然他對莫妮卡抱有好感，可是有些事情也不能表現得太過分。
「貝蒂？她去看望拜登隊長了。」
「今天的戰鬥，拜登隊長也受傷了，據說敵人一刀砍在他的後背上，都把鎧甲給劈碎成了兩半。」
參與過戰鬥的幾位傭兵說道。他們回憶起那副畫面——殷紅的血淌濕了整副鎧甲。脫去鎧甲后，受傷的部位有著一種失去血色蒼白，皮膚綻了開來，露出一道深深的大口子，紅色肌肉下，可以隱約看見白色的骨頭。雖說受傷對於傭兵來說已是家常便飯，但是這樣嚴重的傷情，還是讓他們心有餘悸。
「那小子受傷了？我去看看他。」
「團長和拜登隊長好像還在教堂。」
聽到同僚們如此說起后，維克多終於意識到今天這場戰鬥的慘烈程度，他幾乎想要瞬間趕去聖輝教堂——他看了一眼身邊的莫妮卡，輕聲問道：
「和我一起嗎？莫妮卡。團長大人和副團長都在那兒呢。」
教堂？
一聽到這個名字，吸血鬼領主莫妮卡頓時有些心情緊張——身為迪爾的亡者，前往那兒無論怎麼看都有一種自投羅網的感覺。雖然她在情報中了解到阿弗隆這座教堂最強的神職者也不過是覺醒層次中階而已，可要是進入了教堂，面對那些法陣和禁制，她很清楚，即使自己的實力超出那些神棍一大截，但是依然無法佔到任何便宜，甚至還有極大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