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漩渦Ⅳ
「帕爾梅拉斯號回來了！」
阿弗隆的海軍營地，戰艦靠岸激起的浪花拍打著碼頭的岸礁，叫喊聲、口哨聲、軍官們呵斥的聲音雜糅成了一團，整個營地就像一鍋沸騰的熱湯。數十名臉蛋被封吹得紅撲撲的年輕士兵跑到了提督大人的營房外面，顫抖的聲音中蘊含喜悅，此起彼伏大聲地喊道。
出航的「帕爾梅拉斯號」返港了。
得知這一消息的雷歐司神色平靜，不過他眼中卻閃過了一絲喜悅，格洛看著這位身材高瘦的海軍提督，他的手臂幾乎是不可抑制的微微顫動著。他三兩步離開了書桌之前，向著格洛作出一個歉意的表情，然後飛快地鑽出營房向著碼頭走去。
「我們也過去嗎？」
格洛略一遲疑，望著賽倫詢問道。他的身份，對於王國海軍來說是一個外人，他不確定這種場合他是否適合參與。雖然對於這個世界的戰艦，他有著極為強烈的好奇心。
還好賽倫並沒有讓他失望，他看著格洛點了點頭。營房的三人很快同樣跑了出來向碼頭方向飛奔而去。
整個海軍的營地里有著平時難見的熱鬧，士兵們，軍官們，一個個都跑了營地的空曠處。他們之中有些還睡眼惺忪，這是夜裡值守剛剛睡下不久的士兵，在同伴的喧嘩而熱情感染下，他們爬出暖和的被窩重新穿戴起來，一起迎接出航歸來的戰友。
嘩啦——
船錨落入了水中，戰艦終於停靠下來。浪花在岸邊迸出大蓬的水霧，待到水霧散去，很快出現了兩隊士兵，他們接住了戰艦甲板上同伴拋來的纜繩，然後將其仔細纏繞牢牢固定在碼頭邊粗大的鐵樁上。
格洛與賽倫並肩站在距離碼頭十來米的地方。這個時候仍是上午，來自東方的陽光照耀著波光粼粼的海面，站在戰艦的旁邊，格洛終於在遊戲之外再一次的看到了這種龐然巨物——高大的艦體就像一堵堅實的牆，凜冽的海風在這兒形成了大片的真空地帶，格洛抬起了頭，高大的桅杆上灰白的風帆正在徐徐落下。他觀察到，陽光下桅杆的影子，從岸邊一直延伸到了營房的位置，正好落在那位雷歐司大人的營房之上。
現在的時間正是上午，格洛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劃著陽光射來的角度，他看了看桅杆的陰影，已經大略推算出了戰艦的高度——從艦體的水上部分到桅杆的頂端，居然有著接近三十米之高，相比於曾經的遊戲，現實視角所帶來的視覺衝擊完全是另一種感受。
這就是王國海軍的三桅戰艦嗎？
格洛目不轉睛，他盯著船舷，士兵們正放下了船梯一列列的走了下來，他的目光掃過那些年輕的士兵，落在船舷上方一排排的孔洞上。這是戰艦的炮艙，黑洞洞的陰影里閃爍著鋼鐵冰冷的光澤，裡頭裝載著火炮——這是一種依託於高效轉化魔法陣，將能量晶石轉換為破壞性力量的煉金武器。他曾在遊戲中有幸見過這種火炮的威力，強大的能量束射來足以將岩石融化成為岩漿。
這可是海戰的神器——盜匪頭子前世在遊戲也曾有過美好的憧憬，他幻想著有一天擁有一艘屬於自己的戰艦，翱翔在廣闊的大海上，心情太好或者不太好就去搶錢搶物搶妹子……
然而這種幻想現在並沒有什麼可能，他很清楚一艘戰艦的造價——他和他的盜匪團全部家當，也許，大概，可能，能夠買下來上頭的一小段甲板。
「歡迎歸來，我們的小夥子！」
雷歐司站在了戰艦的船梯之下，他微笑著，高舉雙手，擁抱著一個個走下來的士兵和軍官——這些出航歸來的王國士兵們曬得皮膚黝黑，笑起來只看見雪白的牙齒。他們不再衣衫整潔筆挺，海風吹起了褶皺，也帶來了鹽漬，白色粉末的痕迹分佈在全身各處，一個個襤褸得就好像難民一般。
「他們出航了多久？」
格洛有些好奇，他曾有遊戲中有過出海的經歷。看到這些士兵的樣子，他不認為這只是例行的近海巡航。
「大概，接近兩個月吧。」
「兩個月嗎？他們去了海外諸島了？」
格洛心中略一推算，就已確定了這艘戰艦的活動半徑，對照著記憶中的海圖，他猜測著這些士兵大致可能去過的地方。
「是的。」
身旁的賽倫點了點頭，面對著這位「卡爾薩斯的使者」，他的心中坦蕩，未作任何隱瞞。
一陣對話下來，格洛繼續打量著「帕爾梅拉斯」號，他的視線從桅杆、炮艙轉移到了艦體的下半部分，他注意到，這艘戰艦有著不淺的吃水——這很大可能意味著，王國海軍通過這次遠航，獲取了大量的物資。
看來他們也不是完全的坐以待斃。格洛心底暗暗分析，只是一聯繫到王國海軍窘迫的財政狀況，他又不無惡意的想到：這些東西，或許是劫掠而來？
如此來看，大家本質上都是同行。
盜匪頭子暗自竊笑，他看到了艦體上一些炮火留下的烙印和痕迹，心中越發的開始相信這種可能了。
「帕爾梅拉斯號」靠港后，遠航的士兵和軍官們一個個走了下來，在戰友們的接待下走入了營房，進行衛生清潔工作、身體檢查和食物的補充。其他的士兵們則踏上了這艘戰艦清點盤運著物資。格洛、賽倫，還有阿弗隆艦隊的王國海軍提督雷歐司，重新回到了營房之中。
雷歐司的臉上終於多出了一絲從容的氣度。
看來這批物資，對於王國海軍的現狀幫助很大。格洛坐在椅子，翻閱著關於這支地方艦隊的資料，不時與其他兩人作著交流。
阿弗隆的王國海軍地方艦隊，除了一些小型船隻外，一共擁有4艘「帕爾梅拉斯號」這樣的三桅戰艦，還有一艘更為大型的五桅戰艦作為旗艦，嗯，叫做「五月花號」。格洛瀏覽了一下相關參數，他可以肯定，在整個埃蘭特王國的海軍序列中，這艘阿弗隆地方艦隊的旗艦，無論噸位或者戰力，都數排得上號的貨色了。
只是，這些大傢伙，究竟去哪兒了呢？
盜匪頭子定了定神，心底漸漸浮現出了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