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隨口一問,我才給他家主人看過病,因為聽說他們也會去遊湖,就問問你認識不。”謝青霜敷衍道。
知道是這個原因後,沈修鈞也就沒往心裏去,他一心就想邀她一起去遊湖:“謝大夫,明日我在湖邊等你。”
“我什麽時候答應你了?”
“你不去嗎?”
“你有妻子,還跟我一起去遊湖,豈不是讓我被罵?”謝青霜毫不客氣的說著事實。
她壓根就沒想過要與他去遊湖,要她去做小三,門都沒有,況且她早就答應了鳳雲昶。
沈修鈞心裏一陣失落,他一腔熱情的跑來卻被一瓢冷水給澆熄了:“你是不是還在怪我當初沒有娶你為世子妃?”
謝青霜翻了個白眼,這都是什麽時候的陳年舊事了,還拿出來提?他不煩,她都煩了。
“打住啊。”謝青霜忙止住了他的話題,“沈世子,你還有完沒完了?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我對你家世子妃這個位置一點也不感興趣。”
“霜兒……”
“再說了,你家的世子妃這個頭銜,有我這個太子妃的頭銜大嗎?所以,以後都別再提這個了。還有啊,也別再叫我霜兒,請叫我謝大夫或太子妃。”謝青霜極其討厭他這樣叫自己,以前還叫她青霜,現在居然直接叫她霜兒了,她什麽時候與他這麽親密了?
她才不得不把鳳雲澤的身份搬出來壓一壓,不然,沈修鈞不僅還會得寸進尺,更會沒完沒了的炒現飯。
果然,太子妃這個頭銜一出來,沈修鈞頓時就老實了:“謝大夫……”
他剛開口,就被謝青霜給搶了話語權:“沒事了吧?沒事就趕緊回去,我還要給人看病,下一個!”最後三個字她喊的特別大聲。
下一秒,病人就走了過來,站在沈修鈞的身旁,一副“你還不走?”的表情看著他。
她這麽明顯的逐客令,沈修鈞豈會看不出來?
不想再自討沒趣的他隻得站起來,離開了大堂,離開時還一步一回頭戀戀不舍的看看謝青霜。
而心無旁騖的謝青霜則在專心致誌的做著自己的工作。
都說專注的人最迷人,沈修鈞就這樣被她的側臉深深吸引,回頭的頻率高了,看的時間也就長了,隻有腳下還在一步一步的走著……
“碰!”兩道身影撞在了一起。
“嘩啦!”地上灑落了一地的藥汁碎渣。
不用說,沒有看路的沈修鈞與端著藥壺的小櫃子撞了個滿懷,打翻了小櫃子手裏的藥壺。
聽到聲音的謝青霜一轉頭就見到了這樣的場景,不禁秀眉一皺,高喊一聲:“小櫃子,趕緊收拾幹淨。”
“好的,老板。”小櫃子從地上爬起來,慌忙打掃著。
“這是怎麽了都?”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從門口響起,隨即人也走入了大堂。
謝青霜定睛一看,原來是她那個不爭氣的弟弟謝爵。
兩人早已很長時間沒有往來了,今天突然見到,還是特意來了她的醫館,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也懶得理會,繼續著自己的醫診。
“我當是誰,原來是世子啊,久違久違!”一如既往的謝爵對著沈修鈞抱拳一禮。
沈修鈞也抱拳回禮道:“小候爺,許久未見了。”
這一聲小候爺叫得謝爵那叫一個舒坦,雖說他現在還未得皇上下旨封侯,但依照現在的事態,那是遲早的事,所以隻要京城裏有眼力勁的人都會提前對他叫一聲小侯爺。
原因無他,隻因老侯爺謝以鴻半殘在家久已,加上上回柳姨娘被遊街一事,更是令這位半生都位居高位,享盡榮華富貴的朝廷重臣臉麵盡失,名譽受損。更關鍵的是鬧出這麽多事皇上對此不聞不問,而他本人也幾乎到了隱退在眾人視線裏的境地,在外人的眼中他早就大勢已去,再無價值,也就無人再關注他了。
“你是來找我姐的?”謝爵好奇的問道。
沈修鈞看了一眼專心工作的謝青霜後,點了點頭:“嗯,現在見過了,也該告辭了。”
“嗬嗬,好走,不送。”謝爵儼然一副主人的身份說道。
“告辭!”沈修鈞這回就真的離開了醫館。
謝爵朝謝青霜直奔而去。
沈修鈞與謝爵兩人,在謝青霜原宿主愛慕沈修鈞時,就毫無交集,甚至還對彼此充滿了不滿和敵意,暗中較勁。現在因為重生後的謝青霜,反而開始了融洽相處,客套禮貌了。
“姐,我來看你了。”謝爵走近了謝青霜後,對著正在看病的病人一聲吼:“沒見本侯爺來了嗎?還不快滾!”
病人嚇的一個激靈,慌忙站起來,離開了位置。
謝爵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坐了下來。
“你哪位?”謝青霜板著一張冰山臉的看著對麵的人。
“姐,別鬧了,我有事跟你說。”
謝青霜伸出手掌:“八百兩銀子,給了錢再說話。”
謝爵一愣:“這是什麽意思?我什麽也沒幹,什麽沒要,怎麽就要給錢了?”
“你把我的病人轟走了,也就是轟走了我的財神爺,那人的醫藥費正好八百兩,我不問你要問誰要?”
“謝青霜,你別得寸進尺。”謝爵火爆的脾氣立馬就上來了。
反觀謝青霜,一改以往的犀利氣勢,反而顯得平靜無波:“現在是我上班的時間。跟我說話,一刻鍾一百兩,如果你的錢夠多,我不介意陪你說話到下班。”
所謂和氣生財嘛,隻要有錢進賬,不管對方是不是她討厭的人,她都樂意得很。
“好好好,八百就八百,別再加了。”一再被錢刺激了的謝爵,終於服軟了,他不服軟行嗎?當然不行,誰讓他打也打不過,說也說不過,鬥也鬥不過,陰也陰不過……
隻能說這輩子她就是他的克星,還是那句話:隻要見著她就沒好事,絕對的破財!
謝爵乖乖掏出了一疊銀票,仔仔細細的數出了八張,給了她。
謝青霜滿意的收了銀票:“有屁快放,別磨磨唧唧的。”
她心裏清楚的很,謝爵能這樣的服軟,一定有所求。
“姐……”
“停!”謝青霜連忙阻止了他對自己的這種稱呼,“別叫這個字,我聽著別扭,叫我謝大夫。”
想跟她套近乎,沒門!
“至於這麽分生嗎?”
“當然至於,快說,啥事?”
“明日遊湖,我想帶你一起去。”
又是遊湖?怎麽每個人都想喊她去?
謝青霜翻了個白眼:“這個遊湖很重要嗎?”
謝爵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謝青霜:“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以前你那麽想參加,爹都從來不帶你去,現如今你能去了,反倒是裝糊塗了?”
謝青霜不耐煩的敲了敲桌子:“回答問題。”
不過說實話,就原宿主那傻白甜的樣子,換做是她也不願意帶出去見人。
“當然重要了,京城裏每年一次的遊湖其實就是各大權貴富豪的一種上等人的交際,也是一種身份和財富的象征,不夠資格的還去不了。”
“這跟我有什麽關係?”謝青霜就這一點想不明白。
“你現在可是整個京城,不,是全大齊的第一神醫啊,誰要是能請到你出席,那可是最有麵子也是最能被人羨慕的事情……”
聽到這裏,謝青霜總算明白了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一句話,像她這種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奇醫術,且還得到了皇上另眼相待的待遇,誰不稀罕?她現在就是塊價值連城的寶貝,誰拿在手裏誰就有最大的發言權,受萬人巴結。
而謝爵想帶她一起去不外乎就是想為他自己打下“小侯爺”這個身份的堅實基礎,讓更多的人注意到他,好為他以後成為正式的“寧遠侯”鋪下廣泛的人脈之路。
謝爵這個紈絝蠻子會這麽聰明?
她不信!
他背後一定有人指使,這個人不用想都能知道是誰。
“是你娘要你來找我的吧?”謝青霜斜眼看著他問道。
謝爵那雙綠豆大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心虛,忙搖著頭:“不是,是我的意思。”
哼,我信你個鬼!謝青霜在心裏冷笑一聲,當初柳姨娘是怎麽對她和她娘的,還曆曆在目,現在一見她們這邊情形大好,就趕著趟的來巴結?
越想越惡心的謝青霜直接吐出一個字:“滾!”
謝爵臉上一變,隨後又變了回來,好聲好氣道:“姐,以往的事是我們做的不對,我在這裏給你賠不是還不行嗎?怎麽說我們也是一家人,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嘛。”
“唰!”一根亮閃閃的銀針突然出現在了謝青霜的手指上。
意思很明顯,他要再說下去,她就銀針伺候。
還想再說下去的謝爵嚇得一個起身,後退了好幾步才停下來:“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我這就走。”
謝青霜示威的晃了晃手中的銀針。
謝爵不敢再停留,邊朝門外走邊說:“姐,你再考慮考慮……我隨時等你的消息。”
直到看不見謝爵的身影了,謝青霜才收了手中的銀針。
“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