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無須擔心,太醫們的醫術雖不如你,可也是京城裏最好的,應該能醫好。”
看著太過善良的雲妃,謝青霜沒有再細說下去。隻有她這樣學醫的人才能知道良妃臉上的傷到了什麽程度。那樣的傷痕是要縫針的,光敷藥隻會反反複複,無法在短時間內痊愈。一旦傷口反複發作,日後就一定會留下肉眼可見的疤痕。
雲妃就是最好的例子。
謝青霜隻得岔開話題,與她說起了別的事情。
兩人說話間,春夏和菊兒已經準備好了火鍋。
今日雲妃的心情算是跌宕起伏後重獲新生的一天,很是高興,命春夏和菊兒從梨花樹下挖出來了一壇酒,這是她去年來西德山莊避暑時埋下的。
“姐,這幾天一定不要喝酒。”謝青霜將雲妃麵前的酒杯拿過來了,她用筷子敲了敲碗:“隻能吃些清淡的東西,冷的、辣的、重口味的都不要吃。”
雲妃很聽話的點著頭,謝青霜說什麽不吃,她就不吃,她知道這世界上誰都可以不相信,唯有謝青霜能相信。
上好的梨花酒全被對酒的需求很高,嘴又叼的謝青霜一個人喝掉了一大半。
飯後,等雲妃和臻兒都睡了之後,謝青霜又摸回了鳳雲澤的院子裏。
她本來還做好了翻院牆的準備,誰料院門大開著,有門走誰還翻牆啊,她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一進門她就打了一個響亮的酒嗝,然後下一秒不偏不倚的對上了鳳雲澤的眼神。
原來,他一直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等著她。
她絲毫沒有一般女子打嗝被人撞見的尷尬,反而大大方方的打招呼:“嗨,這麽晚你還沒睡?”
鳳雲澤舉了舉手中的茶杯:“為了等你,就沏了壺茶。”
“沒給沏我一杯?”謝青霜在鳳雲澤的對麵坐下。
鳳雲澤緩緩放下茶杯:“我怕你喝了會睡不著。”
“放心,我沒有睡眠障礙。”謝青霜笑了笑,麵上神情一變,很誠懇的說:“我想請你幫個忙。”
“說吧。”鳳雲澤笑了笑主動開口:“你是不是想讓我幫你拿東西?”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舒服。”謝青霜嘿嘿笑了笑:“你的身份沒人敢管,所以做什麽都方便。”
鳳雲澤點點頭:“確實。”
謝青霜雖然沒說什麽那什麽東西,但鳳雲澤已經明了,這種默契也不知何時養成的。
事情順利的謝青霜有些意外,本來她還想了一些說辭,沒想到完全沒派上用場,忍不住問:“你怎麽知道我會找你幫忙?”
明亮的月光下,鳳雲澤臉型的剪影很是好看。
他的臉是很標準的三庭五眼,鼻子挺翹,嘴唇薄,下顎線幹脆利落,額頭飽滿,發際線也很優越。
這張臉動起來的時候是顛倒眾生,不動的時候就是一尊最完美的雕塑。
他如果生在現代,就憑他這張臉就會成為很多人整容的典型模板。
越看她就越感覺自己要沉溺在他的盛世美顏之中了。
謝青霜甩了甩腦袋,將心中綺麗的念頭壓下:“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的計劃了,那我就不多說了,謝謝。”
說罷她起身欲走,誰料鳳雲澤的玉扇卻輕輕碰了碰她的手肘處,不偏不倚剛好是她的麻穴處,她重新乖乖坐定。
鳳雲澤的臉湊了過來:“雲妃臉上的傷這麽重,我很好奇你打算怎麽救她。”
他連這事都知道?
謝青霜警惕的看著他,她給雲妃整容這件事還是臨時起意的,也隻在棲月苑說過,當時加上七皇子一共才五個人。
鳳雲澤是怎麽知道的?
難道他的眼線已經遍布整個大齊了嗎?
難怪剛才她一說要請他幫忙,他就猜到是要他下山去一趟醫館,將她做手術用的器具帶過來。
就在她暗自思付時,一陣陣淡淡的茶香鑽入她的鼻端。
她這才發現,兩人離的太近了,而這種香味就是從他身上傳來的。
近距離不僅讓她聞到了他身上的香味,也讓她看到了他眸中滿滿的星光。
於是乎,她聽到了自己那敲鑼打鼓一般熱鬧的心跳聲。
她想要後退,卻像是被施展了定身術一樣,不偏不倚的坐在那裏,看著鳳雲澤一點點的靠近。
謝青霜此時的大腦已經變成了一團漿糊,停止了運轉。
“你的嘴上有東西。”鳳雲澤從懷裏掏出了一方巾帕,輕輕的在謝青霜的唇角擦了擦。
呃!
“你早說啊,我自己擦就行。”謝青霜嘴硬的一把將手帕搶了過來,胡亂的在自己的嘴,借此動作來遮掩自己的尷尬。
“這下幹淨了吧?”她問道。
“幹淨了。”鳳雲澤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又是這該死的笑容。
心慌不已的謝青霜故意將手帕往桌子上一丟:“我……我要回去睡覺了。對了,現在娘娘變成了這樣,又被禁了足,我明天開始得回棲月苑陪她。”
這一次鳳雲澤沒有阻攔她,隻是靜靜地看著她離開。
她剛才的心慌,他看出來了,故意沒有點破就是為了緩和兩人之間的這種莫名就會燃起來的激情。
他不想嚇跑了她。
他拿起她扔下的巾帕,疊好後放進了衣袖裏。若是仔細看就能發現謝青霜用過的巾帕沒有任何汙漬,很顯然,她的嘴角並沒有東西。
是他隨意找的一個借口而已,隻為了有個機會湊近她。
“出來。”鳳雲澤睨了一眼不遠處的樹影道。
眨眼間,影三從樹影後走了出來。
“方才都看見了?”
影三低頭道:“是!”是他想看嗎?沒辦法,誰讓自家主子與謝大夫就在眼前呢?他總不能閉著眼吧?
“我與她的事,對任何人都不能提起。”
“是!可是……”
鳳雲澤正眼看向了他。
“可是,殿下與謝大夫已有婚約,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況且殿下日後也定會娶謝大夫的,還需要隱瞞嗎?”影三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大齊皇上賜婚,是一種官方行為,起碼大夏國的人不會當回事。可若是我真對她動了情,她就會成為大夏國對我等虎視眈眈的人的籌碼,那豈不是將她陷入了危險境地?”
經鳳雲澤這樣一分析,影三頓時恍然大悟:“屬下愚笨了。”
鳳雲澤站了起來,抖了抖身上的衣袍:“準備一下,明日我們要悄然下山一趟。”
“下山?”影三嘴巴比腦子快:“殿下,我們下山做什麽?您前幾日上山時不是說要在這裏待到謝大夫下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