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外出
「沒有，沒有。」宋宸忙擺擺手否認，「以師父的人生閱歷來說，能猜出來你的心事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對不對？而且就算他老人家知道了，也不會幹擾我們的，放心！」
實際上，在蘇妙忙於埋頭綉嫁衣的這半個月里，師父還暗示過他不要讓她太過於費心呢！想必是師父他老人家比他更早就看出來了蘇妙情緒的不對。想到這裡，宋宸又有些自責。不過幸好他終究還是發現了。
倆人這一次出門是輕裝上陣，雖然沒有騎馬，只是施展輕功的他們行進的速度比騎馬還要快。還不到一個時辰，就已經進入了玉蘭城的地界之內。
倆人在一個小鎮上落了下來，蘇妙問著宋宸：「阿宸，我們是留在這邊住一晚，明日買了馬再繼續走，還是眼下繼續趕路，等天亮后看到了哪裡再買馬？」
「住一晚吧！」這一趟主要是帶蘇妙出來散心的，沒有未必這麼趕，「晚上還是要睡覺的，白天再趕路。」
那個不知名的小鎮處於前往雪蘭城的必經之路上，雖然晚上沒有多少人在街道上，但是卻有不少客棧的門前是燈光通明的。
宋宸和蘇妙選了一家看起來整潔簡樸的客棧住了下來，第二天，用過早飯之後他們就出去買馬。小鎮雖小，街市卻很繁忙，光是賣馬的就有兩三家，宋宸和蘇妙很快挑選了兩匹膘肥體壯耐力好的，繼續往春蘭城那邊趕。
由於這一趟出來目的明確，所以雖然在去往火蘭城的過程中雖然不至於夜以繼日，但沿途他們也不似往常那時看到什麼感興趣的就會隨意停留個幾日，雖然該歇的時候歇，但除此之外沒有再做其他趕路以外的事情。
所以，在第五日的時候，他們已經悄悄抵達了銀蘭城。宋宸他們想過了，他們這一趟過來是打探消息的，火蘭城終究是靖思教的大本營，而且段蓮青和苗祿厚都見過他們，如果在火蘭城落腳的話，沒準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住進靖思教的人開的客棧里，萬一到時不小心被段蓮青他們發現自己的蹤跡的話，那做起事來就沒那麼方便了。
反正從銀蘭城去火蘭城也沒有多遠的距離，宋宸他們大可以在銀蘭城的客棧落腳，要進火蘭城的時候大可以施展輕功去，用不上騎馬，這樣的話，又可以減少了一個暴露行蹤的可能。
宋宸和蘇妙在銀蘭城選了一個低調的客棧下榻了之後，先是去找了家酒樓好好吃了一頓飯。由於這一趟小白沒有跟著過來，點的飯比起先前來少了一半有多，吃飯的時間也縮短了不少。吃過飯後，回到客棧歇了兩盞茶的功夫，順便就去火蘭城的事作一下交流。
之後，宋宸他們就悄悄進了火蘭城，直奔段府的議事堂而去。
議事廳是靖思教的人集會的場所，據他們先前來過一次所見到的經驗所得，如果要查探關於他們教里所正在進的事務，去那裡是合適不過的了。
不過，他們走的這一趟卻撲了個空。
宋宸和蘇妙他們到了段府的議事堂上空，卻見到屋內空無一人，大門緊閉，心想可能是段奕今日沒有什麼教務需要與教眾溝通，又或者是他們來晚了一步，他們已經散了。這種情況也是在宋宸的預料之中的，發現議事堂無人之後，他接著就和蘇妙到了先前去過的段奕經常待的書房去。
書房裡也沒人。
宋宸和蘇妙在屋頂上對視了一眼，蘇妙壓低了聲音問道：「難道段奕外出了？我們進城的時候也沒見到城內有什麼大的活動，眼下又不是飯點，段奕應該也不會在這個時間午睡吧？」
「看來這一趟還真來對了。」如果段奕真的有什麼事情外出的話，那十有八九都是有關於靖思教的事情，說的再近點，那無非就是和那「聖女」有關的事情。
如果外出了，那如何能得知段奕去了哪裡呢？
「去找段蓮青——」宋宸和蘇妙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說出口。
如果段奕外出而又沒有帶著段蓮青一同前往的話，本來就對於前者太過於聽從「聖女」的話而有所不滿和防備的段蓮青肯定是不服的，而段蓮青又是一個藏不住話的，十有八九她又會找苗祿厚發牢騷……
想到這裡，宋宸朝蘇妙眨了眨眼：「也不知道段蓮青跟苗祿厚的事情怎樣了？」
「什麼事情？」蘇妙被宋宸的這句話說得一頭霧水，迷糊地問道。
「你忘記了嗎？」宋宸提醒著，「在石蘭城。段蓮青當時不是說要物色未來夫君的人選，好回來跟段奕交差的嗎？後來苗祿厚不是說與其找別人，不如考慮考慮他？」
「哦對！」蘇妙努力回想著當時的情形，「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吧……如果真照段蓮青當時說的，段奕的整副心神都放在讓靖思教『重現榮光』這件事情上的話，那應該也無暇再管她跟苗祿厚的事情了。而且苗祿厚的家裡不是說是整個教思教里最富有的一家嗎？段奕要辦什麼事的話，不會輕易得罪苗家的吧？」
「嗯！」宋宸對蘇妙的話也表示贊同，「以眼下的情形看來，就算段奕有心反對，恐怕也無補於事。段蓮青對於段奕一貫以來聚集在自己身上的焦點轉移到了『聖女』的身上多有不滿，心裡已經有了叛逆的念頭，這種時候，段奕越是反對，段蓮青恐怕越是要跟他對著干……」
「那我們趕緊去找段蓮青的院子吧！」蘇妙催道。
段府雖大，但其實要找段蓮青的院子也不難。雖然上一次他們來段府的時候，沒有跟過段蓮青到她自己的院子，但是先前在石蘭城的時候，她曾經提過因為她喜歡玫瑰花，所以段奕曾專門給她修了一個玫瑰苑。後來因為「聖女」看中了玫瑰苑之後，段奕又把這個花園划給了後者住，讓段蓮青沒什麼事別踏足進去。
如果段奕出去的話，那段蓮青恐怕不會放過這樣難得的機會進去玫瑰苑，去挑釁那個讓自己在父親心目中無可替代的位置改變的始作俑者的。他們只要找到那個玫瑰苑，就有七八成的機會會找到段蓮青的。
當然，還會出現別的情況也不是不可能。也許段奕根本就沒有外出，又或者段奕外出了，段蓮青也外出了，最後極有可能他們誰也沒找到。那以目前的情形來說，能做的就是先去找找，證實一下段蓮青在不在。
而且找到那個玫瑰苑還有另外一個作用，，也是他倆來火蘭城的另外一個目的——看看這位段蓮青口中的「妖女」是何許人也。
而相對於在一座宅子里找一個人可能稍微有的些許難度來說，在宅子里找一個花園對於本來在空中就有優勢的宋宸和蘇妙而言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的。
段蓮青口中的那個非常漂亮的玫瑰苑很快就被找到了。
宋宸和蘇妙落到與這個玫瑰苑相通的院子里的屋頂上，這應該就是那個「聖女」的住處了。不過，他們在屋頂上看了一會，又覺察到了似乎有點不對勁的地方。
「這個院子里的人怎麼這麼少？」蘇妙首先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他們在屋頂上坐了差不多有一盞茶的功夫了，在這段時間裡，出入院子的只有兩個下人，一個是只在院子里洒掃的，另一個倒是進了屋子，但是沒一會就出來了，還抱著一床被面，除此之外，他們沒有再聽到其他的動靜。
看樣子，那位聖女已經搬出去住了？段蓮青先前也提過的，段奕專門準備了宅子給聖女的，只是一時半會沒修好。這樣的話，看來他們可能得另外再打聽一下那座宅子在什麼位置了。
而如果這個聖女已經搬了出去住的話，那玫瑰苑之爭就不存在了。以段蓮青來說，那就等於別人不要的東西再丟回給她，她會不會再踏足玫瑰苑也不一定，他們原本的兩個打算恐怕都有可能會落空。
既然如此的話，那還是老老實實地一個院子一個院子地找吧！段府雖然大，但以宋宸和蘇妙的輕功來說，要搜索一遍也不算是一件十分吃力的事。
「還有另外一個辦法的。」蘇妙指指玫瑰園的方向，對宋宸說道，「我方才經過的時候留意了一下，眼下那玫瑰開得正盛，如果我動一點手腳，把那玫瑰花改成幾種不常見的彩色的話，沒準就能引起鬨動，段蓮青和那一位『聖女』都是喜愛玫瑰花的人，沒準就能把她們都引過來。到時我們就不用費勁一個一個地找了……」
「那個七色玫瑰可以馬上改的嗎？」宋宸驚訝地看著蘇妙。先前蘇妙在靖王府的時候是改過幾株，但那都是在花骨朵剛長出來的時候就要分別調製葯汁澆灌的，而眼前的這些玫瑰已經開了。
「沒問題的。」蘇妙眨眨眼，「我用另外一種配方，但只能維持幾天，藥效過了之後就又會恢復原狀了……」
「有幾天時間也盡夠了。」既然如此，宋宸也贊同了蘇妙的這個辦法。
「你下去順幾個茶碗之類的過來。」蘇妙邊指揮著宋宸，邊把隨身背的小包袱給取了下來，拿出了幾紙包。
宋宸對於蘇妙能隨時拿出來的稀奇古怪的東西已經見怪不怪了，聞言應了一聲就飛身離開了，沒一會就帶回來了幾個小碗和一壺水。
蘇妙快速地在幾個小碗里放好不同份量的藥粉后，邊用把水注進去，邊朝宋宸豎了豎了大拇指，她方才都沒想起來叫宋宸帶水，他自己卻想到了。
把東西調好，蘇妙和宋宸分別各帶了兩至三個小碗，來到了玫瑰苑，選了最醒目的位置的那幾株玫瑰，把葯汁一一倒了進去。
剛剛把這事做完，蘇妙就聽到玫瑰苑的門前有了動靜，有人正朝園內來——
宋宸和蘇妙一個閃身，就躍到了旁邊游廊的屋頂之上。過了一會，果然有四五個人進入了游廊，來到了蘇妙他們方才澆葯汁的那幾株玫瑰旁邊的一個亭子里。
「阿宸！」蘇妙看清楚了來人之後，伸手去拉了拉宋宸的衣袖示意他看，「段蓮青……」
來的是可不正是段蓮青，另外一個就是苗祿厚！他們的身後跟著三個下人，把食盤裡的茶盞和點心放下之後就離開了。
直到院子里只剩下他們兩個的時候，苗祿厚才開了口：「蓮青，你不是說不稀罕這個玫瑰園了嗎？」自從聖女搬走之後，段奕對於玫瑰苑的禁足令已經不存在，但段蓮青也曾說過氣話，說這東西是人家用過的，她也不要了的。
「我想過了，這玫瑰園不是住過那個『妖女』嗎？我本來是不稀罕了的，但這園子總不能白白荒廢了吧？」段蓮青左看看右看看，「所以我眼下有了另外一個主意，我打算讓人把這個園子重新改建一番，把玫瑰全部都換過另外一批新的，這樣的話，那個『妖女』來過的痕迹就都去掉了！」
說完自己的打算之後，段蓮青笑得十分開懷。這幾日她仔細想過了，與其保留著那妖女存在過的痕迹不去動，讓自己在看到的時候就會觸碰到自己心裡的那根刺，還不會把這些都抹除得一乾二淨，眼不見心不煩，沒留還能給別人也種一根刺。
「但是……你爹會同意你這麼做嗎？」苗祿厚有點猶豫地問道，「聖女剛搬走沒多久，你就在她住過的地方大興土木，不知道教主會不會認為這是一種不太尊重聖女的做法……」
「怕什麼？」段蓮青白了苗祿厚一眼，「當然，正面對上的話，我爹肯定是不同意的。但他眼下不是出去了嗎？我們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動手！而且那個『妖女』也一起出去了，到時連個告狀的人都不會有。等他們回來的時候，動工都動工了，我爹就算費力氣讓人恢復原貌，那花也不是原來的花了……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