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對策
「師父、師娘，我先替皇上道謝謝了！」聽到林瑾和宋宸他們很快就想到了對策，宋恆寜這個一心為宋恆遠著想的，不禁十分感激。
「其實我們也只是替天下蒼生著想，讓皇帝不用想太多。」林瑾瀟洒地笑了幾聲，「反正恆清堂這些年來賺來的現銀也很多，一味放著積塵，還不如拿出來做點實事，二來也能盤活盤活那些銀子。總之，我們不會做虧本生意的！」
他們的目標，是預防天災發生后那些糧商發災難財而導致民不聊生，但也沒準備白白把糧食派送給百姓，有舍才有得，有付出才會有收穫。這個道理放在什麼時候都適用。這世間就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情。而且，如果給百姓造成了災年什麼事都可以靠官府救濟的認知，到時再遇上同樣的情況時，他們的第一時間不是想著自力更生，而是坐等著官府的救濟糧了！
這次他們落腳的客棧有那種獨立的院子，林瑾他們都住到了一個院子里了。從海邊回到客棧，他們就開始在討論未來的安排，由於院子里太冷，眾人都聚在了會客的廳堂里。
「這次有異常降雪的有好幾個城，都需要兼顧一下，不然萬一真的洪澇的話，一時之間難以把糧食運送太遠的路程。」林瑾喝了口蘇妙沏的熱茶，「我們六個人就分成三組吧，每組負責一片。」
宋宸把給蘇妙備著讓她隨身攜帶的大蘭地圖給拿出來鋪在眾人圍坐的八仙桌上，裡面著重標明了各地恆清堂的位置。
林瑾他們看到地圖就笑了，看看蘇妙，又看看宋宸，贊道：「小宸有心了！」眼下他們要說的事情正和恆清堂有些關係，這地圖倒是方便。
蘇妙有點臊，給眾人端完茶后坐下來時，瞪了宋宸一眼，這個人，顯得她好像真是一個路痴一樣！
眾人笑了幾聲，就回歸了正事。宋宸用手指點了他們從西南城過來后，所經過的四個城：「劍蘭城、鈴蘭城、墨蘭城和濱海城都需要有所準備，另外西南城以東的惠蘭城，聽說情況也跟西南城差不多了。」
「如此看來，我們就重點布置這六個城吧！」宋恆寜說著，中部的城跟往年差不多，應該沒什麼問題，而北方，有宋恆遠和宋瑧他們想辦法，他們只需要看著南部就可以了。
「剛好六個城，那麼就分成三部分吧！西南城和惠蘭城，劍蘭城和鈴蘭城，墨蘭城和濱海城。」林瑾用手指往地圖上劃了兩下，「小宸和妙妙就看著劍蘭城和鈴蘭城，我和你們師娘就在墨蘭城和濱海城，恆寜和韻兒去西南城和惠蘭城。」
「西南城有蕭家堡……師娘不留在那邊嗎？」宋恆寜問著，蕭婧妤應該會更想照顧蕭家堡一些吧，畢竟族人都在那邊。
「我想在海邊住一段日子。」過去一年遊歷了名山大川的蕭婧妤，如今想要嘗試出海捕魚，她拍拍宋恆寜的肩膀，「蕭家堡就由你們幫我看著啦，這件事情我會寫信給蕭玉青，他會配合你的。」
考慮到他們的身份，不管是宋恆寜和宋宸的皇族身份也好，還是林瑾和蕭婧妤的德高望高也好，都不宜直接出面操作這件事情，所以最後還是決定把開糧鋪的相關事交給恆清堂去辦。
「到時由恆清掌分派一個掌柜出去做糧鋪的管事，若有什麼大事要事需要作主的，再讓他們去找你們就行。」林瑾最後下結論道，「我們主要把儲存糧食的糧倉給準備好。」
「找糧鋪的店面時，後邊的倉庫不宜太大。」宋宸這時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見，「如果糧倉足夠大的話，那就不需要運到大糧倉儲存到一定的數量才『往外運』了。」
「言之有理！」
現場討論的都是林瑾、宋恆寜和宋宸，蘇妙她們三個說到行走江湖基本上可以橫行，說到做生意的話……其實也不是她們沒這方面的天分，只是三個人都屬於有點懶散的性子，眼下她們都處於這種「反正有瑾哥/恆寜/阿宸知道就行了，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他自然會告訴我的」心理狀態，心大得很。
「那糧倉如果太大的話，會引人注目；如果太小的話，又沒有辦法儲存到足夠的糧食……」宋宸已經在考慮倉存的問題，「其實最好是建個地庫！地面可以挖得比地面大些，在地面上的糧倉到達一定的量時，我們可以派人假裝把糧運走，實際上是運到地庫里存放著。地庫里可以設置機關，只有我們才能打開！」
「那小宸你就負責這個地面糧倉和地庫的設計。」林瑾看了一眼地圖，在墨蘭城和濱海城之間點了點，「這糧倉我看也別現找了，買塊地建一個反而更快，又能夠一次性建成我們想要的樣子……正好建在兩個城之間，兩個城裡的糧鋪往中間運都方便。」
「沒問題。」宋宸答應了，他提出這個想法的時候，已經對這種一明一暗的糧倉心中有數了。
事情商量妥當，幾人就開始分頭行事。林瑾和蕭婧妤留在當地，次日，宋宸他們四個跟師父和師娘吃完早飯後，就開始往回走。
在到達鈴蘭城之前，蘇妙、宋宸還是和宋恆寜他們同行的。宋恆寜在事情定下來后，已經給宋恆遠寫了一封信，把林瑾的擔心和他們的準備詳細說了，然後讓宋恆遠那邊安心在北方做準備，屆時只要在他們需要官府方面配合的時候，下旨給官員們就可以了。
宋宸向來不關心朝政，對鈴蘭城和劍蘭城的官場沒有了解，宋恆遠在到達鈴蘭城之前就給他默寫了一份鈴蘭城和劍蘭城從州城的知府一直往下的主要官員名單。
拿著那長長的一串官員的名單時，宋宸還好，維持他一貫的冷靜默默地瀏覽著，蘇妙就吃驚了：「師兄，你這也太厲害了吧？連哪個城有什麼官員在當職你都能記得！難怪阿宸的記性這麼好了，原來是繼承自你呀！」
蘇妙的這一番話，既然誇了宋宸，又奉承了宋恆寜，但宋宸血脈的另外一個提供者則不高興了：「妙妙，你覺得小宸長得這麼好看，是繼承於誰的優點……」
蘇妙眨了眨眼，分別端詳了宋恆寜和唐韻一會，再看看宋宸，摸著下巴：「嗯……眼睛像師嫂，但要大些……鼻子像師兄，但要挺一些……嘴巴像——」
唐韻越聽臉越黑：「聽妙妙你這麼一說，感覺我和宋恆寜都長得不怎麼樣啊！」
蘇妙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只是想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么！」
宋恆寜沒什麼所謂，唐韻的嘴早撅到天上去了。而被明裡暗裡、有意無意地誇了好幾次的人卻一點開心的表情都沒有，臉上甚至可以說是毫無表情地往前趕著路，蘇妙吐了吐舌頭，雖然她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但她似乎是哪裡得罪了這位冷麵少年了……難道是因為她誇他長得好看？但話題是他娘提起的呀，跟她沒有關係呀！
儘管蘇妙的心中在叫冤，但表面上還是跟往常一樣，反正宋宸冷臉習慣了，除了她別人也看不出來他的異常，她就索性裝作不知道好了！
這麼邊說邊走，儘管他們走得不快，但鈴蘭城還是到了。天色已經有些發暗，如果宋恆寜和唐韻繼續往前走的話，在天黑之前能趕的路也不多，索性就跟著宋宸和蘇妙他們進了鈴蘭城，先去宅子那邊住下來再說。
晚飯之前，林玖從恆清堂回來后聽到下人稟報說蘇妙他們過來了，就趕過去內院見面。
宋宸順道就把要開糧鋪的事情跟他說了：「時間有點緊，你明日就安排人手去找合適的商鋪，預計開個兩到三家就可以了。」
「是。」林玖其實也是覺得雪下得反常的人之一，沒想到東家已經開始準備應對之策了，心裡也安定了不少，「您看恆清堂是不是多備一些醫治痢疾、傷寒之類的藥草？水災后，可能這些病會多發。」
「那就多準備些。」恆清堂的日常經營和事務一般都是由掌柜的直接作決定的，林玖會有這麼一問，也是因為剛好宋宸他們在。
「另外劍蘭城那邊的林拾那邊，你直接和他溝通一下，那邊也是開兩到三家左右。」宋宸在林玖走之前多吩咐了他一句。本來他們是打算明日去一趟劍蘭城的，但他還要做糧倉的設計圖，另外最主要的是還是糧倉的選址也要他們親自去看看，所以這時間是能省則省。因為建地面上的糧倉還算小事，要秘密在下面開挖出一個更大的地庫，這事不能像建宅子一樣可以外僱人手，需要留多一些時間才行。
事情說完，已經開始有點餓了的蘇妙趕緊往外走：「去吃飯了——」晚飯會擺在宋恆寜他們的院子里。
然後就被還坐著沒動的宋宸疾如閃電地抓住了手腕，把她拉了回來：「蘇妙妙——」
「怎麼了？」蘇妙裝著糊塗，你看，本來她還在想著這傢伙老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在心裡掂量著他什麼時候會發作，這不是來了嗎？
「我記得我們曾經討論過對咱爹娘的稱謂問題……」宋宸瞅著蘇妙，「你這麼快就忘記了？」
稱謂問題？蘇妙眨了眨眼：「可是我叫師兄師嫂也沒錯啊！我又不會真的去叫你『師弟』……」原來是在介意這個。
「你叫外公時都改口了，為什麼叫我爹娘的時候就是改不了呢？」宋宸頗有點恨鐵不成鋼，但又不可能真的對蘇妙生氣，只拉著她不放，自己在那裡生著悶氣，就算叫「伯父」或「姨」這樣的稱呼，他都能接受，但她當著他面叫師兄師嫂，感覺他好像低了她一輩似的……
蘇妙看著宋宸那彆扭的樣子，不由覺得好笑：「只是一個稱呼的問題，用不用這麼介意呀？還整天自詡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呢……」
「蘇妙妙！」宋宸面子上掛不住了。
「好了，我知道啦！」蘇妙掙不脫自己的手腕，索性把他拉了起來，「可以吃飯了嗎？我快餓死了——」
宋恆寜和唐韻不知道這對小兒女的剛才的小官司，明日還要趕路，吃完飯後早早就休息了。結果在隔日清早的時候，宋恆寜和唐韻剛走到飯廳，就聽到外邊和宋宸正走進來的蘇妙響亮地問了一聲好：「爹、娘，早！」
唐韻一個打跌，差點摔了，幸好宋恆寜在旁邊扶了一把。宋恆寜和唐韻看看一臉坦然的蘇妙，再看看臉上雖然有點意外但更多的是怎麼壓也壓不住的笑意的宋宸，心裡有些莫名，也有些瞭然。
宋宸維持著嘴角噙笑的表情，一直到宋恆寜和唐韻離開，他又拉著蘇妙的手不放了。
「又怎麼了？」蘇妙不解，她今天不是都改口了嗎？
「妙妙，中午我請你去八鮮坊吃飯吧？」宋宸笑吟吟地說。
蘇妙發現笑容又回到了宋宸的臉上了：「不去！」
「真的不去嗎？」宋宸觀察著蘇妙的神色，「聽說八鮮坊新運到一批大海蝦！那蝦啊，有我一個巴掌那麼大呢！比我們之前吃過的都要大，都是從差不多到海角島那麼遠的深海去捕到的，那肉又結實又鮮美！你如果不去的話，我就和小白去了……這種海蝦大受歡迎，去遲了就被別人給吃光了！」
「真的有這麼大？」蘇妙半信半疑，「怎麼先前從海角島回來的船隊都沒有給皇帝送過這麼大的蝦？」但凡有什麼新鮮的好東西，他們都會先送一批給宋恆遠的。
「所以說這種蝦可遇不可求呢！」宋宸一本正經道，「這還是第一次捕到這麼大的，八鮮坊都只通知一些大客的，我們因為有京城八鮮坊的令牌，他們才派人到恆清堂通知了這個消息。」
「這樣……那我們去吃完之後，再帶一些回來給林叔他們嘗嘗？」蘇妙最終還是沒抵過誘惑。
「沒問題。」宋宸爽快地應下了。反正有令牌好辦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