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被調戲了
五天後，蘇妙和宋宸到達在大蘭的邊城，進入鄰國斯蒙國。斯蒙國是蘭國的附屬國，蘭國人進入並不需要什麼特殊的通關手續，只要有蘭國人的身份文牘，都很順利地被放行。
斯蒙國的疆土狹小而長，從地圖上看起來很直觀，就是在蘭國和鷹國之間的夾縫中生存的，但也得益於此，以前蘭國和鷹國不通商時，斯蒙國的商人就從蘭國與鷹國倒騰商品來販賣，由此繁榮了起來。
就算到了如今，大蘭與鷹國的貨物貿易早已互通，但由於大蘭的照顧，斯蒙的傳統特殊地位還是得以了保持，所以蘇妙和宋宸走進斯蒙國的街道上時，見到的是一派繁華的景象。
斯蒙國總共才三個城，他們進的這個西京城是斯蒙的國都，東門接著蘭國，西門出去就是與鷹國的交界。
從西京城進入鷹國就不是那麼容易了，鷹國的關口不但要查身份文牘，還需要進行盤問。通常大商人和武林中人要過去就容易，平民是很少被允許通行的。
不過一般只有商人需要身份去做生意，所以正式要過國界的關卡。江湖中人神出鬼沒，只有一部分人會選擇走過境關卡，還有一半人都是直接越境而過了，反正邊界那矮矮的阻攔和守衛只是針對平民的，阻攔不了他們。
但如今的情況比較特殊，因為鷹國要舉行鑒寶大會，沒有正式的身份是不能參加認主儀式的，所以大量的江湖人這次都乖乖地拿著身份文牘排著隊等著問話。
出了西京城，往對面望去，就見鷹國的邊界鶩城高大的城門，城門下的關卡分兩個入口，一個是商人通道，一個是武人通道。鷹國的鎮守在此的官員還是挺有眼力的，蘇妙和宋宸走的武人通道往前行進得很快，坐在關卡口前的是個武將，經過的是不是練武之人，他幾乎一眼可以看出，只有一些有疑點的他才會示意手下的兵將人攔下，另行盤問。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盤問的，有沒有功夫，手底下見真章。到蘇妙和宋宸的時候，大概是由於倆人的長相太嫩太有欺騙性？反正那武官從隔著八九個人的時候視線就一直粘在了他們身上，一直到他們到了卡口快要通過時，他才彷彿醒了過來一般，示意手下將倆人攔下。
宋宸本來就不耐煩排隊，周圍人或明顯或隱晦的目光讓他感覺很不舒服。眼看見就要進城了，這武官方才那白痴樣他也就忍了，沒想到他這麼不長眼居然真的敢把他攔下了！
宋宸手上拿著的嘯天一晃，劍還未出鞘，已經有隱隱的龍吟呼嘯欲出：「閣下想親試在下的武功？」
宋宸的聲音清朗中帶著冷意，在場的人精神都是一斂！
那武將一震，這下才真正清醒了過來:「沒……」身份文牘是有分等級的，貴族、江湖高手、一般江湖人和平民，都在文牘上有顯示，眼前倆人的身份文牘就是普通平民的那種，也看不出什麼端倪來，他雖然直覺眼前的少男少女不一般，但也不能無緣無故就不放人，畢竟他們鷹國一直以自我標榜以不限制民眾自由活動而著稱的。
而且——這少年旁邊那個蒙著白色面紗的少女，雖然只露出了一雙眼睛，顧盼生輝還帶著笑意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被她那淡淡定定的目光輕輕一掃，他就感覺到了一股難以言說的威壓感撲面而來！
加上宋宸身上的氣勢一開，那武將擋在他們前面的腳步已經不知不覺地退開，算了，左右他們是要進境的，到時上報了再讓上級去頭疼吧……
蘇妙和宋宸順利進了鶩城，宋宸過了關之後一直綳著臉，蘇妙拉拉他的衣袖:「阿宸，你餓不餓？」
宋宸一肚子悶氣，倒是不餓的，但他們一早進入西京城，沒有作停留就直接進鷹境了，中間都沒有吃過東西呢，他餓了沒所謂，妙妙可餓不得:「妙妙餓了？那我們先找吃飯的地方去！」
鷹國的國土只有蘭國的三分之一大，鶩城看起來只比西京城大一點，蘇妙和宋宸他們進城後走的這條街十分熱鬧，道兩旁都是些擺攤做生意的，他們往前走了幾步，就見到一家飯館，裡面人挺多的，看著也乾淨，就走了過去，要了個二樓雅間。
鷹國人的食譜和蘭國人不一樣，他們愛吃肉類而比較少青睞蔬菜，蔬菜還愛生著吃。宋宸他們進去的這一家就是典型的鷹國飯館，不但菜式比起蘭國菜來少了很多，而且十道菜里有八個都是牛豬羊雞鴨鵝等禽畜，剩下的兩個要麼是水煮花椰菜，要麼就是醬拌生菜葉子。
早前聽師父說起鷹國時，他就特別提起過鷹國人的飲食習慣和蘭國人有很大的區別。醬拌生菜葉也好，醬拌水煮青菜也罷，蘇妙覺得自己應該都沒辦法挑戰，只有直接點肉吃。可能是因為食材的種類少，每樣食材都分三種做法：炸，煎，烤，數量上倒也算豐富。
蘇妙看了半天，只點了一個烤羊肋排。
宋宸看著琳琅滿目都是肉肉肉的菜牌子一半開心，一半苦惱。開心的是一路上以來和妙妙在一起，被她餵了不少素菜，這次終於名正言順地沒什麼素菜吃了！苦惱的是，光有肉沒有素菜妙妙可能會吃不習慣的！沉吟了一下，宋宸還是站了起來:「妙妙，要不我們還是去找一家蘭國菜館吧？」
蘇妙看了看宋宸，笑了笑:「來都來到了人家鷹國的地盤了，怎麼可以不試試正宗的鷹國菜呢？」
宋宸馬上被說服了，連連點頭:「妙妙你說得很有道理！」
至於素菜，可以自己弄點呀！蘇妙拿出剛才在路邊買的蘋果和梨子，又拿出裝有洗心木葉液的小瓷瓶，滴了兩滴到旁邊店小二剛送上來用來凈水的水盆中，把蘋果和梨子都細細洗了一遍，然後拿出個小刀來削著果皮，邊對宋宸說：「阿宸，你問下小二有沒有賣雪奶的，讓他們送一罐上來，順便拿個盤子。」
「噯，好！」宋宸到門邊一扯鈴鐺，過了沒一會，剛才的小二就走了進來:「客官，您有什麼吩咐？」
宋宸點了蘇妙想吃的烤羊肋排，又點了他看中的嫩煎牛肉、烤大龍蝦，鷹國國境靠北，沒有種植稻米，所以也沒有米飯提供，只有烤麵包或麵條，宋宸和蘇妙商量后要了個醬拌麵條，之後就讓小二給送雪奶和菜盤子過來。
蘇妙把蘋果和梨子各兩個削好皮后，幾刀切成了小塊放進盤子里，然後把雪奶也倒了進去，拌勻後用竹叉子戳了一塊送到宋宸嘴邊讓他嘗嘗。
宋宸一口咬下去之後，眼睛就是一亮！
這個雪奶本來是游牧民族的特產，是由牛奶或羊奶發酵而成的，口感獨特，不是每個人都喜歡的。但這味道很對鷹國人的胃口，加上鷹國地處北面，養牧業發達，所以當地一般都會有雪奶出售。
宋宸和蘇妙也很喜歡這種雪奶。以前在天劍峰時，林瑾有一次外出，回來時大材小用地用千年寒冰的盒子帶過一罐雪奶回來給蘇妙，蘇妙喝了一部分，另一部分就像今天這樣用來拌水果，酸酸甜甜地帶著奶香，林瑾很喜歡，今天正好也給宋宸試一下這種新吃法。
剛才點的菜很快就被端了進來，小二在上菜時看到桌上的那盤雪奶拌水果挺驚奇，但又不好開口問，只暗暗記在了心裡，打算等下把這事和掌柜提一下。
先上的菜是宋宸點的烤龍蝦，一隻分成兩邊烤的。那龍蝦真的很大，蝦身都有宋宸的巴掌寬了，宋宸忙著拆肉下來，自己吃一口，夾一口到蘇妙的碗里。蘇妙則是咬一口肋排，吃一口龍蝦肉，眉開眼笑地:「阿宸，這鷹國菜吃起來也還可以哦？」
宋宸一邊繼續拆龍蝦肉一邊點頭:「妙妙，我想吃那個牛肉……」
蘇妙幾下把那整塊上的嫩煎牛肉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叉了一塊到宋宸嘴裡。宋宸滿足地嚼著，順手也給蘇妙餵了口龍蝦肉。
吃飽喝足，倆人在街上逛了會，邊城其實也沒有什麼好看的，於是跟據地圖的指示路線出發前往鴇城。
相比鶩城的粗獷，鴇城就顯得特別繁華。在鷹國境內，城與城之間進出是不需要查看身份文牘的，順利進了城后，宋宸的心情很好。
蘇妙還是帶著她白色的面紗。
鷹國的民風是十分彪悍和開放的，民眾自信到有點囂張。見到蘇妙這樣蒙著面的，第一反應不是像大蘭人的普遍想法覺得這個姑娘是因為長得美，為了避免引來登徒子所以要稍作遮擋，而是想著可惜了，這個姑娘一雙眼睛又大又亮，臉上肯定是有什麼缺陷所以才需要戴上面紗……因為鷹國的美人們心裡想著的只有怎麼把自己的美更盡情地展現出來，從來沒有想過要遮擋。
倒是坦蕩蕩的宋宸吸引了更多讚歎的目光，這小兄弟長得可真俊俏呀！
天色已經有點晚了，蘇妙和宋宸打算在附近找家客棧住下，明天再去城裡逛逛。往前走了沒多遠，就發現一條異常熱鬧的街！那街上紅通通的掛滿了燈籠，而通常在夜晚還掛著燈籠做生意的不是客棧就是酒家了。
一般客棧掛出的燈籠會寫有個「宿」字，酒家就自然是個「酒」字，但奇怪的蘇妙和宋宸一眼望去，那燈籠寫的都是些什麼「麗春」、「綺紅」、「抱翠」，一般客棧和酒家門前站著小二哥的位置在這裡站著的都成了濃妝艷抹花枝招展的半老徐娘，宋宸看了幾眼，突然想起了什麼，急急拉著蘇妙打算退出去。
剛轉身，不想從前面的店裡出來了一個人，擋住了他們的路：「客官！來都來了，怎麼不進去坐坐？」邊說著邊伸手打算直接拉人——
宋宸一驚，拉著蘇妙急退了幾步，下巴輕抬，目光冷峻：「讓開！」
「哎呦！」那穿紅戴綠的大娘不退反進，臉上的笑都差點可以湊成一朵完整的菊花了，「客官第一次過來吧？不用害羞！我樓里有上好的姑娘，保管侍候好您……我們還有小倌呢，姑娘進來也有人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