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章真相
“茶水裏的懷春蠱,也是你放的了?”李期又問,唇邊依然掛著陰冷的笑意,他不急著處理這個蛇蠍女子,隻是想進一步證實自己的猜想。
“對,可惜,冷鋒當了你的替死鬼!”玉觀音笑了,可那笑,卻是充滿邪惡,雖誘惑,但罪惡,宛如一朵罌粟花般危險,“那次以後,閣主才派人送來密件,告知我冷鋒是風翟之女。”
“你也知道冷鋒的底細?”李期語氣涼薄地問。
“當然,風嫣的到來,隻會助我,因為,她是找你報殺父之仇的,與我不謀而合。”玉觀音淡然一笑。
“難怪你沒有傷害她,原來,你是想借刀殺人!”
“風嫣這女子也不幸,居然中了我研製的懷春蠱,本來,我以為偷偷下毒讓你迷惑,就可以置你於死地,不料她卻誤喝那茶水,為你擋了一劫,令我功虧一簣。”玉觀音說得咬牙切齒的,恨意在美眸中流露,“要不是閣主有令不得傷害她,我早就把她送上西天了!”她不屑地說著,神情鄙夷。
“你敢?”李期戾厲地嗬斥,玉觀音可以鄙夷他李期,但是,風嫣,絕對不容許她詆毀與鄙夷。
他當然知道玉觀音兩次下媚藥的目的,是想誘惑他李期與她一起浮沉欲海之際,用她的魔功——吸功大法,把他多年的內力吸進,隻可惜,都被睿智精明的他躲過避過。
隻是,苦了風嫣而已。
一想到風嫣,他不由心裏抽痛,再聽到玉觀音說要殺掉風嫣,他就不由暴怒。
風嫣是他李期的妃子,她的命運隻可以由他李期決定,玉觀音,休想!
“幹嘛這麽大反應?他隻是你的廢妃而已,你已經休了她了,他與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你生那麽大的氣值嗎?難道.……難道你.……哈哈哈.……”玉觀音發現了一個驚天大秘密,忽就得意地嬌笑著,這笑,看在李期眸子裏,是那麽的邪惡,令他厭惡至極。
難怪李期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讓風嫣,他本來殺伐決斷,對可疑之人,隻有殺錯沒放過的,原來,他一早就知道風嫣的底細,聽他的口氣,可能,他甚至愛上風嫣也不一定了。
一股惱怒湧上她心頭,那惱意,居然如毒草一般,瘋狂地在心裏生長著、叫囂著。
“你是她的殺父仇人,你妄想她愛你嗎?哈哈哈.……”玉觀音繼續揶揄,“無論你多愛她,她隻會恨你、要殺你而後快,絕對不會愛上你的,你,就注定痛苦一輩子吧,哈哈哈.……”
笑聲刺耳、尖銳,沒有一點美感。
李期覺得,玉觀音這笑,似乎誇張了點,連玉觀音自己也察覺,自己,似乎過火了。
她,如花般美豔,如此接近李期,竟然也不能令他動心,那個風嫣,隻是齷鹺的男子裝扮,還戴著個玉製麵具,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居然,可以俘獲這個男子的心,這多少讓她心裏不爽,盡管,她不愛李期,但強烈的占有欲,還是讓她迷失了。
“這個,不用你操心,風嫣是本皇子的愛妃,我們之間的誤會,最終會冰釋的。”李期自信滿滿,他才不會被玉觀音幾句話就打倒,他明白這是她的激將法。
“前嫌冰釋?哈哈哈.……你想得真美,別忘了,風嫣是被你親手送上前往趙國的路做替嫁公主的,準確地說,風嫣是石弘的愛妃,不是你李期的愛妃,哈哈哈.……”
玉觀音真的笑得不能自持了,雙手扶腰,花枝亂顫。
她笑什麽呢?她也不知道,她隻是一味地笑,她想用這笑,打擊李期的自信。
這女子,怎麽惡毒起來,竟是這般的不堪呢?
“你自認為掩飾得天衣無縫,為何今天忽就想對本皇子下手?”李期倨傲之色躍然臉龐,瞳眸凝定如淵逼視著她。
“火燒你的糧垜,也不能讓你吃敗仗,加上風嫣已經死了,再也不能借她之手取你性命,現在不趁著你心裏迷亂之時下手,更待何時?”星辰般的美眸光華瀲灩,那美,不再純潔馥鬱,而是沾滿邪氣。
“終於承認是你燒了糧垜了嗎?”李期施施然笑了,他笑得很隱晦,笑得很有深意,讓玉觀音看著,有點寒顫的感覺。
“當然,你還以為是風嫣所為?”玉觀音驕傲地回敬。
李期定定地望著她,定定地望著她,不發一語,那神態,令玉觀音心裏不禁生畏。
她不笑了,瞳眸密切注視著李期的舉動,以防這個可怕的男子會出其不意襲擊她;李期呢,隻是蠻有深意地凝視她好一會,才開腔。
“令你失望了,糧垜,你沒有燒掉。” 李期悠哉地道來,臉上,是冷冽的笑意。
玉觀音大吃一驚:“不可能,我是掀開糧垜看清楚裏麵是糧食,才放火的。”
“哈哈哈……”李期笑了,笑聲爽朗異常,似是對眼前這個自以為是的女子無盡嘲諷,“我知道你曾寫密件給趙營的石弘,所以,將計就計,把糧垜裏的糧食換了,引你上鉤,其實,那裏麵全是空殼秕穀,毫無用處的空殼秕穀,但是,卻瞞過你的雙眸了。”
不可能!絕不可能!
玉觀音臉刹那間蒼白如紙,她的手,忽就顫顫了,雖然隻是輕微地抖動了幾下,還是被李期銳利的眸光捕捉到。
“把風嫣列為縱火嫌疑人,那是演給你玉觀音看的一場戲。你跟石弘沆瀣一氣,想把本皇子置於死地,隻可惜,你的一切,我早已洞察。那晚你火燒糧垜以後,急急來到我身邊站著以求庇護,也是想向我證明你一直與本皇子一起,並沒有縱火嫌疑,可惜,你的頭發出賣了你。”李期得意地說著,慢慢,又向玉觀音靠近。
“我的頭發?你發覺我的頭發被燒焦了?”玉觀音口齒變得不伶俐了。
她的頭發那晚縱火的時候一時大意,的確,發梢是被烈焰灼燒了,為了掩飾,她在李期身邊一直裝作害怕異常,雙手死死抓住那段燒焦了的發梢,以免被人發覺,想不到,李期卻心細如塵,連這細微的舉動也發覺了。
這男子,真可怕!
她心裏不禁一寒,身軀就有了震顫的一抖。
“百密一疏,你回營帳後把燒焦的發梢剪掉,為掩飾罪證,曾乘夜偷偷潛出營帳埋掉,很不幸,螳螂在前黃雀在後,夜起小解的景騫發覺了,你走後,他立刻把你的頭發挖出來,送到我的營帳裏,我就更加確定,你就是那個縱火燒掉糧垜的細作。玉觀音,你也夠狠毒的了,你恨我李期,殺我一個就夠了,為何,要設計陷害那麽多無辜的成兵做陪葬品?我李期究竟做了什麽,與你們閣主有什麽血海深仇,值得你們閣主動用如此狠辣的手段?”
李期越說情緒越激動,如冰的臉龐眸光如劍,那淩厲勁,仿似要把玉觀音的身軀洞穿。
一股陰寒之氣從營帳的簾子外竄進來,彼此衣袂都在飄忽,這對美如天人的男女,互相對峙著,恨意,縈繞於周遭,令整個營帳裏麵顯得鬱悶異常。
“哼,你也好不到哪裏去呀,你不也是一次就殺了趙軍十八萬的人馬嗎?要說狠辣,你也不遜色。”玉觀音不無諷刺地揶揄,隻是這揶揄,已是蒼白無力,動不了李期分毫。
李期聽後,忽就哈哈仰天大笑,笑聲響徹雲霄,卻是毫無生機、毫無歡欣,反而,滲透了隱隱的悲苦在裏麵。
他冷漠,玉觀音是知道的,但他居然會流露出痛楚,這就讓她有點錯愕了。
這,是為什麽呢?
因為風嫣?絕對是,一定是!
李期,居然因為風嫣而痛楚?而且這痛楚是掩飾不了的,這就說明,痛,是巨大的,撕心般的,否則,他不會掩飾不了。
因為,他是最善於用冷冽掩飾內心的真情實感的人。
她,唇不由彎起一絲淺笑,計策,湧上心頭。
李期笑意更是邪魅冷酷:“玉觀音,束手就擒吧!”說完,手裏的劍被抬起,大戰一觸即發。
玉觀音也“唰”地一聲,從腰間抽出武器。
她的武器是一條柔軟的絲帶,這絲帶不是用普通的材料做的,而是用柔軟的金絲做的,柔韌度相當高,又因為軟,所以,也很靈活,既可以當鞭子使用,也可以當繩索,內力灌注後,更是一條堅不可摧的棍棒,氣勢淩厲時,也是一把殺人於無形的利劍。
玉觀音美如夏花的臉上,閃耀著陰冷的光輝:“你要知道,風嫣,隻是被大浪卷走而已,很大機會沒有葬身魚腹的……”
“住嘴!”李期聲音有點尖銳,那是極端的憤怒造成的,隻因聽到玉觀音說的那句“葬身魚腹”。
好,你惱怒最好,我玉觀音就是生怕你不暴怒。
“如果沒有死,風嫣,因為中過我的懷春蠱,你應該知道,後果是怎樣的。”她唇邊掛著冷冷的笑意,似乎,她穩操勝券。
經她一說,李期的腳步,就停了下來,握劍的手,也垂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