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嗅覺味道
長衫市前塵出版社總部。
此刻的曹前塵有著不輸於任何年輕人的颯爽,只因為他了解了一塊多年的心病,這塊病折磨得他吃不好、睡不好,如今總算塵埃落定。
「曹社長,一切都已經辦妥,這下整個長衫市總算是沒人跟我們爭了。」
「小李,你要記住,做人切不可得意忘形,這才只是我們的第一步,等到我們扎穩腳跟,立足此地,將長衫市的市場消化完畢,還有滬南省這一大片戰場等待著我們。」此刻的曹前塵,西裝革領,破有一股成功人的風範。
談笑間,上位者的氣質便讓人不敢直視。
時不時抿一口,手中的那杯白蘭地,曹前塵好似想起什麼,這才對身旁的助手說道。
「槍手走了吧。」
「都按照您的吩咐,他把兩份稿子都寫好以後,就給他辦理了移民手續,並且給了他一筆錢,出國養老了。」
「嗯,他既然幫了咱,那咱就不能虧待了人家。」說完,狹長的眼眸轉動,接著說道,「哦,對了,抓緊時間幫我聯繫一下那個余白,現在汪老頭已經沒了力氣折騰。不過他手裡有幾本書倒還真不錯,咱們正好接手過來,價錢方面,你隨意,反正我只要結果。」
「明白,曹社長。」
作為曹前塵的助手,他當然能夠明白眼前這人的心思,無外乎就是把汪老頭所有得意的東西全部打碎,把他曾經所有引以為傲的東西再佔為己有,恐怕沒有什麼比這樣更能讓人產生報復的快感!
……
中州市喬平縣。
時間來到八月二十四號。
自從余白回到喬平縣后,他的生活可以說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也可以說還是以前的老樣子。
因為出了三本書的緣故,大小是個名人。
在回來之處,他便應邀接受了當地的縣電視台採訪,只不過被余白拒絕了而已。
除此之外,終於露面的余白還被中州市極其附近市區的雜誌約稿、採訪,不一而足。
對於約稿余白一律拒絕,為什麼寫文?
一是為了出名,二是為了賺錢。可現在兩者余白都有了,為什麼還要如此勞累,有這點功夫還不如多陪陪老母親,多陪陪自己的雪漫姑娘。
至於雜誌報紙的採訪,余白除了接受中州市一家雜誌外,也是全部推掉。
熱鬧而熱烈的找尋余白活動結束后,余白的生活總算清凈了下來。
這段時間,有點像當初從商海比賽完新概念作文有點相像,但又有不同。
只是不管如何,因為余白是一個過來人的原因,心態把控的很好,不會說因為這點成績和經歷而傲嬌的找不到自己,更不會說迷失的找不到他家大門在哪。
對於這一點,最有發言權的自然就要數,徐總他們三個。
因為這些天來,四個人每每有空就會聚在一起,談天說地,展望未來也好,暢談明天也罷,總之在他們看來余白除了出去轉悠了幾天,比他們多寫了幾十萬字的小說,其實一點沒變,還是猥瑣,還是浪蕩,還是時不時的會講兩段蒼老師的故事。
其實對余白來說,他相當珍惜這段時間和他們之前的相處。
他很清楚,可能再過上幾年,長上幾歲,他們都不會像今天這般,無所顧忌的說明天,充滿希冀的想未來。人啊,總是對未來懷抱希望,人啊,總是對過往充滿懷念,祭奠式的懷念。
所以,正處於懷念時段的余白,比任何人都要珍惜。
不過這幾天的余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並不是因為賬戶上的錢多到讓他變的這麼痴傻和反應遲鈍,而是汪老哥的電話打不通了。本來他只是想問問汪潭生最近怎麼樣,因為最近一次通話,聽他說準備大幹一場,不但簽了好多本書,而且還聯合了其他的出版社,準備搞一個什麼活動。
這讓余白很是開心,因為當初兩人一塊墜入絕境,又一塊爬了出來,這種共患難的情分是不容易的。
以致於電話打不通以後,余白就開始胡思亂想,因為除了汪老哥本人的電話打不通外,單位的電話也沒人接。
難道出事兒了?
這個念頭隨著時間的推移,讓他越發的肯定,因為一個人一個出版社,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人間蒸發。
終於,一通電話,讓他明白了所有原委,搞清楚了事情所有的關鍵。
「你好,是余白嗎?」
「我是,請問你是?」
「哦,我是滬南前塵出版社主編助理,我叫李威,這次找你來是想談談關於你在長衫文藝出版社出版的三本圖書的問題。」
「是我聽錯了,還是你說錯了,這有什麼可談的?」余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前塵出版社,他在長衫市的時候聽說過,但也僅限於聽說,聽說這是一個近期崛起的出版社,聽說這家出版社的老闆主編是同一個人,叫曹社長,而且長衫市百分之八十的出版社都被他所控制或者合併。
「是這樣,可能你還不了解。長衫文藝出版社已經被查封,並且主編汪潭生也已經被刑事調查,儘管他是被動傳播淫hui書籍,但因為他是主編,脫不了干係,所以不排除坐牢的可能。相信我已經說的很清楚,目前來說,關於長衫文藝出版社受理的你的三本書,已經沒有繼續生產,也就是說現在市場上你的書賣一本就少一本,當然,除了盜版的。」
「嘶……」
一時間,余白有些恍惚,幾日來的擔心終於成了事實,汪老哥他……竟然要去坐牢,傳播淫hui書籍,這怎麼可能!他不信!
兩人短暫的溝通無果,李威說明還會再跟他交涉,但是余白已經沒了這份心思。
他慌忙無措的給自己所能認識的在長衫市的人打電話,想要確定這是一個謊言。
第一個電話不是別人,正是前往長衫市第一天結識的浦梨子李傻傻。
「哥們,我問你,汪老哥出事兒了?」
浦梨子顯然早就知道此事,所以被問及的時候,毫無猶豫的回答道,「好像是,聽說是傳播淫hui書籍,可能是造成的影響比較惡劣,已經構成了刑事責任,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你倒是可以問問我的老師範有為。」
……
余白沒有拖沓,從浦梨子這裡得到范有為聯繫方式,就迫不及待的打了過去。
「汪老哥真的出事了?」
「是啊!真的出事了,我已經儘力去周旋,可是證據充足,加上出版社內部人員的舉報和作證,這次老汪是在劫難逃了。」
當聽到范老先生落錘定音的陳述后,余白的眉頭擰成了一股繩,他太詫異、震驚了!
不好好的嘛,好好的怎麼會這樣,汪老哥就算再糊塗,也不會去出版那種書!就算在糊塗,也不至於干出這種事兒啊!
當初就算是逼迫到關門,他也沒有走此下策,更何況是在自己三本書火爆銷售的時候,有內情,一定有內情。
「范老先生,您知道……這裡面的隱情嗎?」
說起范有為,他這兩天並不比余白好過,因為他的老朋友就這樣被人誣陷吃了官司,不僅如此,恐怕法院的判決也很快就會下來,雖然罪行可能不重,就是坐一兩年牢,但幹這一行的來說,汪潭生已經沒有了前途,因為任何一個文藝工作者,或者說是任何一個出版界的人,都不會再用一個出版販賣淫hui書籍的,更不會和這樣的為伍。
熟悉他的人自然不會介意,但更多的是那些道聽途說的,流言蜚語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
關於其他的情況,作為《湘江晨報》主編的范有為第一時間就通過自己的關係,打聽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當時他第一個反應就是老汪是被人陷害的,可知道是這樣又如何,現在是一個講法律的社會,認證、物證俱在,就連汪潭生自己都供認不諱,還有什麼可爭,可辯的。
所以,當他聽到余白問及有沒有隱情的時候,他第一反應是想說沒有。
但不管是當日見面之時,自己的老友汪潭生對余白的誇讚和賞識,還是之後余白和他的共患難,都讓范有為很明白,這個小子是和自己一樣關心著他。
猶豫片刻,最終范有為還是將自己的情況說了起來。
「隱情怎麼可能沒有,老汪是什麼人,別人不清楚,你我難道還不了解!他是被人陷害的。」
「真是如此,是誰幹的?」
「他的老對頭,二十年前被老汪趕走的人,二十年後回來報仇的人!陳年舊事不提也罷。」
「舊事如何,咱們暫且不論,我就想知道是哪個人乾的。」
「曹前塵,現在滬南前塵出版社的主編和老闆,余小子你別動氣了,現在這件事兒不僅在長衫市鬧的沸沸揚揚,圈裡和媒體上更是鬧的不可開交,你最好還是不要參合進來。」
「原來……原來是他們!」
不過余白像是沒有聽到范老先生的叮囑,只是不住的嘀咕著。
余白不是傻子,他能清楚的從汪潭生這件事兒上,嗅到陰謀的味道,更能從後面找上門來的李威那裡聞到勝利的惡臭。
不管是為了汪老哥,還是為了他心中的公道,他都已經打定主意,再去一趟長衫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