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番外 你已經是我的人
忙完了學校的事,姚央央便打電話給沈融。
打了三遍,都無人接聽。
興許是還來大姨媽的緣故吧,她的脾氣變得有些煩躁。
“小姐,車子要出發了,你怎麽還不上來?”長途客車裏,探出售票員的腦袋。
“好的。”姚央央放下心中的煩悶,拿著車票上了回廣安的車。
蘭溪正在廚房洗菜,乍然見到小女兒神出鬼沒的站在自己的身後,心情又驚又喜。
“央央,你怎麽回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不用去學校嗎?”她拍著胸脯笑問。
“我畢業了呀,回來拿戶口本,不會在這裏多留。馬上就要回市,明天民政局上班哦。”女人笑眯眯,給了她的臉頰一個深情款款的啄吻。
蘭溪的愣怔隻是一瞬間,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欣悅之笑,逐漸綻放開來了,“我們家最後一個小公舉,終於想嫁人了嗎?”
“對啊,舍不得嗎?”姚央央用小腦袋去蹭她的笑臉,唇邊的幸福微笑一直上揚到眼中。
“倒不至於舍不得。”蘭溪抿了抿嘴角,唏噓的搖頭,“你姐姐嫁了,還是住在家裏,有她和孩子們陪大家,其實也挺好的。”
“我嫁得也不遠啊,可以經常回來看你們哦。”姚央央拉著她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
“央央,我聽你姐夫說過,沈家是名門望族。你嫁過去了,跟家裏肯定不同,很多事不該做,也不能說。”蘭溪杞人憂天的歎氣,“你姐姐沒有公婆,什麽也不用顧及,我就不用教她那些。但是對於你,該聽的,你還是得聽。禍從口出,少說少錯。凡事要再度權衡,確定萬無一失了,不會得罪人,你才能去做,去開那個口。”
“我知道啊。”姚央央全程微笑,一直點著頭附和。
“他的家人,對你好不好?”蘭溪想起了這個被忽略了好久的問題。
姚央央臉上的笑容不減,毫無異色,“還不錯啦。”
那兩個老家夥對她不好,導致她至今不能去沈家一次。
既然他們願意接納她,她就既往不咎,以後孝順他們好了。
“沈家也是知書達理的大家族,不會虧待你,那就好。”蘭溪總算放心了,欣然起身,“我去菜市場買點菜吧,你吃完中餐再走。這幾年,你的心都在阿融的身上,天天粘著他,一年也不回來廣安幾次。”
“現在心在你的身上啊,手也在哦,大甜心。”姚央央壞氣的翹起唇角,挽著她的手臂出了家門。
門外車水馬龍,姚央央斜瞥著女人,第一次有自己長大成人的真實感。
自己剛會說話的時候,媽咪還是十八歲大姑娘的嬌俏模樣。
如今的她已經52歲,麵色還是很白皙,四肢被時光磨出了贅肉,眼角也多了歲月的紋路。
笑起來的時候,臉頰兩邊的法令紋,也淺淺的印了出來。
“別看了,央央,我都是一個老太婆了。”蘭溪怪不好意思的,伸手要擋住女兒的眼睛。
“每個人都會有變老的一天啊。”姚央央摸著下巴,嘖嘖出聲,“你20歲就生了姐姐,外甥現在都11歲了,是很年輕的外婆呢。哪裏像我?二十多歲的老姑娘了,還沒有嫁人哦。”
蘭溪啼笑皆非的搖頭。
迎麵走來一個鄰居阿姨,聞言調侃一句,“喲喲!小央央也想嫁人了啊?”
“是呢,再不嫁,就老得沒人要了哦。”姚央央故作憂愁的說。
“樊大嬸,你別聽她胡說。”蘭溪忍著笑糾正,“小妞兒現在就是回來拿戶口本的,要去民政局登記呢。”
“是跟經常陪你回來的那個小夥子結婚嗎?”樊大嬸驚呼出聲,羨慕的咧嘴笑了,“我在電視上見過好幾次這個男生,家裏人都是大官哦。央央有福了,嫁得這麽好。結婚那天,會不會請我這個窮酸鄰居喝一杯啊?”
“請啊,一整條街的鄰居,我都請喲!”姚央央不假思索的說。
“那央央什麽時候結婚呢?我也好提前準備漂亮衣服,來喝喜酒啊。”樊大嬸哈哈大笑。
“國慶節哦。”姚央央喜趣的衝她挑眉。
這個鄰居大嬸也是個大嘴巴,不到一個上午,姚央央國慶節要嫁人的消息,就傳遍了大街小巷。
中午,蘭溪給女兒仔細的收拾好戶口本和相關證件,忍不住埋怨一句,“央央,你早上把話說得太滿了。這樣一來,不是要在咱們家擺很多桌喜酒?要是男方家隻想在T市辦婚宴,你讓鄰居來咱們家大眼瞪小眼的吃完飯了,新郎新娘也見不到一麵的失望離開嗎?”
“我的婚禮,就要辦得熱熱鬧鬧的,兩邊都擺酒!”姚央央趾高氣昂,霸氣傲嬌的仰天狂笑。
“墨穎那孩子,你到時候會發請帖給他嗎?”蘭溪忐忑不安的問。
容軒和樊希悅曾經在姚央央的手機,看過蘭溪的照片。
加上經常來廣安出差,他們見到蘭溪都會彬彬有禮的打招呼。
她通過兩人的口中,知道徐墨穎跟女兒關係匪淺,可說是藍顏知己。
姚央央掃興的癟下嘴角,“別提那個臭小子了,他前兩天突然辭職。一聲不吭的離開T大以後,就跟人間蒸發似的,我至今聯絡不上他。容軒說了,不會參加我的婚禮。我隻請樊希悅,和他的老婆關瑜容來喝喜酒算了。”
“我到T大探視你的幾次,都是墨穎幫我疏通關係開後門,才得以進去看你。這孩子平常跟我談笑風生,也有說不完的話,不至於這麽無理取鬧啊。”蘭溪納悶的搖頭。
“管他幹嘛?愛去哪兒去哪兒,我懶得打聽他的消息。”姚央央捂住耳邊,擺明了不想聽這些煩心事。
蘭溪給她定了機票,還一直把她送到機場,“坐飛機能快一點回T市,免得人家阿融擔心你。”
“嘁!他才不擔心呢~”姚央央對著母親離開的背影扮了個鬼臉。
不過上機前,她還是打了一個電話,沈融依舊沒有接聽。
姚央央氣得忍不住飆髒話,“媽地!三番五次無視老子的電話,真是嘴巴癢癢了!回去了,非逼著他吃上一整串臭豆腐不可!”
……
返回的路程很短,沒多久就到了T市機場。
機艙的門打開的刹那間,姚央央的心開始不受控製的狂跳。
她忽然很慌,害怕得手腳冰涼。
那種陡然滋生,卻一發不可收拾的恐怖感覺,她無法形容。
她隨人流湧出機場,握著雙肩包帶子的左手驀地抖得厲害。
眼睛往左邊一瞄,不過眨眼之間。
但是姚央央所看到的,聽見的,卻讓她唇齒發寒,仿若跌下了十八層地獄。
站在機場出口處的,可不就是她怎麽也聯係不上的沈融嗎?
他的手.……在幹什麽啊?
為何摟著一臉嬌羞的張盈欣?還親人家的臉頰?
她想,她的耳朵肯定是壞了。
不然,怎麽會出現了幻聽?
“融哥哥,我們這樣對央央,會不會不太好?”張盈欣低著頭,很羞愧的低聲細語。
眉眼秀雅的男人嘴邊有笑,但是語調卻冷了下來,“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我要對你負責。趁她還沒有跟我結婚,趁早甩了她,不是很好?”
張盈欣是他的人?
什麽?這個小傻子到底在說什麽胡話啊?
不是的,她隻是在做夢,這一切怎麽可能是真的呢?
就站在他們身後的姚央央,淚流滿麵,雙手捂著臉。
但是這對男女的悄悄話,還是宛若尖刀利劍,每一把都精準無比的插在了她的心上。
“不、不可以的。”張盈欣支支吾吾,臉紅得特別的可愛羞澀,“我們不可以一錯再錯。”
她想抽回手,卻被男人握得更緊。
“事到如今,我們瞞不下去了,姚央央遲早會知道。欣欣,讓你躲在我的身後三年,是時候該給你一個名分了。你那麽溫柔乖巧,不是她那種野丫頭可以相提並論的。”男人的聲音壓得更低。
曾經在姚央央聽來很醇美迷人的嗓音,如今怎麽聽,怎麽刺耳尖銳。
三年?他們鬼混了這麽久?
原來,沈慕農把張盈欣介紹給他之後,他真的跟這個女人對上眼了。
曾經親昵溫柔的(央央),變成了現在冰冷疏離的(姚央央)。
哈!天壤之別哦!
難怪他隻願意晚上見她,原來是要把白天的漫長時間留給張盈欣。
始終沒有真正的要了她,是因為應付了需求無度的張盈欣,對她再也提不起性致了。
他剛剛疼過張盈欣是吧?
脖頸的吻痕那麽多,那麽大顆。
還扯下兩顆衣扣,也不怕讓人看見,跟誰炫耀呢?
不生氣,姚央央,不可以做出弱者的狀態!
媽地!怎麽說不聽你了啊!你流什麽淚?
你的腳打晃個屁啊?活該摔倒了吧?
“小姐,你沒事吧?”一個乘客好心的扶起無聲落淚的姚央央。
魂不守舍的女人,充耳不聞。
膝蓋都摔出了血,她也察覺不到一絲痛楚。
美人落淚,勝過白雪的肌膚還受傷了。
兩種柔弱可憐的視覺美感,能激起每一個男人的保護欲。
乘客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不禁熱血沸騰的提議,“小姐,你是不是疼得動不了?我可以背你去附近的醫院救治。”
背她?
兩個好似在嘲笑姚央央自甘墮落的諷刺字眼,讓她迅速回神,尖叫出聲,“不!你滾開,別碰我!”
周圍的人,齊齊朝這邊看過來,包括還十指緊扣的沈融和張盈欣。
好心沒好報!乘客悻悻的摸著鼻子走開。
又恢複以往的吊兒郎當,姚央央抖著還在滲出殷紅血跡的雙腿,走到臉色淡漠的沈融麵前,“喲!我沒打擾到你們秀恩愛吧?繼續啊,我什麽都沒有看到哦~”
“央央,你、你來多久了?”張盈欣驚慌又愧疚。
她越是想移開沈融,越被他抱得緊緊的。
“沒多久啊,剛好該聽到的,不該聽到的,都入了我的耳朵而已。”姚央央勾著紅豔豔的桃唇,笑容是此生最美的一次。
“不是的,央央,我.……”張盈欣的嘴巴,隨後被沈融的一隻大手封住。
他神情散漫的淡淡開口,“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這兩天躲你,也是在煩惱怎麽說這件事。”
“你放心,我拿得起,放得下,從來不會死纏爛打。我在這裏,先祝你們新婚快樂啦!”女人說得淡定從容。
她嬌笑的勾勾手指,沈融麵無表情的低下頭,走近她,立刻就挨了她非常重力的一巴掌。
“這是你欠我的。”她的笑容裏有冰雪,可一張尖瘦的小臉卻是高高昂起,像是一隻驕傲的美麗白天鵝。
“應該打的,我誤了你這麽多年的青春。”他緊緊的盯著她,說得低沉無比。
“哈!各位觀眾,沒戲看了,各回各家吧。”姚央央對旁邊的圍觀群眾淡笑出聲,背脊挺得很直的往出口走。
如果會肯回頭看一眼,會發現這個一直在演戲的男人,已經崩潰,跪下來抱頭低泣。
“欣欣,你去跟著她.……她的表現很不正常,太鎮定了,我怕她會做傻事……”他哽咽的哀求著。
自己的十根手指頭都咬得流出血,才能控製自己不去追那個傷心離去的女人。
“融哥哥,比起她,我更擔心你啊。”張盈欣心疼的凝視一臉血淚的絕望男人。
“不用你這個人渣對她假好心!”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徐墨穎,憤怒的對他拳打腳踢了一番,才迅速跑往那個女人離去的方向。
“欣欣,他、他竟然喜歡央央!”一步走錯,滿盤皆輸的沈融,這下子是徹底的哭得絕望了。
張盈欣的內心升騰起幸福的小泡泡,假裝難過的安慰他,“融哥哥,這是好事啊,還有人願意疼央央,時刻關注她的一舉一動。”
沈叔叔的體檢假報告不錯,果真拆散了他跟姚央央。
從此以後,她——張盈欣,才是沈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