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番外 喜歡的女人
夜深人靜。
藍慶把安智禾和姚安安,領到隔著一道牆的小客房裏。
“呐~既然你也是這裏的員工,就要住宿舍。老子已經算是格外開恩,不讓你擠五人一間的小閣樓。為了避免別人說閑話,你自己住一間,不許帶異性進來過夜啊。”
藍慶如此說,姚安安很配合的接受。
同樣的話,他傳達到了安智禾這裏。
男人言語淩厲的問了他一句,“你想缺胳膊,還是少腿?”
“哈哈!”藍慶壞笑著跳開,遠離他兩步。
不過,藍慶還是要說好話,哄一下這位暴脾氣的大爺,“你想想嘛,這個節骨眼兒,你還敢跟姚安安睡。要是不小心睡出了孩子,你媽咪豈止是跟你冷戰,母子關係真要決裂了。到時候,你沒有財產繼承權是小事。最可怕的,就是智瑤姐得回來主持大局。她不能再待在北京,跟心愛的男人一起教書。她閑雲野鶴慣了,你讓她做生意,起早貪黑的跑來跑去談業務,不是剝奪她的快樂自由嗎?”
藍慶被臉色恐怖的男人踹出門了,客房的門也隨即關上。
幸好,這臭家夥至少把他的敦敦教導聽進去了。
安智禾分配到的工作,是整天坐在水房裏,開水龍頭給工人澆花淋樹。
姚安安則是去了後勤部,簽收每天送來的食材、水果、酒水。
早上的簽收單子對過之後,確認無誤,她暫時沒事幹了。
而安智禾的工作,則剛剛開始。
……
“咚咚。”敲門聲在左側響起。
穿著黑色運動裝,模樣要多抱歉,就有多抱歉的醜陋男人,並沒有關掉木工機械,仍在切割凹凸不平的桃木。
“我敲門了,可以進來了嗎?”拎著兩盒便當的姚安安,問得彬彬有禮。
可是走進來的小步伐,卻不容他抗拒。
“我從工作的廚房裏帶過來的,是可樂雞翅,還有紫菜包飯。”她晃了晃手中大大的袋子。
機器聲戛然而止,男人弓著腰朝她走來。
姚安安把便當放在門邊的小桌子上,找來兩張小板凳,“我還沒有吃早餐,一起吃吧。”
男人太肥太高,小板凳還包不住他五分之一的大屁股。
他索性踢開凳子,坐在地上吃。
“哎,多髒啊,地麵都是木屑,你也敢坐進去。”姚安安蹙眉,鄙視了她一眼。
他聽不進去,仍舊我行我素。
她沒轍,自討沒趣的沉默進食。
吃得還剩一口食物的時候,姚安安的麵前突然爬過一條竹葉青。
“啊!有蛇!”女人花容失色,歇斯底裏的慘叫。
瑟瑟發抖的小身板,更是往門口栽去。
頭即將撞到被老鼠啃出一個洞的門板時,一隻戴著手套的肥手握住了她的纖細柳腰,及時把她拉了回來。
男人的另一隻手,則快狠準的捏住那條爬過來的無毒小蛇。
猛地一掐,正中蛇的頸部七寸,一招致命。
一口蛇血濺到了瞠目結舌的姚安安身上,她的臉色唰唰慘白,變成了透明色。
“啊!我看見蛇死了!”她兩眼一抹黑,即將昏過去。
惡劣心腸的男人,猛地把蛇的屍首放到她的腳邊。
她渾身一哆嗦,驚懼得又活過去,捶著他臭烘烘的胸膛哇哇大哭,“你快把蛇拿開啊!放到老子的麵前幹嘛?拿走啦!”
這個男人,骨子裏也是叛逆,不愛聽人話的。
他不僅沒有照辦,還找來一本書和筆,圈出了一句讓姚安安氣得要吐血的話,(送給你熬湯喝)。
“你好過分啊……我什麽都不怕,最怕蛇,你還這麽嚇我!”她礙於腳邊的蛇,不敢動,隻是越哭越傷心。
這人端詳她的哭相好久,皺了皺難看的八字眉,突然走開。
“你別走啊!這條蛇,你、你把它挪開啊!”姚安安害怕得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抖手抖腳的,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看到他拿來了一個黑色袋子,把蛇裝進去,她欣慰的笑了,“算你還有良心,記得咱們以前的交情。快把它扔出去吧,我真是怕死了這玩意兒。”
緊接著,她又哭了。
因為她抖成篩糠的左腕上,被綁上了那個袋子。
“你、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解下來啊,我不要帶這條蛇回家!”她嚇得原地竄跳,就是沒勇氣解開袋子。
看她哭鬧,瞧著她抓狂,最後可憐巴巴的求他。兩行眼淚灑到他的褲管,壓榨夠她了,他才慢悠悠的解開袋子。
女人瞬間跳出門外,離得他遠遠的,一臉的悲憤,“真是沒看出來,你這人居然一肚子的壞水!我再也不要.……”
“再也不要見你”,這後半句話都到了嘴邊,又塞回去,變成“我再也不要見到蛇!”
男人左腳瘸拐著走出門,突然朝她丟了一樣東西。
她沒接好,砸到頭頂了。
疼得她一張小臉,慘兮兮的皺成了苦瓜,埋怨的嘟噥一句,“你豈止壞心眼,還不會憐香惜玉。”
嘴裏數落著,她還是撿起了襲擊她的凶器。
是一艘用龍眼木雕刻的小船,隻有她的手掌大小。
她愛不釋手,驚喜的仰頭看男人,“這是送給我的賠罪禮物?”
他不點頭,表情清淡淡的瞧她。
她重新對他冰釋前嫌,“謝謝你,還記得我昨晚說過的話啊。不過,我不能帶回去,我未婚夫看到了不好的。”
他瘸著腿挪過來,奪走小船。
“你別生氣,我不是嫌棄禮物不好。我收下了,不過需要你先幫我保管著。我中午再帶吃的過來,你不用浪費錢買菜。我借著工作之便,能多拿一份食物,我負責你的一日三餐吧。”
“砰!”屋門轟然關上,機器聲又開始運作,也不知那人是否把她的話聽進去。
……
姚安安回到客房時,安智禾不知道坐了多久,一屋子的煙味。
“你可以休息了?累不累?我給你捶肩膀。”姚安安走到沙發旁邊,笑著伸出手。
他粗魯的撥開她的手,冷冷起身,“你去哪兒了?”
姚安安的臉上一直環繞著笑容,眸底溫柔的暖光,清新怡人的映入他冰沉的眼中,“我可以休息了嘛,就出去隨便轉轉了。早知道你會過來,我就在屋裏等你了。”
“你沒騙我?”男人低頭,目光如炬的審視她。
“我第一次來T市,人生地不熟的,我能去哪裏啊?”姚安安踮起腳尖,伸手摟住他的脖頸,印上深情綿長的熱吻。
纏綿悱惻的火熱之舉,刹那間,他有一絲的意亂情迷。
反客為主,加深了這個吻……
“安安,你回來了嗎?阿禾在找你!”煞風景的藍慶,就這麽毫無預知的推門進來。
措不及防看到滾在沙發上的兩人,如此令人臉紅心跳的親密舉動,他紅了一張英氣俊臉。
“啊哦~我什麽都沒有看到,我馬上滾出去。”藍慶雙手捂住眼睛。
“你他媽都23歲的人了!還不懂得進屋先敲門?”男人赤紅著一雙丹鳳眼,衝他揮拳咆哮。
“別打,阿慶也是無心的。”姚安安爬起來,阻止他對嬉皮笑臉的藍慶施暴。
“嚷什麽?放好你的裙子!”他殺人般的可怕目光,剮在她被撩到大腿處的長裙。
“哦。”姚安安沒法衝這個始作俑者埋怨,趕緊把先前被他推高的裙擺,放回腳踝那兒。
“咳咳!”藍慶尷尬的仰頭看天花板。
“你的眼睛不看她,別以為老子就不知道你的心裏,在想什麽猥瑣的念頭!”安智禾拎起一張小板凳擲過去。
“怪我咯?進來第一眼,肯定是看到你在對她幹壞事啊。”藍慶笑嘻嘻接住凳子,邪惡的挑釁一句。
在姚安安好氣又好笑的注視下,兩個血氣方剛的大男人,總算沒有開打,隻是臉色都有些紅的坐到一塊兒。
藍慶眉開眼笑,少根筋的嘀咕,“阿禾,你看你,老子昨晚說什麽來著?這要是晚點兒進門,你這棵烈火,都快把安安這棵木頭燒幹淨了。”
“上次跟你軋馬路的女人,我記得她是某個不知名畫家的小女兒……”
安智禾冷嗖嗖的話,硬是被他用手堵住,“祖宗哎,算我怕你了。我和她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別瞎起哄。我不調侃你了,行不?”
“人回來了,不用你找了。”男人冷冰冰的伸手指向門口。
“我知道,我隻是想來告訴你。”藍慶的表情忽然變得凝重,“你媽咪生病了,就住在市立醫院。這件事千真萬確,因為是我一個同樣住在那兒的親戚看見的。”
“阿姨住院了?”姚安安滕地起身。
“我自己一個人回去看她,你暫時回避。”安智禾把她按住。
“可是,她生病了,我既然得知了,也不去看望,她會如何想我?”女人臉色惶然,坐立不安。
“姑奶奶,馨姨現在生病又生氣,看到你,情緒隻會更加激動,對病情沒有好處的。我陪阿禾一起回G市,不會出什麽問題的。”藍慶也難得嚴肅的提醒她。
“那好吧,我們保持電話聯絡。”姚安安依依不舍的送走了他們。
中午,姚安安帶了牛肉飯去啞巴木匠的家裏。
“我男朋友的媽咪生病了,我吃不下,兩份都給你吃吧,我要走了。”姚安安急匆匆的放下便當,就要離開。
她的頭發被人扯了一下。
一回頭,就見男人的手中多了一隻竹子雕刻的螞蚱,青翠可愛,栩栩如生。
“真漂亮。”她心不在焉的誇了一句。
勾勾肥胖得手指,男人示意她進來。
她疑惑的走進屋子,裏邊還有幾個半成品的木雕。
她隱約看得出,是蜻蜓、畫眉、狐狸的雕像。
“做得挺不錯的啊,是你的顧客定做的嗎?”她摸著手中的竹螞蚱,對他笑了笑。
他緩緩搖頭,用筆在書本上圈出一句話,(想送給我喜歡的女人)。
“哎喲喂!你這樣子的,還有喜歡的人啊?”姚安安很是驚奇,張大嘴巴,如同對待外星人的望著他。
難得啊,他這麽不會憐香惜玉的人,心裏也藏了人。
男人的眼神瞬間暗沉,頭也垂得低低的,失落和自卑顯而易見。
姚安安一看,就知道他誤會她的意思了。
女人焦急的解釋,“你別生氣啊,我不是歧視你的樣子。而是你對女孩子沒什麽耐心,所以喲想不到你也會有心儀的對象,還肯花時間,做這麽多她喜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