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番外 冰清玉潔
他毫不留情的說她髒.……
姚安安癡癡愣愣,被男人刺骨掏心的話冰凍住了,無法動彈。
麵前的安智禾,眉宇依舊雅致俊秀。
她卻覺得,這其實隻是個陌生人。
她的眼睛,酸痛到似乎瞎了一樣,看不清他的臉部輪廓。
落到如此悲哀的地步,她不知道自己還期盼他回心轉意,是否真的傻得可以?
她從地上爬起來,勾勾略顯憔悴的青紫唇瓣,低頭默默的收起一身的落寞。
男人霍然起身,踹倒椅子。
弄出的聲音震耳欲聾,她驚魂未定。
他徑直走他的,行到門口,冷冷回頭,“還不滾過來?”
“去哪裏?”她笑得僵硬,冰涼得像是冬天裏的枯敗蒲公英,不堪一擊。
風吹一下,她便即刻煙消雲散。
“我家!”他不耐煩的吼她,神色不悅,“滾過來!”
她一棵殘花敗柳,他不拋棄便是恩賜,她還能提什麽要求?
雨過天晴,她卻沒有了容身之處。
小心翼翼的跟著他進了安家,她大氣不敢出。
……
霍羽馨正在家裏吃中餐。
見到推著兩個巨大行李箱的姚安安,她登時歇斯底裏,“安智禾,老娘叫你去出個差,你幹嘛把她也帶回來?”
“媽咪,我也厭煩她啊。我試過找別的女人代替她,可是,我的身子,由不得我控製啊。隻對她感興趣,我也很絕望。”他幽幽的說著,絲絲冷氣彌漫周身。
“借口,全部都是借口!”霍羽馨不聽,跑過來扯他的衣角,“但凡你不願意,誰能夠逼你帶她回來?”
“哈哈!”他突然大笑不止。
霍羽馨皺眉鬆手。
姚安安神色擔憂,輕輕呼喚他,“阿禾.……”
“哈哈哈!”他笑得直不起身,笑到幾乎快要抽氣。
良久,他冷然起身,語氣嚴肅,“媽咪,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麽從此沒有我這個兒子,要麽接受她當你的兒媳婦。你選哪個?”
“不選!老娘哪個都不選!”霍羽馨歇斯底裏,氣到極致,她衝過去打呆立門邊的女人。
一雙修直大手氣勢如虹的揮過去,硬生生拉走她,男人眼神冷厲如刀,“看來,媽咪是想選第一個了。”
“姚安安,你有種,教唆我兒子跟我反目成仇!”霍羽馨火了,圓睜著杏核大眼,揚眉恨恨的瞪視她。
“我、我沒有……”她咬緊雪白下唇,連連搖頭。
她完全就是旁觀者,可是,她舍不得他跟自己的家人斷絕關係啊。
往大門倒退,她知道自己不該來這兒。
“媳婦兒,你是我的,你還想去哪兒?想找哪個男人?”男人牽住她的大手仍然很溫熱,俯視她的目光看似帶笑,淺笑中浮現一片恐怖陰冷的氣質。
她不寒而栗,背脊發冷,抖了一下。
“怎麽了?覺得冷嗎?”他‘溫柔體貼’的脫了自己的白色T恤,不由分說的給她套上。
8月初的悶熱天氣,每天都是36度的蒸爐溫度。
她穿著寬鬆的薄雪紡裙剛剛好,很涼快。
突然多了一件遮得嚴嚴實實的棉質T恤,她立刻熱得汗如雨下。
男人仿佛看不見,‘關切’的瞧著她不迭流汗的紅彤彤小臉,“怎麽?還覺得冷嗎?寶貝兒,你的臉頰都被冷得生出高原紅了。不怕,我再給你加一件。”
他從門邊的小行李箱裏,掏出一件外套給姚安安套上,拉鏈拉到她的脖頸處。
她這下子,整個人可真是熾熱如蒸爐了。
又熱又頭疼,她搖搖欲墜。
“寶貝兒,還冷呢?那我帶你上樓捂被子。”他攔腰抱起渾身燥熱的她。
除去他的所作所為,他的語氣神態,真是柔軟如水。
有愧於他,她仰頭望著精致華貴的玉蘭花吊燈,逼回即將滲出眼眶的淚珠。
霍羽馨早就看呆了。
兩人的身影轉瞬不見,霍羽馨才如夢初醒。
“有趣,小子對這個臭丫頭,似乎跟以前截然相反了。”她饒有興致的唇嗤笑。
···
姚安安猶如孤弱無助的小鳥,被厚長的棉被緊裹了一個小時。
汗水把她的發絲都打濕了,濕漉漉的黏在光潔的額頭上。
她的前胸後背,濕淋淋的,像是剛從水裏撈上來。
整張大床,更是如同下了雨似的,沒有一處是幹燥的。
男人雙手環胸,俯視她微微低喘的惶然神態,全程一言不發。
一個小時後,她熱得近乎虛脫。
“啊!你原來是覺得熱,而不是冷啊?”他恍然大悟一般,驚叫著扯開濕重的棉被。
棉被被他的怪力一推,跌在地上。
連同尚未從被窩裏爬起來的她,一起摔了個七葷八素。
“摔疼了嗎?對不起,一時失手。我不是故意的,原諒我,好安安。”他‘慌慌張張’的跑過來,笑容滿麵的扶起她。
被他變相虐待,姚安安始終不渝,毫不抗拒。
她披頭散發,摔得鼻頭紅腫,也無損那張清豔得宛若空穀幽蘭的臉龐一絲美麗。
她仰視著一臉‘自責’的他,輕聲細語,“阿禾,這樣子做,你的氣消了一些了嗎?”
他的臉色微微一變,陰霾的情緒一閃而過,隨即又變得淺笑安然,“胡說什麽啊?我在疼你,關心你,你難道看不出來?”
心口的血液被他傷得已然流幹,她強顏歡笑的硬撐著,“你高興就好,我都隨你。”
他咧著嘴,陽光大男孩的傻笑模樣,突然語出驚人——
“不是很熱嗎?把衣服全都脫光了吧?”
女人那雙珠玉般清靈的大眼,倏然間被塵埃遮蓋。
她不驚不怒,那張小臉,卻已經全然失去了光澤。
他悠悠的笑看著她,“幹嘛?覺得熱了,也不好意思脫衣服啊?”
他的嗓音愈發的輕軟,溫柔的摸一下她雪白的鵝蛋臉,笑聲顛倒眾生,“在花心濫交的外人麵前,你脫得心安理得。對著未婚夫,反倒害羞起來了呀?還是你又被別的男人留下痕跡,怕被我看見?”
她聽到了自己心髒,被他這個屠夫一點兒一點兒的挖出。
她自尊心極強,生平第一次遭遇這樣的言語侮辱。
下意識的顫抖,使她脫落束縛的動作變慢。
他仿佛沒有察覺,她為了證明自己已經變得清清白白,脫衣服的神色痛不欲生。
他悠閑的抱胸揚唇,如帝王的高貴姿態睥睨一切,漫不經心的看她變得雪白無暇。
她剛跟他戀愛時,在夢中重複過無數次的羞人場景,如今變成現實。
不同於那時候的憧憬幹淨。
現在的她,是這樣的卑賤肮髒。
他輕搖食指,“轉個身,看不清楚啊。”
她重重的抿直淡無血色的唇角,他的話犀利如冰,冷嗖嗖的寒了自己的心。
絲絲苦痛,流進喉嚨,將她的身心翻攪得痛不欲生。
看夠了,他淡淡的眯起鳳丹眼,笑容不到達眼底,邪魅而笑,“還是很熱嗎?沒關係,我給你開冷氣。”
溫度調到最冷,她瑟瑟發抖。
“我的安安那麽冰清玉潔,被汗水濕透了的被子,怎麽可以拿來給你蓋?不幹不淨的東西,就該丟了,扔進垃圾桶。”他鎖好衣櫃,抱走所有的棉被,留下冷得咬緊牙關的她。
空調近在咫尺,她跑幾步過去,就能立刻關掉了。
她卻在沉思了兩秒之後,選擇沉默接受。
冷得牙齒打架,冷到她雙手抱胸的蹲在地上,她也不肯起身。
安智禾在一個小時之後回來。
他俊雅的五官浮上驚訝,“寶貝兒,你原來這麽冷,怎麽不自己關了空調?”
慢吞吞的找到遙控器,他慢悠悠的關掉了空調。
大手一揚,把一身雞皮疙瘩,不停打著噴嚏的她推到鋪著冰涼竹席的床上。
觸碰到冷硬的東西,女人渾身一凜,情不自禁的跳起來。
他揉著她亂如雞窩的蓬亂發絲,笑聲甚是寵溺,“你看你,竹席這麽涼,也不知道提醒我別放你上來。都21歲的大姑娘了,還不會照顧自己。看來,我得叫保鏢時刻保護著你,免得你遇到緊急狀況了,卻無法自救。”
她這枝殘花敗柳,無從拒絕,此刻起,開始被他派人監視。
找來她的行李箱,挑了一件鵝黃色的雪紡長裙,親自為她穿上,“今天真是聽話,太乖了。晚上獎勵你吃五碗飯,好好的犒勞你一下。”
當天傍晚。
能同時容納一百個人進食的巨大圓桌,左邊擺滿了琳琅滿目的山珍海味。
霍羽馨坐在左邊,嗤笑的享受著,斜視右邊桌位上的五碗白米飯。
那邊除了飯,一根青菜都沒有。
她的小兒子,正在一口接一口的喂那個麵露苦色的女人,吞食淡而無味的白米飯。
平日裏,一餐吃兩碗飯,兩碗肉菜的女人,受不住這樣無聲勝有聲的虐食。
她被強塞了一碗飯,撐不住了。
“哇!”她身不由己的吐出,他強行擠進喉嚨的一勺米飯。
這一勺,好巧不巧的,全部吐在了她的鞋子上。
男人的俊臉,瞬間陰沉下去,重重的放下碗和勺子。
姚安安大驚失色,急聲辯解,“阿禾,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喂得太快了,我還沒消化完前邊吃下的,就忍不住吐出來了。”
他笑了笑,笑裏藏刀,“媳婦兒,農民伯伯種田多不容易啊。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你居然這麽浪費食物。”
“我……”她麵露猶豫之色,凝視自己髒兮兮鞋麵上的白米飯。
“你是個冰清玉潔的好孩子,對不對?不是的話,你就不要撿起來吃了。”他還在笑。
她咬著牙,蹲下來。
默默無聲的撿起飯粒,她忍著視覺上的不適,全部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