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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 正文完

  姚央央小盆友四歲了,個性越發的溫吞柔軟。


  不管誰跟她說話,都是淺笑嫣然,處事不驚的淡定表情。


  “央央,我要吃蘋果,你給我下樓拿!”姐姐在樓頂使喚她。


  “好的。”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笑眯眯,拎著粉紅色的蓬蓬裙,邁著優雅的小碎步走下二樓。


  客廳裏,在看電視劇的尼雅朝她招手,“小寶貝,有空沒?”


  “有的,外婆。”小丫頭乖巧的走過去,拿起茶幾上的一個大蘋果。


  “陪我看會兒電視。”尼雅伸手指向身邊的空座。


  “等我一下啊,先拿蘋果去給姐姐。”


  “快去快回。”尼雅拍拍她的小屁屁。


  “好的。”小淑女輕抿唇角,笑不露齒。


  越過二樓的走廊,姚央央碰到了小哥哥。


  “嘿!小妞兒,媽咪把我的盆栽偷走了,你幫我找回來,好不好呀?”姚慶晗衝她晃著一根棒棒糖。


  小女孩不快不慢的接過,剝開包裝紙秀氣的吃著,衝他展顏一笑,“好啊,哥哥。”


  上了天台,把蘋果交給姐姐,姚央央被坐在牆角看書的米摯願喊住,“吃飯了沒?”


  “吃了,姐夫。”眉開眼笑的小東西,語不驚人死不休。


  “妹妹!你又在亂說什麽啊?他是咱們的哥哥!”姚安安受不了的哇哇大叫。


  這臭小妞兒,一歲半學會說的第一個詞語,不是“爹地”,也不是“媽咪”,或者“外婆”。


  竟然是姐夫!

  然後,直到現在也改不了!

  小丫頭嗬嗬的輕笑,揣著明白裝糊塗。


  她當然明白,自己其實叫錯了。


  可是,每當葛格聽到自己這麽叫他,回頭就給她好多好多的棒棒糖模型。


  雖然她年紀還小,可也是有小小的追求的。


  媽咪說,她馬上要換牙,隻準她一天吃一根棒棒糖。


  討厭~她才不是大家口中什麽事都隻會說好的小淑女!

  她偶爾也想任性一回!

  葛格真好,總是很懂她~


  晚上。


  “哇!央央你昨天吃了兩碗飯,今天隻吃一碗就放下筷子哦!”蘭溪訝然,打趣在拿牙簽剔牙的女兒。


  “媽咪,人家昨天放學回來了,什麽都沒有填過肚子。晚上就很餓了,當然要吃兩碗飯。”小女孩一本正經的解釋,“今天回來了,葛格給我吃了一杯芒果汁,飽飽的,不能吃更多的東西了。不過,謝謝媽咪和奶奶,菜菜好好吃,我明晚再接著吃兩碗飯哦。”


  這番話,徹底討好了婆媳倆。


  “哎喲!我的小寶貝,外婆怎麽就那麽喜歡你?”尼雅抱住她,愛不釋手的親著那張越長越嬌俏的包子小臉。


  “我也喜歡外婆呀!”小女孩反抱著她。


  人小鬼大的姚央央,旨在把身邊所有人都納入她的溫柔漩渦裏。


  別人的要求,隻要不是傷天害理,她都來者不拒。


  這張小嘴兒,從來不會說出讓人討厭的話。


  小小的年紀,就有如此的心計和頭腦。


  這讓她在14年後,大學初期遇到那個一身暴躁的真命天子時,比尋常女孩省了幾億倍的努力,輕而易舉的就接近了他。


  並輕鬆的讓這個脾氣和外貌一般俊美絕倫的急躁狂學霸,心甘情願的被她虐身又虐心。


  而她那個無法無天的學霸二哥呀,在進大公司實習時,卻是心儀上了一個和他同樣囂張跋扈的小姐姐。


  天天被人家擰著耳朵走,慫包一個!

  大姐呢?

  唔.……太笨啦,被姐夫吃得死死的。


  居然大學剛畢業,就被騙著懷上了姐夫的小寶寶!……

  65年後,B市。


  “即墨奶奶,我們回來了!”高考完畢的沈越揚,牽著一臉輕鬆的喬青進了大門。


  “噓,小聲點兒,你霍爺爺剛睡著。”即墨蓉揉著僵硬的老腰,飛快的從前院的藤椅站起來。


  “奶奶,你慢點兒,別做那麽大的動作。”喬青清柔的包子臉溢滿關懷,趕緊把這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扶進客廳。


  “老了,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看一眼這個生活了73年的蘇式老宅,即墨蓉有些悲傷的感歎。


  “您的身子好著呢,別說這種消極的話。”沈越揚給她削了一個大蘋果。


  已經102歲的古稀老婦,戴上牙套輕輕的咬著,和藹可親的笑問,“考試怎麽樣啊?有沒有信心考進清華?”


  “肯定有!”沈越揚拍著胸脯保證,麥色的帥氣俊臉有著18歲少年人的青春朝氣。


  喬青輕抿唇角一笑,“我和阿揚的誌願,都填了清華和北大。不管他到哪兒就讀,我都跟著去。”


  “好,有誌氣。一起去也好,相互有個照應。畢業了,你們就結婚吧。房子和禮金什麽的,不用愁。我和你霍爺爺早就定好了遺囑,除了捐大部分資產給慈善機構。其他的,都給你們。”


  “奶奶.……”喬青熱淚盈眶,趴在她的肩頭嗚咽低泣。


  她已經102歲,霍爺爺也都104歲。


  兩個老人的身體,越來越不好。


  他們好怕,兩人等不到他們四年後畢業。


  “有什麽好哭的?幾年後就要嫁給喜歡的人了,這是好事啊。”即墨蓉給她抹眼淚,自己也是老淚縱橫。


  她轉過頭,對悄悄流眼淚的沈越揚輕笑,“小揚,青青五歲就跟著你去了孤兒院。這12年來,我和你霍爺爺收養你們啊,沒別的奢想和回報。就希望你們,能夠真心實意的相愛一生。茫茫人海,你們兩個同樣是5歲成為孤兒的孩子,因緣巧合走到一起,可謂是天注定的緣分,不要辜負彼此。”


  觸景傷情,想起自己年輕不懂事時,害過那對從青梅竹馬走到老死不相見的情侶,她登時像個小孩子似的,嚎啕大哭。


  沈越揚不知她的心裏所想,以為她是害怕自己拋棄喬青而哭。


  少年急了,慌忙跪下來,哭著向天發誓,“我這輩子,絕對不會拋棄喬青。如有違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心亦然!”少女靠在他的肩頭,甜蜜欣慰一笑。


  眼前的地麵一暗,兩人愕然抬頭,就看到滿臉皺紋,頭發都快掉光的高大老人。


  他好瘦,鼻子好挺,嘴唇也很薄。


  書上總說有這種唇形的人,很薄情。


  可是,霍爺爺真的待他們很好。


  雖然平日裏,霍爺爺看到他們,都不怎麽說話。


  但是給他們吃的,穿的,都是王子公主般的奢侈待遇。


  這個將近2米高的老人,明明富可敵國,卻總是不開心。


  爺爺不準他們住校,因為想時刻看到他們。


  所以,小學到高中,他們都在附近讀。


  有時候,沈越揚有種錯覺,爺爺不是在看他們。


  而是透過他們,空洞呆滯的看向更遠,更深的地方。


  每當這時,沈越揚總是忍不住順著他的眼神,往後邊望去。


  可是,他看見的,除了廣闊無垠的蔚藍天空,便是密密麻麻的高樓大廈。


  霍爺爺這一生,並沒有娶過老婆。


  而即墨奶奶,至今為止,也是一個從未出嫁的單身老奶奶。


  聽街坊們說,她年輕時,是個國色天香的絕代佳人,還是馬來西亞某個大家族的千金小姐呢。


  喬青平常總被人誇是超級大美女,可是當她去網上搜了即墨奶奶的照片,她完全自卑了。


  和奶奶一比,喬青覺得自己給她提鞋都不配。


  霍爺爺從不跟即墨奶奶說話,卻又不趕她走。


  而她呢?也總是百般討好他。


  霍爺爺生氣時,很恐怖的,無數次打過即墨奶奶。


  傭人都嚇壞了。


  沈越揚要幫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即墨奶奶說話,卻反被她怒罵,說他多管閑事。


  不懂,少年少女看不懂這兩個老人之間的事。
……

  “叮鈴鈴!”霍爺爺的手機忽然響了。


  他平日總是空茫的無神眼眸,瞬間明亮了起來。


  他哆嗦著皺巴巴的唇角,臉色欣喜而緊張。


  喜悅到一時之間,竟然沒有馬上去接聽。


  這個備注為(廣安)的來電,這12年來,沈越揚每個星期都會看到他打來。


  是個中年男人的聲音,沈越揚和喬青都聽不清楚。


  電話裏,都是說一個老婆婆的一些生活趣事。


  譬如老婆婆今天生日啦,老婆婆的孫女考上了大學,老婆婆的外甥有女朋友啦.……

  這時候,霍爺爺就會開心得跟一個小孩子似的。


  他眉開眼笑,整個人常年籠罩的疏離氣息,盡數消散。


  仿佛千年的冰雪融化之後,那一刻的山野鄉間,突然都長滿了花草樹木,生意盎然,美不勝收。


  少男少女心想,爺爺笑起來竟然這麽好看。


  他年輕的時候,肯定是個美男子。


  “溪兒的家裏,這次又發生什麽喜事了?”霍爺爺微笑著問。


  哦,老奶奶叫溪兒呀?


  沈越揚和喬青恍然大悟。


  這個溪兒老奶奶已經結婚生子,霍爺爺才不敢去打擾她吧?

  每隔幾天就讓人打電話來,告訴他老奶奶的生活近況,這是得多愛那個老奶奶啊?


  電話那頭的中年人,停頓了好久,都不說話。


  霍爺爺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他緊張的問,“怎麽了?有什麽不妥嗎?”


  “她吃安眠藥去了,就在她丈夫腦出血死亡之後的半個小時。葬禮在今天下午舉行,墓地設在市郊的墓園裏。”中年人沉痛的說。


  “嘭!”這是霍爺爺倒地的聲音。


  “景軒!景軒!”即墨奶奶哭喊著,要去扶他。


  等沈越揚打電話叫來救護車時,老人已經奄奄一息,回天無力了。


  他慘然一笑,看向突然拿刀捅自己心髒處的即墨蓉,“傻丫頭,現在要死的是我,你幹嘛拿刀了結自己的生命?”


  “沒有你,我怎麽活?”悲痛欲絕的老婦哽咽抽泣,“景軒,我想……”


  呼吸猛地急促,老太太開始大出血,她虛弱的緩緩問他,“想……問你……還.……恨我……嗎?”


  “不恨了,我恨自己,誤了兩個好女孩。”老頭子忍不住抱著她痛哭,“下輩子,如果還能重遇,我們再在一起吧。”


  隻來得及點頭,甜蜜微笑的老太太,總算苦盡甘來。


  倒在他的懷裏,依依不舍的先走一步。


  猛地拔出她的刀子,老人往自己的腹部刺。


  他又哭又笑,臨死之前,對痛哭流涕的少年少女溫柔低語一句,“有時間的話,幫我去廣安市的墓園,給一個叫蘭溪的女孩兒,上一柱香,替我給她磕頭道歉。說我對不起她,害她痛苦了那麽多年。”


  就是因為對不起,所以至今沒勇氣出現在她的麵前。


  “記住了,小揚,青青。她的名字,叫蘭溪。蘭花的蘭,溪水的溪。蘭花般的清白,溪水似的純淨。”


  空曠的天空,緩緩回響著老人深情而迷惘的低歎話語。


  一隻黑漆漆的烏鴉飛上枝頭,叫聲淒厲,帶走了誰對誰一生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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