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他沒有爸爸媽媽
即墨安從小到大極少在別人家過夜,她不習慣獨睡,爬上了蘭溪客房裏的床,就不肯下來了。
客房裏,有給女客備的一次性睡裙。
吊帶的款式,性感可愛。
蘭溪給自己和即墨安換上,為她蓋好被子,啞然失笑的勸慰,“安安,你以後總是要嫁人的呀。這麽粘著家人,將來若是到了陌生的地方,需要一個人睡了,你可怎麽辦?”
“跟葛格睡,不就得了?”把自己從頭到尾用被子蓋住,被窩裏傳來悶聲悶氣的嬌軟女聲。
蘭溪呆若木雞。
這、這個傻小妞,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傻話?
米摯願長大了,成了血氣方剛的大男人,跟她睡在一起,可不會隻是和蘭溪這樣,單純的躺著閉眼而已。
他會做更過分的事,即墨安還不一定會願意。
蘭溪細思密恐,覺得自己更離不開這個傻小妞了。
不好好盯著她,哪天被大灰狼生吞活剝了,都還要天真無邪的問,“葛格,你為什麽啃我?”
“安安,你知道摯願是什麽人家的孩子嗎?”蘭溪已經把自己代入丈母娘的角色,所以要幫女兒好好把關,摸清女婿的質量和人品。
“不知道,奶奶說他沒有爸爸媽媽,家人也不知道他的存在。爹地也說,自己有很多姓米的朋友,愛屋及烏,多養一個孩子沒問題,就沒有送走葛格了。姐姐.……”即墨安壓低聲音,從暖融融的被窩裏鑽出來,認真的看著側身而躺的蘭溪,“你以後,不要在他的麵前問這些。他沒有家人,已經很可憐了,我們不要提起他的傷心事。葛格對我們很好的,我們是一家人,就不要排擠他。”
“嗯,安安真是個善良可愛的小公主,難怪哥哥這麽喜歡你。”蘭溪摸了摸她靠過來的小腦袋,似笑非笑的目光,瞥向被她左腳不小心壓住的手機。
傻小妞剛才無意間觸碰到了手機,撥通了米摯願的電話號碼,卻不曉得。
天性純真的小女孩,誰不愛聽甜言蜜語?
即墨安被蘭溪誇得咯咯直笑,“沒有啦,因為我也喜歡葛格。”
電話那頭,沉靜如鬆的小男孩,默默的聽了一會兒即墨安的甜美笑聲,他才抹著淚,關掉了通話。
漆黑一片的室內,那雙琥珀色的眸子亮得驚人,仿佛夜空中最耀眼的那顆星星。
薄厚適中的唇角輕輕扯起,他用意大利語低聲呢喃,“安安,我的小公主.……”
夜色撩人,也撩撥出小男孩的一池春水。
情愫猶如池中的魚兒,遊來遊去,逍遙自在,春意盎然。
……
蘭溪覺得,自己真的是瘋了。
那些臉紅心跳的旖旎情事,她竟然夢到了。
畫麵裏,她沉默以待,有不願,也有沉淪。
那個男人霸道,高興時就哄著,讓她放鬆,給他更多一點。
她不樂意了,他就隻顧著自己舒坦,怎麽放肆怎麽來。
反反複複,來來回回,把她擺弄成各種形狀。
利用他,仗著他對她身體的那點兒迷戀,伺機報複,很多女人都喜歡這樣做。
那些日子並不好受,她自己也痛不欲生。
他是十惡不赦的老虎,最後一次對她放生,卻讓她疼到了現在。
如果當初,她能夠像如今這樣,年紀成熟,她根本不會那樣對他。
她會勸他,讓他改邪歸正。
待在他的身邊,真的沒有開心過嗎?
有吧,就是兩人相擁而眠,把所有刀鋒都對彼此收起來的時候.……
脫離夢境,天色正是大亮之時。
蘭溪眯著惺忪睡眼,嬌嫩的下唇咬得雪白。
翻了個身,粉紅色的蠶絲被滑落,鵝黃色的一次性睡裙下,高聳入雲的兩團依稀可見。
溝壑裏香汗淋漓,不用掀開被子,她也知道裙底已經……
做了那種夢,怎麽可能(了無痕)?
俏麗的瓜子臉浮現一絲燥熱,唇瓣吐出一口濁氣。
汗噠噠的小手捏得越發的緊,她呼吸很輕,卻急促滾燙。
扭頭看左邊牆頭櫃上的皮夾,純黑色的肌理,觸感凹凸不平,真皮的料子,很耐用。
那個男人送的,蘭溪用了將近四年,用著仍然絲毫未損。
蘭溪伸手,抓住皮夾,從裏邊取出一張紙巾,擦拭手心裏的汗。
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眉眼淡靜如水,呼吸逐漸變得正常。
一個單身女人,還是少做這種夢的好。
昨晚不知道怎麽了,一做就是好幾個,回憶前塵往事似的。
她輕手輕腳的下了床,去浴室梳洗。
從浴室出來了,即墨安也剛好醒來。
“哈嘍!早安,大美人!”睡足精神好的小丫頭,跳到蘭溪的麵前,打起招呼來生龍活虎。
“早安,我的小美人!”蘭溪扭過身子,將曬在窗口的衣服收回來。
“都幹了,姐姐可以穿啦。”即墨安抱著自己的衣服,跑出去找小袋子裝好。
蘭溪換上自己的衣服,隨即下樓。
大廳裏,薑澤皓背著一個大大的書包,左手一根木棍,右手一隻破碗,儼然一副小乞丐的風範。
“走啊,昨晚不是說要離家出走,去投奔別人嗎?趁爺爺去上班了,你趕緊走!”倪笙推著他,往門外趕。
“哼!走就走!”倔強冷哼的小胖子,看見一頭霧水的蘭溪,趕緊跑過去,望穿秋水的看著她,“姐姐,二叔不要我了,你也大發慈悲,收留我吧。我不會白吃白住,可以給你洗衣做飯,做牛做馬也行的。”
“啊?”蘭溪目瞪口呆。
“是真的,昨晚我都聽到皓皓這麽說了,他二叔也同意,他好可憐的。”即墨安附和的點頭。
蘭溪搖頭,“市長的孫子居然想離家出走,竟然還要隨便投靠別人,這不是胡鬧嗎?”
“不是胡鬧,他爺爺也同意的。這孩子無法無天,我沒法管了,你不收留他,我就送孤兒院去。”倪笙冷淡的說著,就拿起手機。
蘭溪生怕他不管這個沒有媽媽,父親一年才回來兩次的可憐小男孩,隻得點頭,“那皓皓,你先住到我家去,什麽時候想回來這兒了,你再告訴我一聲。”
“好的好的!”薑澤皓喜氣洋洋的大聲應著。
就這樣,一個女人帶著三小孩,拎著大包小包的回去了。
……
日子又重歸平靜,當然,那是在倪笙不一天三餐都來蘭溪家蹭吃蹭喝的情況下。
最近,他都開始得寸進尺了。
居然說晚上太黑,他一個人回去會害怕,死皮賴臉的要在蘭溪家裏睡。
蘭溪的家很小,一樓除了玩電腦和閱讀用的大書房,就隻剩下客廳和廚房。
二樓則有三間小臥室,以及一間做作業用的小書房。
“你快回去,我這裏沒有多餘的房間給你睡。”蘭溪無奈,都要拿掃把趕人了。
對於這個重逢三天以來,厚臉皮指數突破天際的男人,她實在是不知所措,無言以對。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問話,到了他的嘴裏,蹦出來的,就成了另一層的意思。
比如現在——
她雙手抱胸,居高臨下的瞪視坐在小沙發上的淺笑男人,“看什麽?我叫你快回家睡覺。”
“看你,哪裏都好看,哪裏都好吃。回家睡不著,隻會更加想你。”他仰視她,賞心悅目的輕笑。
沒法溝通了,蘭溪怒氣衝衝的轉身。
揪出躲在書房門後偷聽的小女孩,蘭溪捂著她的小耳朵,不讓她聽這些流裏流氣的話,免得學壞。
“摯願,皓皓,帶妹妹上樓做作業,不許下來,不好好學習,老是偷聽。”叉著小蠻腰,女人一副管家婆的淩厲樣子。
三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互相看了一下,哼著兒歌,手牽著手跑上去了。
……
米摯願和薑澤皓較勁兒似的,拚命比賽誰寫的字更多,更好看。
即墨安無心圍觀,她坐在長方形的小書桌上,小手托著粉紅的桃腮,心裏默默的歎著氣。
好想爹地啊!
雖然跟他好久沒見過麵了,但是他每個月都會出現在電視上。
每個星期,姑姑來找她的時候,也會帶來他的消息。
他全世界的飛,過得比她還瀟灑。
這兩天,一打開電視機,就會看到有關他的新聞。
不是和別人談生意,簽約握手;
就是和那麽外國的漂亮姐姐摟摟抱抱;
又或者,接受電視台的主持人采訪。
最近天天在電視上見到他,更想他了呢。
次日早上,她下樓時就看到睡在客廳的倪葛格。
哼!即墨安更生氣了!
他憑什麽住在姐姐的家?想泡她嗎?
不可以,姐姐是她的,要天天給她做飯,照顧她。
姐姐若是嫁給他了,就不會再理她,更不會和她一起吃飯玩耍。
無精打采的去上學,教室裏的電視機,又出現了親爹的身影。
即墨安陰鬱一個早上的心情,總算明媚不少。
一高興,她就哈哈大笑的指著電視熒幕嚷嚷,“哇!是爹地!”
一個家裏很有錢的小女孩,嘴裏咬著一根彩虹棒棒糖,走過來嘲笑她,“鄉巴佬,亂說什麽啊?人家可是超級超級有名的大富豪,怎麽可能是你的爹地?別以為你也跟人家一樣的姓,就能亂親人了。”
“他真的是我爹地。”即墨安握著粉拳,聲音壓得極低。
那是她將要生氣的前兆。
“哈哈!你們看她,都在說什麽胡話?她的姐姐姓蘭,葛格姓米,她自己姓即墨。一家人的樣子和姓氏,都不一樣。指不定都是孤兒呢!”小女孩笑得花枝亂顫,她身後的幾個小丫頭也跟著取笑即墨安。
米摯願本來在外麵跟男同學交談,見狀,隨即走進來,“安安,別動氣。”
即墨安也就不吭聲了。
姐姐老是勸她,不要亂發脾氣,她忍就是了。
微微一笑,即墨安俯視還不到她下巴處的小女孩,“就當是瘋狗在亂吠,寶寶不生氣。”
“你他媽說誰是瘋狗?”小女孩怒了,狠狠的丟下棒棒糖,衝到即墨安的麵前,“你姐姐才18歲,就不能念書,天天工作養你們,接你們放學。窮鬼,連自行車都買不起。”
“我姐姐26歲了,是大學生!”即墨安傲嬌的揚著小下巴,神情自豪的說。
“哈哈!”小女孩瞬間又笑得樂不可支,彎下腰,“她跟她葛格才6歲,她姐姐竟然26歲了,那她的爹地得有多老啊?四十多歲,還是五十多?天哪!莫非他們是私生子?所以才長得一點也不像,名字也不一樣!”
話剛落,小女孩的雙腿就疼痛不已,淚眼汪汪的跪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