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你要生弟弟嗎?
“安安!”蘭溪呼喚著追出去。
在樓梯口堵住了走得急促的小女孩,蘭溪語重心長的教育她,“你做錯了事,我是在教育你。你不應該拿其他的事,來跟你的過錯混為一談。”
“寶寶沒做錯!寶寶隻是用自己的能力,教訓欺負自己的壞人!”說到激動之處,即墨安抬高手指戳蘭溪的腰部,“你懂個屁?學奶奶那個慫包,被別人欺負不反抗,我早就死上幾百遍了!你不懂,你根本不懂我的心!”
“我懂,我懂……”蘭溪我見猶憐的喃喃自語,想抱住她,手伸出去,已然抓了個空兒,孩子跑開了。
遠在異國他鄉,沒有父母,大多時候都要依靠自己,這孩子必定對別人的冷漠對待太敏感。
蘭溪懂這孩子,然而敏感憤怒的她卻並沒有領情。
和姚欣做好了早餐,蘭溪最後一個到達客廳。卻被即墨安喝令,不許她上座。
“這是我的家,跟你沒關係!你憑什麽一起吃?你走,我不想看見你!”即墨安怒吼著,摔碎了她的碗。
蘭溪看著腳下的碎片,破碎得就像是自己冰涼沉痛的心。
她愣住了,呆呆的站在餐桌的邊緣。
“安安,你怎麽了?”姚欣並不清楚她們之間的矛盾,很是吃驚。
米摯願皺著小眉頭,伸出小白手,摸這個氣得齜牙咧嘴的妹妹額頭。
“葛格,你不要摸人家!我沒發燒,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即墨安不高興的揮手拍開他的狼爪。
“沒病,也不傻,怎麽就說出這種混賬話?”喝了一口皮蛋瘦肉粥的一家之主,放下碗筷看她。
男人的語氣不溫不淡,眼神看著像是冰冷,卻又不盡然,總之沒有屬於父親的溫情脈脈。
“爹地,你吃你的,管我幹什麽?”即墨安今天看誰都不順眼,瞬間把矛頭指向他。
“你不讓她自己動手吃,那我喂她,怎麽樣?”淡淡勾起的薄唇,語不驚人死不休,卻不似在說笑。
沙發上的唐霖和藍添噗嗤一笑,望過來的眼神戲謔而邪惡。
蘭溪困窘的低下頭,扯著俊邪男人的衣角,磨著銀牙翁聲細語,“不要說了.……”
“跟著我,不會委屈你。”他忽而轉眸看她。
散漫的聲調,神色平靜如毫無波動的湖麵,眼底的深邃悠長如海闊天空,將她這隻小麻雀吸附進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仿佛是鬼使神差一樣,唇角突然就蕩漾出了一些淡淡的笑。
發自肺腑的,毫無一絲做作偽裝。
“不委屈她,那就是要委屈我嘍?即墨琰,誰才是你的親閨女?”蠻不講理的小女娃,吼聲如雷,震耳欲聾。
“壞女兒,除了過過嘴上功夫,我什麽時候真的委屈過你?”男人的修長大手一拉,把撲騰亂跳的惱怒女兒抱到大腿上,一口粥,一筷子菜的喂著,“你這暴脾氣,如果是生在重男輕女的家庭,父母一天不揍你個千百遍,哪裏會罷休?”
“你要生弟弟嗎?然後就不疼我了?”即墨安驚恐的坐直身子,轉頭擔憂的望著根本是在說笑的親爹。
“生不生,你問她……”壞裏壞氣的邪惡男人,一句話又把蘭溪調戲了。
“喂!你到底要不要生弟弟?”即墨安很緊張,憂心忡忡的扭頭問蘭溪。
她羞得紅彤彤的瓜子臉有著茫然,眼底藏著一縷無人看得見的震驚。
他跟她的孩子,讓她給他生?
她這一輩子,從未想過。
他這番話,是一時興起,胡說八道?還是認真的?
姚欣心不在焉的吃著,心裏的想法和她如出一轍。
米摯願有些期待,自己要多個弟弟嗎?
真好,又多一個欺負對象了!
但是,特助叔叔和藍大叔為什麽皺著眉頭?
不同意叔叔有兒子?關他們鳥事,要生二胎的又不是他們!
蘭溪衝孩子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麽。
腦子裏,早就因為男人挑撥得她心亂的一句話,情不自禁的想入非非。
可是不管她怎麽想象,都無法將他未來兒子的樣貌具體化。
女人憧憬而激蕩的異樣心情,在一個女人突然間的登堂入室,而頃刻間跌落到了穀底。
那是一個和蘭溪身高一樣,相貌類型差不多的清新美人兒。
因為經常健身的關係,比蘭溪的更為健美有力。
這個腳踩十厘米銀色細跟涼鞋的女人,從成熟內斂的眼神可以看出,也就是二十歲出頭的樣子。
她留著齊肩的梨花卷,大大的眼睛好像瓷娃娃一般。
此刻,這雙仿佛會說話的眼睛,骨碌碌的一轉,就往即墨琰的座位走去。
其他人,她傲慢的一概不放在眼裏。
“即墨先生是吧?我是鄧嫂的侄女,我堂嫂準備生了,她要在鄉下老家照顧人,可能半年後才回來,我來頂她的位置。她昨天在電話裏,應該也跟你說得明明白白了吧?”女人把左手拎的黑色貝殼包隨意一放,就坐在了即墨琰的身旁。
“柴妮然?”男人眉梢一挑,斜眸看了一眼這個癖絲毫不怯場的自來熟女人。
“是的,我專程過來三亞找你們,然後明天跟著一起回K市。”柴妮然巧笑倩兮的說著,衝他一撩玫紅色的秀發。
蘭溪看著這個女人,仿佛就從她的身上瞧出另一個自己。
她們倆的本身條件,是那麽的相似。
但是這個女人卻打扮時髦,骨子裏的嫵媚和豪放,將個性內向打扮古老土的蘭溪,秒殺成了渣渣。
這樣的,才叫做女人,看藍添饒有興致看著她的火辣眼神就知道。
就連唐霖,也多瞧了她兩眼。
蘭溪知道他們並不是猥瑣好色,隻是單純的以欣賞一件藝術品的眼光去打量而已。
這種樣貌和身材萬裏挑一的絕品美人,哪個男人抗拒得了?
“妮然,你會做什麽?”即墨琰給突然生氣不喝粥的女兒,輕柔細致的擦著嘴角。
“什麽都會。”柴妮然拍著胸脯,豪氣幹雲的保證。
這麽用力的一拍,那兩團頓時猶如掀起驚濤巨浪,打在每個人的眼中,帶來一波又一波的視覺盛宴。
“給我做頓滿漢全席。”即墨琰左手支著後腦勺,似命令,又仿佛是在玩笑的輕笑開口。
“好嘞,您等著瞧好了!”原本風情萬種的女人,突然起身,拎著包包,健步如飛的走出去買菜。
……
一個鍾頭後,柴妮然買菜回來了。
五個小時後,色香味俱全的滿漢全席出鍋了。
柴妮然全程一個人忙活,不要任何人打下手。
蘭溪在廚房門口偷看過幾次,她根本沒有依靠網上的菜譜指導,自己悶頭完成的。
這種出得廳堂入得廚房的女人,唉.……
真是人間難得幾回見。
蘭溪的心裏,突然就堵上了一口氣,心情都不好了。
飯菜一上桌,大家毫不猶豫的立刻開吃。
即墨安更是吃得滿嘴流油,也就顧不得阻止蘭溪加入進食了。
蘭溪默默無聲的吃著,哪怕她不肯承認,柴妮然的手藝真的可以擔當宮廷禦廚了。
即墨安人小鬼大,吃了人家的勞動果實,也絕對不嘴軟,刁難的話說來就來,“哼!會做飯有什麽了不起?你旁邊的老女人也會做。”
‘老女人’蘭溪心裏苦,自己做的味道,還抵不上人家的一半好嗎?
“小小姐,會做飯是每個女人應盡的職責,確實沒什麽了不起。不過.……”女人走到小臉飄著鄙夷的即墨安麵前,蹲下來衝她擠眉弄眼,“除了做飯,我還會很多很不一般的東西哦。”
“切,說得那麽厲害,你會射擊嗎?不是用弓箭射,用很小很小的針那種……”
即墨安大言不慚的話未說完,女人就笑吟吟的點頭了,“不僅會,還很熟練呢。”
即墨安不信,邁著小細腿跑回奶奶的房間,從抽屜裏摸出一堆五顏六色的毒針。
她非要跟柴妮然比試,兩人去了前院,在枯葉落寞的桃樹上掛了一個洋娃娃。
米摯願也來了興趣,他每點名一個人體部位,兩人都飛快的射針進去。
隻不過,柴妮然的速度很快,每次都是快那麽一秒而已。
即墨安小小年紀自詡射擊例無虛發,卻屢屢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保姆姐姐占了上風。
她氣急敗壞,又找這個女人比試了遊泳、跳遠、跳高。
遊泳的時候,這個女人念她是個小孩,遲她遊了一分鍾,仍然後來居上,贏了她。
跳遠跳高,都是單隻腳跟她比,也是照樣穩贏。
即墨安妒忌得不行,找來自己的全能老爸,和柴妮然重新比試了一遍。
結果,這個女人的成績居然和即墨琰不相上下,遊泳的時候,甚至差點趕超即墨琰。
蘭溪在一旁看著,心裏的悶澀,早就已經向全身蔓延。
“有趣,有趣,你一個初中畢業的鄉下妹,居然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藍添第一個給柴妮然鼓掌。
女人濕漉漉的從海裏鑽出來,接過姚欣遞來的浴巾,感激的笑了笑,才謙虛的回答,“就是因為沒文化,才在其它行業上更加刻苦努力。一份工作失業了,還有另一份可以等著自己去做,不是嗎?”
“你幾歲了?”唐霖感興趣的問。
“21。”女人眉飛色舞的回答,媚笑著衝他眨眼。
這麽年輕,這麽能幹的小妹妹,比起人老珠黃的自己,可真是處處占優勢啊!
蘭溪的心裏慘然一笑。
“有沒有興趣跟我做事,我提攜你?”即墨琰這句輕描淡寫的話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
蘭溪的臉色,在迅速的慘白冰冷。
她的腦子嗡嗡響,依稀聽見女人笑聲如銀鈴,甜脆的聲音得意洋洋的回答,“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