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你也很可愛
男人站在房門外,白襯黑褲,腳上套著藏青色的棉拖,一副居家休閑的打扮。
也不知是否因為屋子都開了暖氣,蘭溪覺得臉蛋兒熱乎乎的,身體也燙得厲害。
眼前的男人看也不看她,溫潤的桃花眼星光閃爍,亮得耀眼奪目,卻又顯露不出一絲心情的波動。
他在蹙眉聆聽鄧嫂的叮囑,“二少爺,你說自己剛才吃馬蹄糕時,被惡心的蟲子咬了一下,拿酒精消毒不切實際,還不如多去漱口。”
他抿著薄唇,緩緩點頭,進了對麵的主臥漱口。
蘭溪安靜回味鄧嫂方才的話,呆了呆,才醒悟即墨琰把她的手說成是惡心的蟲子。
好丟人,好難堪。
她好歹也是黃花大閨女,他卻那麽嫌棄。
可是,玩別人的情婦那倒是起勁。
他的嘴不小心碰到她的手一下,她都沒生氣,他至於反應如此大嗎?
少女小臉鐵青,粉嫩的櫻唇咬出了一絲血跡。
“哎喲!小祖宗啊!”鄧嫂伸手過來阻止她的自虐,揣著明白裝糊塗,“二少爺都說蟲子跑了,你不用這麽替他同仇敵愾,把自己的嘴巴當成蟲子來咬。”
“啊?”蘭溪一怔,回過神來,“哦,好的。”
一門之隔的主臥裏,即墨琰靠在厚重的門板後麵,傾聽這把甜糯糯的小嗓音,俊秀墨眸的色彩也漸漸濃鬱。
對麵的玻璃牆清晰的映出他俊朗非凡的臉,姿容和身材獨一無二,迷人得讓人既想染指,又不忍褻瀆。
可門外那隻傻小兔,怎麽就看不到他的帥氣風範?
21歲生日剛過,也不小了,她怎麽就沒有一丁點兒念想男人的衝動?
兩人來往也有一年多,在她麵前晃過無數次,眼裏何時看得見他這個人?
他今天確實是想好好品嚐她做的馬蹄糕,但是當時他坐著,她站著,為了將糕點湊到他的嘴邊,她就彎了腰。
那對雪白那麽大,衣領內的溝壑本來就呼之欲出。
她這麽一低身,大好春光一覽無遺。
他一個禁欲三百多個日夜的餓狼,哪裏還忍得住?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就這麽下了口,如願嚐到了那抹清香如水蜜桃的滋味兒。
果然夠甜,夠止渴。
但是之後更渴,迷上那種味道了,怎麽辦?……
被人家嫌棄得如此徹底,蘭溪沒了再麵對即墨琰的勇氣。
通常都是躲在樓上,從掀開一角的落地窗窗簾,瞧到那人離開了,她才匆匆忙忙的下來。
每次早上總是顧不上吃東西,隨便抓點什麽就往懷裏揣,坐車前往霍氏的路上再狼吞虎咽的解決。
到了傍晚呢?
她會提前打電話給鄧嫂,拐彎抹角的套出那人待在哪兒了,再不動聲色的跑上自己的房間。
鄧嫂正端著晚餐出來呢,一眼瞧見她快速奔上樓的倩影。
婦女不由得去了後院,找到坐在涼亭裏看財經雜誌的秀靜美男,“二少爺,這樣下去是不行的。蘭小姐本來性子就文靜,下了班就回家待著。最近躲你躲得半夜才吃晚飯,天沒亮就起床,沒看到你離開,絕對不下樓。這才過了三天,她就折騰得麵色憔悴,黑眼圈堪比國寶了。”
男人唇畔浮現一絲冷笑,猛地摔了雜誌在石凳,轉身走人,一整天沒有出現。
鄧嫂等到晚上,都不見他的身影,鬥膽打電話去問,才知他又回了馬來西亞。
此時,蘭溪正緊靠著她,傾聽揚聲器裏醇朗悅耳的男聲。
他冷笑著說,家裏那隻小悶瓜不想看見他,還回來幹什麽?
鄧嫂大驚失色,也不知道他這句話的意思是真是假,本能的幫蘭溪說話,“沒有吧?蘭小姐不知道有多掛念二少爺的安危。否則,也不會托我打這麽一個電話。”
嗓音轉為低沉的男人聽不出是否含怒,“那天她夾給我的糕點邊緣,有一隻蟲子。我被那惡心的玩意兒咬了一口,還不能埋怨一句?”
蘭溪呆呆傻傻,聽著男人的數落,迷惘中總算明白和釋懷。
他那天說要酒精消毒嘴巴,不是因為誤親了她的手指頭覺得惡心,而是糕點裏的蟲子咬到了他的嘴?
“即墨先生!”少女急匆匆的開口,“你的嘴巴當時被蟲子咬到,怎麽不早點說?還吃下去了啊?”
“你也在?”冷哼聲越發的濃厚,他嗤笑著回答,“這不是怕送吃的小廚師,覺得我不買賬,不肯吃她的勞動成果嗎?所以隻能硬吞。”
“你不用這麽勉強啊。”蘭溪更加急切的說,“是我的錯,沒檢查清楚衛生,就給你吃。你下次再回來,我重新給你做一盤。”
“不勉強?”他悠悠淡淡的聲音,反問的意味夾雜著諷刺。
“絕對不勉強,我很樂意為即墨先生做吃的。”蘭溪答得毫不猶豫。
樂意給他下廚做煮婦?一輩子麽?
內心邪火狂升的男人,語氣偏偏如此的散淡,“好,你等著。”
“你早點回來……”蘭溪討好的順著他的話接口。
話沒說完呢,這位爺就掐掉了電話。
脾氣可真是大牌呀!
蘭溪聳肩,與假裝不解的鄧嫂輕笑,“他不理我啦。”
婦女默默的收好手機,心裏同情的腹誹,可憐的蘭小姐,都把自個兒賣了,還幫大老虎講好話呢。
家裏又隻剩下兩個女性了,蘭溪別提有多自在。
惦記著給即墨琰重做糕點補償的事,她早就想好了做什麽類型的比較合他口味。
她一回家,坐在椅子上了,就會情不自禁的望向大門,做好隨時迎接他的準備。
誰知日子一天天的過去,那位爺也沒有要回來的意思。
她也從一開始的不時瞅瞅大門,變成獨自一人發呆時,總是望眼欲穿的盯著大門。
鄧嫂都忍不住打趣她,再盯下去,大門都要壞了。
那人也是個極能忍的,給了她允諾,說會回來,卻不曾提及回歸時間。
就算那隻傻小兔叫鄧嫂打了好幾次電話,旁敲側擊他什麽時候回來,他也絕口不提。
之前敢無視他?這次就吊足了她的胃口,讓她朝思暮想,心心念念他的一舉一動。
星城的別墅裏。
藍添斜瞥靠遠程監控器一解相思之苦的主子,成熟英朗的俊臉逐漸泛起鄙視之意,“有什麽好得意洋洋的?人家小丫頭惦記你快點回去,隻是為了早點還完給你的美食歉意而已。”
一本財經雜誌丟過去,藍添哈哈大笑的躲開,還要給他找台階下,“再有十天,就到春節了。二少爺,你還沒有在中國度過這樣一個節日吧?”
男人低頭,唇角蕩漾一抹暖如溫泉的迷人笑意,“嗯。”
……
大年三十。
家家戶戶忙著清洗家具,裏外打掃,接著就是貼對聯和門神。
蘭溪體諒鄧嫂在廚房熬雞,自己搬著小板凳到了大門,打算自己動手張貼。
正要將最後一張對聯貼在門板上,一陣大風忽然狂肆的吹來。
對聯被吹到蘭溪的麵前,瞬間遮住了她的雙眼。
眼前忽然黑暗,少女頓時手忙腳亂,撥開對聯的一角,卻忘了自己站在搖搖欲墜的板凳上。
“吱!”她右腳一踩空,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邊的門檻傾斜。
眼看就要摔個狗吃屎,一道黑色旋風忽然飛閃到她的麵前,她風中淩亂的小身板倒入一個溫熱的懷抱中。
薄荷香混合著淺淡的煙草味,好聞得讓所有人迷醉。
偏偏不為所動的少女,卻是驚慌羞恥了起來,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推開他,後退,保持禮貌的兩步距離,“即墨先生,你回來啦?”
“嗯。”他濃長的劍眉因為她驚奇的上下打量,而不悅的攏起,“怎麽?我穿黑色衣服很醜?”
“不不不!很好看,非常好看!”蘭溪賞心悅目的瞧披著黑色大衣的他,讚歎不已。
“嗯。”他冷淡的點頭,轉過身,唇角已然彎起,如願聽到了她驚豔的欣賞話語。
“臉長得俊的人,果真是穿什麽都帥氣。”少女以為他聽不見,獨自低頭嘟噥著。
她這番話,其實是因為想起了霍景軒。
霍景軒偏好深色衣物,說那樣幹活耐髒。
他穿白色或者淺色衣服的樣子,她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了。
唉!
蘭溪越想越難過,忍不住重重的歎氣。
即墨琰誤會了,唇邊的笑意更加深厚,“不用妒忌我,你也很可愛。”
“哎?”蘭溪愕然。
這個所謂的可愛,是誇她的樣子?還是個性?
除了霍景軒,還沒有人這麽稱讚過她呢。
倪笙全程將這對臉露笑意,卻各懷心事的男女瞧在眼裏,嗤之以鼻的輕哼一聲。
即墨琰仿佛才看見他這個巨大無比的電燈泡,語氣轉為不悅,“不呆在馬來西亞過年,跟著我來中國了,又表示不滿?”
唇角猛烈抽搐著,倪笙言不由衷,“滿意啊,我一個孤家寡人能跟兩位可愛的女士一起共度新春佳節,不知道有多高興呢!”
孤家寡人……
蘭溪偷瞟即墨琰,發覺他也恰好在看自己,小臉蛋不由得紅成了關公他妹。
切,憑什麽用那種鄙視人的眼神看她?她知道自己是22歲的大齡單身狗啦。
可是他不也一樣?三十歲了,一個女朋友都沒有。
年夜飯很是豐盛,四個不同身份的人聚到一起,本該是互不相識的,如今卻像是自己的朋友那樣其樂無窮。
這種感覺,讓蘭溪很是舒心安逸。
喝酒時,就忍不住貪杯,在即墨琰來不及阻止時,她咕嚕嚕十幾口下來,一瓶珍藏五十年的拉菲就沒有了。
酒醉使人膽大,神智節操全無的傻少女,突然拍桌而起,咯咯低笑著,走到對麵陰沉著俊臉的即墨琰身邊,挑起他的下巴,流裏流氣的卷著舌頭說胡話,“嘿!美人兒,你怎麽沒有女朋友啊?”
“我有。”他眼中的怒氣,瞬間被柔出水的暖意覆蓋,直視她不停亂摸自己臉龐的放肆小手。
她的丁香小舌,混合著酒氣,極其火熱的湊到男人的耳邊,“你的女朋友在哪兒?什麽樣的?有我漂亮嗎?”
禮尚往來,男人也開始在摸她的粉嫩小臉,“跟你一樣漂亮。”
下一秒,已經看呆了的倪笙和鄧嫂,眼睜睜的看著主子將傻姑娘抱上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