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女人就是麻煩
“宋、宋先生……”蘭溪看著後車座上的混血成熟美男,艱難的咽著口水,說話也變得結結巴巴。
打開車門,這個看不出實際年紀的45歲男人衝她輕笑,“恰好經過,看到了你,就想追上你,給你一點東西。”
“什麽東西?”蘭溪顧及他曾經的施救,對他的防備心不重,馬上就坐近他的身旁。
男人輕笑,將手中的一張照片交給她,“這個東西,你應該想看到。”
少女渾渾噩噩的下了車,麵包車揚長而去。
司機大叔蹙眉,一開口就是標準的倫敦腔英語,“宋先生,即墨琰已經答應把霍氏送給我們,什麽時候給,這隻是時間的問題。為什麽您要給那個女孩,他當日跟霍景軒在安海出現的照片?”
宋衍晨嗤笑,“等別人自動送上來的果實,有什麽甜頭?肯定還是騙來的,比較美味啊。我閑著沒事幹,整天叫人去保護一個黃毛丫頭?”
……
市中心俱樂部。
偌大的桌球室裏,倪笙和藍添的哀嚎聲此起彼伏。
二少爺今天氣勢如虹,一局也沒有給他們放水,兩人各自輸出去了一千萬,輸得隻剩下一條大褲衩了,這個傲嬌的主子才大發慈悲的放過。
他們不解啊,二少爺平日不玩球的,哪怕跟合作夥伴來了這兒,意思意思輸兩局,也就丟杆子了。
今兒個卻霸氣外露,折磨完了他們,又去隔壁房間跟人比賽。
聽著外邊連綿不絕的驚呼聲,倪笙幸災樂禍之餘,自言自語的嘀咕一句,“二少爺他.……沒事吧?是不是受刺激了?”
大殺四方的男人回來了,聞言一挑劍眉,點燃一根雪茄悠閑的抽著。
一疊贏來的支票丟在倪笙和藍添的麵前,意思是叫他們隨便處理。
“二少爺出錢出力,辛苦贏回來的東西,我們不勞而獲,怎麽好意思呢?”藍添說得靦腆客氣,可是搶支票的速度比倪笙還迅速。
“閑來無聊玩幾把,你們也陪我瘋了幾個小時,就當辛苦費了。”煙霧繚繞中,映出這男人一張精致無雙的俊臉,語氣散漫中透著笑意。
唐霖跟座門神似的,忤在門口老半天了。
聽到主子的話,唐霖朝天花板翻白眼,內心自帶鄙視他的彈幕。
養著小白兔的大灰狼沒有了,他這隻大老虎現在隨時可以去逮兔子,可是又要故作冷漠,對她置之不理,以免嚇到她,他心裏憋得慌,才來找別人開涮呢。
瞧這雙桃花眼樂的,傻裏傻氣,笑得跟個愣頭青似的。
唐霖的耳機傳出小兔子的聲音時,這男人直勾勾的目光便落到了唐霖。
“唐特助,你知不知道即墨先生在哪兒?”蘭溪焦急的聲音小小的,卻仍舊具備穿透力的,蹦到他旁邊的即墨琰耳中。
顛倒眾生的邪氣笑意掛在俊臉上,他衝唐霖抬抬手,揚了一下濃長的眉峰。
唐霖會意,趕緊回答,“在市區這邊的麥高俱樂部。”
“我馬上過來。”蘭溪不容拒絕的說。
……
蘭溪趕到時,桌球室裏隻剩即墨琰一個人。
少女小小的瓜子臉,漲著壓抑的潮紅之色,仰視麵色淡靜的他,一字一頓的沉聲問,“即墨先生,景軒失蹤的當日,你是不是跟他去過安海的岸邊?”
“是。”男人麵無表情的回答,一刻也不猶豫。
“那你.……”蘭溪垂下頭,深呼吸了一下。
閉了閉有些幹澀的雙眼,再睜開時,她總算有勇氣問出盤踞心間的一疑問,“你當天中槍,而景軒也於同一時間失蹤了。他的死,跟你到底有沒有……”
“有沒有殺他?”男人俯視著她好看的美人尖,醇厚優美的聲調接過她的話,看不出任何情緒。
“你……究竟……有沒有?”這人不笑的時候,氣場很足,泰山壓頂似的,她呼吸難受,都快窒息了。
“我說沒有呢?你信還是不信?”他頎長挺拔的身軀靠近她,雙手環胸,反問的語氣。
蘭溪的小臉一白,艱難的抬起僵硬的纖細脖頸,很是認真的瞧著他。
他的眉目冷淡,薄唇輕抿,勾勒出一條直卻不知是否剛正的線。
她緊緊的咬著蒼白的唇角,漂亮的水瞳浮過茫然、深思、遲疑。
“有什麽不滿,直接了當的說出來,藏著掖著幹什麽?”
明明來興師問罪的是她,這男人教訓起她來,卻那麽的理所應當,毫不憐香惜玉。
他的內心戲其實是,穿得這麽勾人,小媳婦似的受人訓斥也不吭一聲。
一室的尷尬氣氛,兩個心懷叵測的男女無言以對。
蘭溪久久得不到他的回答,心裏是很氣的,可又不知道怎麽辦,她隻得泄氣的揪緊自己的衣領。
不小心用力過猛,襯衫最上邊的兩顆扣子忽然崩開。
少女“啊”的尖叫了一聲,反應迅速的轉過身。
可惜了.……
即墨琰舔了舔幹燥的薄唇,喉嚨輕輕的滾動著。
蘭溪這會兒整個人手忙腳亂,隻想快點係好扣子。
越是怕什麽,越來什麽,那兩顆扣子,係不上就算了,還全都斷了線,毫不給她麵子的掉到地上。
好巧不巧的,扣子還直溜溜的滾到了男人的腳邊。
蘭溪雙手捂著呼之欲出的火辣上身,欲哭無淚,羞恥的紅暈在周身迅速燒開。
衣扣她撿也不是,不撿更加不行。
窸窣的聲音倏然響起,幾秒後,一件白襯衫丟到她的後腦勺。
她下意識的接過,擋在胸前,這才有了抬頭的勇氣。
接著,又是一聲“啊”的尖叫。
她!她看到了即墨琰赤果果的上身了!
生平第一次見到,除了霍景軒以外的男性光著膀子,她好不適應,頃刻間奪門而出。
留下目光沉灼的男人,摸著那兩顆還沾有她馨香體溫的扣子,俊容的表情意猶未盡。
漆黑的俊眸微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卻是在回憶。
遮什麽?跑什麽?他恨不能再多掉兩顆扣子.……
蘭溪逃出了俱樂部的大門,才頓悟自己隻帶了坐公車的一塊錢硬幣。
她不夠錢打的,隻能飽受乘客異樣目光的煎熬,一直抱著即墨琰的襯衫回家。
她跟即墨琰早就是風雲人物,不管去哪兒,都有狗仔偷偷跟著。
這位霍氏少女總裁前腳抓著即墨集總裁的襯衫跑出俱樂部,後腳那位緋聞男主角就光著膀子大搖大擺的離開。
前者小臉爆紅,表情害羞,可能是剛經曆某種原始運動。
而即墨琰則是一臉的饜足回味,容不得狗仔們不胡思亂想。
當天的娛樂頭條,寫的便是霍氏少女總裁與即墨集團老板大白天幽會公共場合。
新聞裏,還放了兩人在桌球室裏針鋒相對的合照。
那些人把蘭溪寫得很不堪,加上霍景軒剛去世,讓所有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紛紛把矛頭指向她。
人們背地裏都在暗罵她不知羞恥,得寸進尺,侵吞霍景軒的遺產還不夠,還想勾搭即墨琰這個鑽石單身漢。
那張合照暴露了脂粉淡施的蘭溪,臉蛋兒如何漂亮,身材如何的妖嬈。
吸引得三個不懷好意的流氓,半夜裏翻牆進去,想跟她共度春宵。
氣得她徒手打傷了那三個人,並丟到門外的馬路上。
可打跑了這三個人,還有不計其數的男人繼續騷擾。
這些人一是為玩弄她的身材而來,二是想讓她懷孕,父憑子貴,好霸占她的天價家產。
她報警了,警方意思性的派了兩個人來監視,她清淨了兩天。
可警察一撤離,那些人半夜又來了,防不勝防,她氣得都哭了。
林勁作為她的私人秘書,卻完全沒有要幫她的意思,任憑別人欺負她。
……
這天是霍景軒的頭七,蘭溪淩晨一點去了安海給他燒紙錢冥幣。
她蹲在那裏發了好久的呆,也哭了好久。
直到天亮了,她才回去。
沒辦法,她怕晚上一個人待在家裏,又會見到那些不知好歹爬進來的猥瑣男。
付了錢,從的士裏鑽出來時,蘭溪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大門口的即墨琰。
白襯黑褲的男人叼著一根雪茄,並沒有點燃,眉頭輕皺,略帶不耐。
“我來拿襯衫。”他低頭睥睨著她,姿態高傲如君臨天下。
蘭溪怔怔的瞧著這張3天不見的絕世容顏,見到他的臉色更加陰沉,才想起他說的是那天丟給她的白襯衫。
點點頭,她小跑上台階開門,“你等等,我這就去拿來。”
言下之意,是要他避嫌,別跟她進屋了。
畢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有理也變沒理了。
誰知她前腳一進門,這人後腳也跟進去。
蘭溪斜著有些發紅的杏眸,頗為惱怒的瞪了一下他。
不知道自己是緋聞男主角嗎?還敢堂而皇之的進單身少女的閨房來?
如果不是因為他,她怎麽會被汙蔑成朝三暮四、水性楊花的惡毒女人?
還因此受到猥瑣男們源源不斷的入室騷擾?
接過洗得幹幹淨淨的潔白襯衫,即墨琰打量了這間古色古香的屋子一眼,隨口一問,“你一個身家千億的小女孩,被妄想一步登天的渣男惦記,也是很正常。就打算這麽龜縮著,任由他們繼續折磨你下去?”
“不然呢?我還能怎麽辦?”蘭溪慘笑的自嘲道。
“女人就是麻煩,收拾東西,住我家裏去。”嫌棄的語氣,驚死蘭溪的話。
“怎麽?你還真以為不跟我住同一個屋簷下,外麵的人就不會亂嚼舌根了?”男人冷冷的看著她被挖苦得陣青陣白的小臉,繼續數落,“你如果純潔自愛,身正不怕影子斜的話,住到哪裏不是一樣?”
少女垂眸不語。
“真是喝多了,才會跟一個小白癡說這麽多廢話。”即墨琰一聲冷笑,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