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別哭,沒事了
渺無人煙的山林裏,蘭溪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一小時前,她在的士上發現,宋老師原本幹淨的脖頸後邊突然多了一顆痣。
加之他也不肯說話,氣場太過邪惡,她瞬間就明白他是假冒的了。
她說要下車,司機不停車,車速卻突然加快。
她想開車門逃跑,卻被‘宋老師’塞迷藥吃。
此刻被兩個男人抓來山林,她腦子已經昏昏沉沉的,渾身沒勁。
‘宋老師’在摸她的上身,破鑼嗓音嘖嘖稱讚著,“嘿!毛子,看不出這麻袋一樣的破衣服下邊,有著一副魔鬼身材呀!”
“呸!你個一看見女人就隨時隨地發情的好色貴鬼,她來了大姨媽你也上啊?不怕他媽的髒死你?”叫毛子的司機擰著八字眉罵罵咧咧。
‘宋老師’垂頭,細長的眯眯眼瞅著一臉驚恐的少女,邪惡的笑出了聲,“有什麽關係?戴上套不就得了?別有一番滋味,也說不定!”
兩人對視,隨即放浪大笑,眉眼中的淫惡氣息放肆流轉。
蘭溪動彈不得,甚至說不出話,藥力在淋漓盡致的揮發,她的眼皮在打架,鋪天蓋地的困意狂妄的淹沒她。
她不肯妥協,使勁的睜著雙眼,費了極大的勁兒,也隻是睜開了一條小縫兒。
察覺她的動作,‘宋老師’笑得更加開懷,摸著她慘白落淚的小臉,“小妞兒,想看哥哥怎麽跟你風流快活啊?那就別閉眼,瞧仔細了。到了黃泉,你也好跟其他孤魂野鬼說,你死前是個風流鬼呢!哈哈!”
他們!不隻是要蹂躪她,還要殺她?!
為什麽?她跟他們無冤無仇,她到底得罪誰了?
看出她的想法,毛子生氣了,一腳朝她的臉踹去,“別他媽的這樣瞪老子,要取你命的可不是我們!冤有頭債有主,你要找,就找.……”
‘宋老師’不悅的警告打斷他,“毛子!”
他立刻住口。
這兩人隻是受人之托,想殺自己的另有其人?
少女的眼淚落得更多,綁得高高的馬尾被‘宋老師’撥亂,取下她的蝴蝶結發帶,扔到左邊的草地上。
黑色波點的棉布發帶,就像是被世間汙穢染黑的白蓮花,可憐巴巴的遺落在無人知曉的蠻荒之地,最終香消玉殞。
而她自己,也要無端斃命了……
沒法力挽狂瀾的無助少女,熱淚盈眶的閉上紅彤彤的雙眼。
“嘶!”這是她單薄的上衣被撕裂的聲音。
“啾!”不知道是誰的血盆大口在啃她的臉。
緊接著,一雙胖乎乎的肥爪在摸她,壓她。
眼淚……落得仿佛在下雨,她的心寒冷得不斷發抖。
沒人救她,就連自殺都生不出力氣.……
“轟隆隆!”
直升機緊急下降的聲音突然傳來,巨大的風速刮得樹葉狂飛。
這山野叢林間,怎麽會有飛機?
蘭溪困惑間,身上的重力驟然消失,睜開眼,正見毛子和‘宋老師’砰地倒在地上。
少女迷離的眼睛眯了眯,視線恍恍惚惚,呆視著從直升機跑下來的即墨琰,目不轉睛,眼淚汪汪。
他隻帶了倪笙過來。
男人的臉還是一如既往的帥,君臨天下的傲慢,俊美無雙。
依舊穿著她最為熟悉的白襯衫,腿本來就又長又直,還穿那麽顯高的黑色修身長褲。
是做夢吧?那她就不要眨眼了啊,免得這個救命恩人消失。
女孩僅穿著貼身文胸,肩部雪白的肌膚有著幾道青紫的咬痕。
長褲還穿著,但是褲子前後鮮血淋漓,映襯著慘白的小臉無比可憐,表情絕望。
紅腫的淒慘大眼,髒兮兮的亂發垂下,隨風飄蕩,仿佛被人砍去枝葉的樹,美麗的綠葉紅花都生不出了,隻剩幹枯腐朽的黑樹幹……
他走近,脫下自己的衣服給她披上,抱起瑟瑟發抖的她,上了直升機。
後邊的倪笙收起無聲手槍,歎氣著幫他撿起發帶,也跟著返回直升機上。
男人不語,俯視著懷裏呆嚇得不會說話,也不會動作的女孩,他呼吸略微的急促,極力的壓製身上的陰霾殺氣,以免嚇到她。
……
醫院。
空曠的一樓大廳,眉目寒肅的男人抱著下身都是血的呆滯少女跑入。
護士關切的迎上去,“這位小姐……”
“她被侵犯了!問東問西幹什麽?還不快點安排醫生醫救治?”最後跑進來的倪笙,不耐吼出主子想說的話。
“哦,哦,我趕緊去叫醫生來。”
十分鍾後。
一個男醫生麵紅耳赤的從手術室出來,對走廊處抽了五根煙的陰鬱男人小聲解釋,“你女朋友沒有被人侵犯過,隻是來了大姨媽,才流那麽多血。”
霎時間,死氣沉沉的男人滿血複活,眸底的冷鷙煙消雲散,轉頭直勾勾的盯著旁邊的倪笙,聲音低沉,“去買兩包衛生巾過來,裙子和小碼內褲也要一套。”
少年臉紅跑開。
手術室裏的蘭溪,還屬於神思恍惚的狀態。
即墨琰走進去,抱起她,瞟一眼手術台上的點點嫣紅,眸底一陣溫熱,“手伸出來,抱住我的脖子。”
仍舊以為自己在夢中的少女,乖乖照辦。
傻乎乎的溫順模樣,安靜得叫人心疼。
大抵就是心疼吧?
在看到她被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壓住時,那種心被撕裂的感覺,讓他一瞬間有種已經失去她的錯覺。
即墨琰剛把人抱進病房,少女突然清清軟軟的開了口,“嚇死我了.……幸好隻是做夢……”
聲音柔弱得幾乎聽不見,卻又仿佛一根小小的羽毛在撓他的心。
她覺得自己在做夢?那就這樣吧,忘掉不愉快的也好。
即墨琰桃花形狀的美好薄唇輕啟,蕩漾出一絲勾魂奪魄的笑,“嗯,你隻是在做夢。”
“是啊,做夢才會見到你,你都不理我了嘛。”小小的聲音充滿抱怨,換來男人在她頭頂低低沉沉的笑得更加愉悅。
“放我下來啊,我可以自己走的。”神智不清的蘭溪,這一刻還以為自己在夢中。
“現在還不行,你大姨媽來勢洶洶,一走動,流得更多。”
即墨琰清閑的笑意剛剛浮現,懷中的小美人兒就變了臉色,渾身劇烈的發抖。
她遇險時就是來了大姨媽!那些恐怖肮髒的經曆居然不是夢!
她緩緩的把頭抬起來,空洞的雙眼仿佛兩顆腐朽的爛珠子,緊緊的咬著僵屍般慘白的唇角,悲傷中透著絕望,飛快的流下了淚。
“別哭,沒事了。”即墨琰低聲哄著,輕輕的拭去她的眼淚。
可是,卻拭不去她的滿心驚恐。
人生字典裏沒有耐心二字的鬱氣男人,越哄她越流淚,決了堤的洪水似的。
應付她,比在商場打仗還累……
渾渾噩噩,怎麽被他哄著洗了熱水澡,換了幹淨的衣物,她都想不起來。
失蹤這麽久,總是要回學校做個交代,免得大家擔心。
……
當直升機降臨操場,帝王般傲視群雄的俊冷男人牽著蘭老師出來,所有師生都驚呆了。
她不是跟宋老師有婚約了嗎?身邊這個俊得不可一世的傲慢男人又是誰?
不過,他的臉長得可真好看。
不光女老師們看得心裏小鹿亂撞,附近少前來圍觀的村婦大姑娘們,都想直接拜倒在他筆挺的黑色西褲下了。
宋母也聞訊趕來了,對著蘭溪就是一陣狂怒,“你這個沒良心的!把我家阿良弄哪裏去了?他請假說要去找你的,為什麽你卻跟別的野男人回來?”
拘留所之後的事,惡心而又難堪的浮現少女眼中,她垂下頭默不作聲。
“說啊,你這個沒良心的!”宋母以為她是心虛,氣得要捶她。
即墨琰輕扯著蘭溪的衣角,後退一步,老太太就這麽狼狽的跌倒了。
有人上來扶起她,和她同仇敵愾的怒視‘忘恩負義’的蘭溪。
“野男人?你家兒子不見了,關她什麽事?”即墨琰眯著眼的模樣帥極了,唇角邪邪的扯起來,更是迷得人不要不要。
倪笙跳下直升機,走到他麵前解釋調查得來的情況,“蘭小姐來這兒實習前,被這個老太婆的鳳凰男兒子纏上了,還汙蔑她跟那個偽君子私定終身……”
“你睜眼說瞎話!明明就是她主動勾引我兒子!我兒子那麽英俊帥氣,看上她是她的福氣!”宋母氣急敗壞,抓起地上的樹枝就要打倪笙。
少年靈巧的身子閃了兩下,老太太就再次跌倒,這下子直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
邊哭邊指著臉色鐵青的蘭溪大罵,“嗚嗚!你這個薄情寡義的臭丫頭,還沒進我宋家的門,就任由我被別人欺負,不管不顧!我兒子失蹤半天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你居然跟外邊的野男人在我的麵前恩恩愛愛!說!你是不是把你的錢都給了這個人?給他買了飛機,這會兒來我一個孤寡老人麵前炫耀了?想跟我家阿良分手?告訴你,沒門兒!我不會讓你稱心如意,你跟我家阿良睡了,你的所有東西就都是我老宋家的!你把我的錢還來,把我的飛機還來……”
在場的師生村民咋舌不已,這個蘭老師這麽有錢?
即墨琰一直雙手抱胸,事不關己一般,饒有興味的看著這場鬧劇。
倪笙始終眉頭緊皺,得寸進尺的惡毒老太太越說越過分,已經在逼蘭溪保證,將自己在K市的房子,和家裏的百萬財產都得給她兒子一半,不然她絕對不會原諒蘭溪,以後飯都不給蘭溪吃!
偏偏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還附和這個貪得無厭的老太太,誇她未雨綢繆,教育兒媳婦先從未進門開始,實在是聰明。
全程氣得一直在發抖的蘭溪,終於忍無可忍。
抓狂抓的搬起腳下的一塊大石頭,蘭溪帶著滔天火意的往操場百米外的的柳樹奮力擲去。
整棵樹瞬間被砸斷!
蘭溪轉過身,充血的陰鷙眼眸火辣辣的盯著大驚失色的宋母,從牙縫裏一字一頓的蹭出驚悚的字眼,砰砰的掉著冰塊似的,“老東西,閉不閉嘴?”
宋母慫了一秒。
看到父老鄉親們都在自己的身邊,她瞬間又理直氣壯,氣憤的嘶吼,“好哇!當著大家夥的麵兒,就敢罵我一個孤苦可憐的老婆子!這要是隻有咱們兩人在家,你還不把我往死裏打?今天不好好教訓你,還不知道怎麽當我老宋家的兒媳婦了!”
越說越惱火,老婆子脫下散發著惡臭的髒兮兮草編鞋,就要往蘭溪的臉上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