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真假鬱風
千尋山莊雖然出現了鬧鬼事件,但武林大會依舊如期舉行,一時間莊內人聲鼎沸,池淺雖然喜歡睡懶覺,可還是被吵醒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在上官浥塵懷裏蹭了一會兒才起身慢悠悠地去梳洗打扮,上官浥塵看著她軟綿綿的樣子,無奈地勾了勾嘴角。
武林大會每六年舉行一次,而慕容恪就是上一任的武林盟主,按照規定,隻有最後勝出的人才能挑戰武林盟主。
千尋山莊是天下第一莊,搜尋的奇珍異寶不勝枚舉,以記載曆史秘聞的《燕雲錄》最為珍貴,慕容恪長篇大論了一翻,池淺總結了一下,就是為了使武林人才輩出,鼓勵後輩努力習武,千尋山莊打算將《燕雲錄》交給下一任的武林盟主保管。
在座的武林人士紛紛上台切磋武藝,高台上一個中年男子與一個藍衫年輕人正打得難解難分,年輕人手中一條長鞭揮得行雲流水,仿佛有了生命似的,直擊中年人的麵門,趁中年人不備,一鞭卷住中年人的大刀,一用力那大刀從中年人手中飛出,趁他晃神時,年輕人一腳將他踹下高台。
“沒想到幾年不見,衡武派的弟子倒是進步不少!”宋清問輕搖紙扇淡淡說道,而一旁易了容的沐南歌嘴角則勾起一抹冷笑,“就三腳貓功夫還想當武林盟主!”
“教主大人,你謙虛一點嘛!他們跟你肯定不是一個檔次的!”池淺對沐南歌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說道。
此時在高台上留下來的是青淩遙的弟子林風,使得一手好劍,他已經把好幾個人踹下去了,池淺疑惑著還有沒有人上台的時候,崆峒派的鬱風輕足一點,施展輕功登上了高台,一襲青衫隨風飄揚,眉目俊秀,倒是很引人注目,台下的很多女俠都紛紛向他投去愛慕的眼光,他朝林風禮節性地微微作揖,林風回禮,比武就開始了。
兩個人使用的都是長劍,鬱風的招式舒緩有致,看起來雖然有些緩慢,但總能在林風的 劍刺過來的時候腳步一移,便躲開了林風隱含殺氣的招式。
池淺看著有些無聊,便問道:“這崆峒派不是很厲害的門派嗎?這鬱風的招式怎麽有些遲緩的感覺啊?”
上官浥塵微微低頭,輕聲道:“他隻是在隱藏實力罷了!”
林風見許久都不能傷鬱風半毫,便有些急躁,虛刺一劍,然後趁鬱風轉身時,卯足了勁向他刺去,鬱風微微一笑,一副溫和君子的模樣,他腳步微移,眾人還未看清他如何出手,林風便被踹下了高台,全場掌聲雷動,尤其是那些女子拍手拍得異常響,池淺嘴角抽搐了一下,這江湖兒女真是直接豪爽啊!
鬱風在與另一個年輕人比武的時候,池淺見上官浥塵眉頭微皺,不禁問道:“怎麽了?”
“原來崆峒派的掌門無虛道長前幾天去世了,難怪這次會讓暮雲與鬱風來參加武林大會。”宋清問似是歎息地說了一聲。
“嗯?你們什麽時候知道的?”池淺不解地問道。
“現在。隻怪我們師父太不關心這江湖的事了,所以等暗風查了之後,我們到現在才知道!”素問支著頭輕聲說了一句。
“我怎麽沒聽到?”池淺與上官雲汐東張西望根本沒有看到暗風的影子。
“這種內力傳音隻有會內力深厚的人能聽見!”沐南歌在一旁補充了一句,讓池淺瞬間有一種自卑到想拿塊豆腐拍死自己的衝動,坐在絕世高手之間,壓力真的好大呀!
鬱風已經踹下了好幾個,台下其他門派的弟子都顯得有些畏手畏腳,慕容莊主往上官浥塵那邊瞥了一眼,便大手一揮,“江湖果然是人才輩出,還有沒有那位好漢想上台與鬱風師侄比試比試?”
沐南歌剛想站起身,上官浥塵淡淡地說道:“我來!”池淺有些不放心地看著上官浥塵,上官浥塵拍了拍她的小腦袋,輕輕地說了兩個字,“放心!”
上官浥塵一襲白衣,墨發如絲隨風飄揚,俊美得宛如九重天上的謫仙,這下台下的女俠是看得連驚呼都忘了,旁邊的慕容婷一臉愛慕地望著上官浥塵,池淺突然感覺好心塞,真想把王爺相公裝進口袋裏。
鬱風看到上官浥塵時微微愣了一下,上官浥塵朝他微微頷首,“莫問!”上官浥塵的話仿佛一塊石子落入平靜的河流,在人群中驚起了波瀾。
池淺呆呆地望著上官浥塵,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原來王爺相公在江湖中也這麽出名啊?
素問用胳膊肘撞了池淺一下,“在想什麽呢?”
“在想怎麽把王爺相公裝進口袋裏!”池淺用手指沾著茶水在桌上畫圈圈,呆呆地回了一句。
“什麽?”素問一時沒聽明白。
池淺回過神來,“嗬嗬”笑了兩聲,“哦,沒什麽,看台上的比武吧!”
上官浥塵一襲白衣,手執長劍,身形瘦削,俊美無雙,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周身籠上清冷的氣息,平靜無波的鳳眸裏深邃黝黑,鬱風眉頭微皺,握著長劍的手心有些濕潤,他隻聽師父說過歸雲一脈的劍法清冷雋逸,變幻莫測,而眼前的這個男子在氣勢上就讓他感到一種壓迫,隻一個淡淡的眼神就仿佛讓人淬了冰似的。
上官浥塵斂了斂袖袍,微挽劍花,舒緩起步巋然不動,唯有衣袂與發絲以靜襯動,長劍的白光在地上投下一個個光暈直至無限,靜謐清幽,不動不搖,神隱世外,靜觀天下,為歸雲劍法的起勢。
素問在台下不禁讚歎道:“大師兄的劍法真是越來越出神入化了,這第一招使得比師父還有神韻!”
“這就叫‘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池淺若有所思,點了點頭說道。
鬱風的劍法明顯比對付林風時淩厲了一些,但此時也沒有完全失去剛才那種溫和的樣子,隻是眉間微挑,看來他也不敢掉以輕心。
台上一青一白的身形變化極快,那些沒有武功或者武功稍弱的根本分不清誰是誰,鬱風竟一掃剛才溫和的模樣,出手狠絕,臉上竟現出孤注一擲的神情,他將內力灌於長劍,劍刃未至,劍身周圍卻聚起強大氣流刺向上官浥塵,連台下的人都感到了一股迫人強大的劍氣, 眾人看得驚心動魄,冷汗連連,池淺緊張得一把掐住素問的胳膊,素問疼得呲牙咧嘴,一把拍掉池淺的手。
上官浥塵看著鬱風,眼底閃過一抹寒光,臉上依舊波瀾不驚,嘴角卻勾起一抹淡至虛無的笑意,更襯得他俊美無雙,清雅絕塵,隻見他旋身踏步,拂開衣擺,手腕微轉,揚袖出劍,迅如閃電,刺入虛空,疾風驟雨,空靈出塵,避開了鬱風的攻勢,鬱風倒被震得後退了幾步。
一旁崆峒派的大師兄暮雲看著師弟的招式,眉頭微微蹙起,喃喃自語:“真是奇怪了……”
池淺雖然對這個人的印象不太好,但聽他這麽說,心裏還是有些好奇與擔心,便拉著宋清問的袖子問道:“他怎麽了?”
宋清問搖了搖手中的紙扇,語氣輕緩地說道:“剛才鬱風使的是崆峒劍法的最後一式‘蒼鬆迎客’,這一招要求施展者內力深厚,至少需要三十年以上的功力,可據我所知,這鬱風應該是十年前才拜入崆峒派,而他又將這招‘蒼鬆迎客’發揮得淋漓盡致,若不是師父教我們的歸雲劍法講究以靜製動,劍法空靈不落俗套,怕是破不開他的的劍勢。這樣看起來確實有點奇怪!”
眾人的目光都看著台上,慕容恪臉上的神情有些複雜,這鬱風使的劍法倒是崆峒派的,隻是又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前幾輪的比武中,他似乎掩飾得很好,隻是這最後一招“蒼鬆迎客”讓慕容恪心中有了些許懷疑。
上官浥塵化解鬱風的劍法後,緊接著使出一招落霄於醉,一時間流光茜雪,矯如遊龍,鋒利的劍尖閃著寒光,直指鬱風喉頭,鬱風臉上有一瞬間的詫異,突然臉上現出一種決絕的神情,再無了那種溫和的樣子,本來清秀的麵目倒顯得有些猙獰可怕。
鬱風突然轉身飛向慕容恪所在的位置,顯然他的目標是錦盒裏的《燕雲錄》,眾人被這變故驚得有些不知所措,而慕容恪動作敏捷,一把撈過桌上的錦盒,與鬱風以掌相對,隻在一瞬間,兩人同時後退數步,慕容恪口中噴出一口鮮血,慕容婷急忙扶住他,“爹,您沒事吧?”
鬱風也好不到哪兒去,嘴角溢出的鮮血讓他的臉上閃過一抹痛苦的神情,以劍撐地,穩住身子。
一旁的暮雲對鬱風喊道:“師弟,你幹什麽呀?沒事吧?”語氣裏是遮掩不住的焦急,池淺突然覺得人不可貌相,這性格急躁,甚至有些自傲的暮雲真的很疼愛他的師弟呀!
鬱風卻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眉眼間竟露出一種驕矜之氣,神情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暮雲有些後知後覺,此時臉上神情一肅,“ 鬱風,你瘋了?”
鬱風冷笑一聲,擦掉嘴角的鮮血,在眾人以為他想做困獸之鬥的時候,他身後卻突然出現了幾個黑衣人,向池淺他們扔了幾顆霹靂彈,眾人急忙趴下,待煙霧散盡後,早已沒了鬱風的身影。
怒氣衝衝的暮風引著其他弟子想要追上去,上官浥塵攔下他,淡淡地說了一句:“他不是鬱風!”
眾人都有些難以置信,宋清問點了點頭,轉身向暮風問道:“無虛道人是怎麽死的?”
暮風震驚無比,有些搞不清楚眼前的情況,“家師在半個月前羽化登仙了!”
宋清問微微斂眉又問道:“半年前你們在後山是否發現了一具屍體?”
“是,那個人的死狀異常淒慘,整張人皮被完好無缺地剝下來,我們實在辨認出他的身份,但是本門派中又無弟子失蹤,我們隻能好好安葬了那具無名屍!”崆峒派的一個弟子回道,他說完後眾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便靜默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