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陸康的童真
陸康醒來的時候,頭腦還有些昏沉,忍耐著強烈的起床氣,拍拍自己的胖臉,而後一鼓作氣的從床上爬起來。起床就是這樣,你如果不一鼓作氣,沒過多久估計又會睡著了。
坐在床上發獃了好久,明顯感受到窗外的陽光已經沒有那麼毒辣,微風襲來,最後一絲起床氣也消散殆盡。
睡覺的時候,腦子裡總有一個聲音提醒著自己,下午要陪著嚴妍逛西市。不然以陸康的睡眠質量,沒到傍晚估計都不會醒。可當他把頭轉向一邊,頓時就樂了,之前一路上哭著喊著要去西市的人,現在睡的比自己還熟。
望著熟睡的嚴妍,陸康居然痴了。這張臉自己看了至少也有十幾年了,卻怎麼都看不膩。這幾天與她相處,更是想起過去與妻子的種種。
從幼年兩個孩童的相識,少年時兩人互為玩伴的相知,青年時情投意合的相愛。本以為可以相守到老,沒想到老天卻跟他來了個玩笑。
「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實迷途其未遠,覺今是而昨非。」陸康沒有陶淵明那麼豁達的心境,總是割捨不下過去。不過陸康也知道,總是回憶過往也於事無補,何況老天已經還給自己一個小媳婦了。自己這隻迷途的小羔羊也應該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了。
他也下定決心,過去的一切就讓他埋藏在心底。從今天起,他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江南陸家小郎君陸康。
「延妍,就讓我們從新開始吧。」凝視著面前的嚴妍,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不在打擾她休息,輕手輕腳的從床上爬了下來。
人一旦放下過往,就會無比輕鬆。痛痛快快的伸個懶腰,迎著窗外灑進的陽光,新生活從此開始了。
陸康的房間分為裡屋和外屋。裡屋自然是陸康居住,至於外屋則是由照顧陸康起居的冬月住著。不過可能是新家很多事情的原因,陸康來到外屋,並未發現冬月的影子,只有地上堆滿的生活用品。
房間外面則是一個很大的院子,足足有半個足球場那麼大。院子的左邊有一個小池塘,清風吹拂,吹皺池塘一池碧水,波光粼粼,水面漾起幽香陣陣。裡面堆滿了荷花,碧綠碧綠的荷葉上冒出了花骨朵,零星點綴在挨挨擠擠的荷葉上。朵朵荷花在這個長方形的小池塘里綻放開來,黃的、粉的、白的……池塘邊不時傳來蟬鳴聲。
「池塘邊的榕樹上
知了在聲聲叫著夏天
草叢邊的鞦韆上
只有蝴蝶停在上面
黑板上老師的粉筆
還在拚命嘰嘰喳喳寫個不停
等待著下課
等待著放學
等待遊戲的童年」
此情此景,陸康哼起了童年的歌謠。
曾幾何時,自己多麼希望回到童年時期無憂無慮的時光。現在他突然發現,自己居然有了這個機會,自己何不好好珍惜呢。
陸康也曾想過為這個世界做些什麼,不過卻不是現在。畢竟自己還是個小孩,實力不足,能力不夠,更不具備說服力。與其被他人當成異類,落個哥白尼的下場,還不如先適應大唐的生活,學習大唐的文化。等有機會再把後世的思想和大唐的文化結合起來,尋求最適合大唐走的路,這才是正道。現在的陸康,只要做好一個小屁孩就行了。
都說每個人心中都藏著一個孩子,陸康也不例外,更何況他現在就是一個小屁孩。以前那些只敢想,卻又覺得幼稚,不好意思做的事,現在都可以付諸實踐。
望著寬闊的院子,陸康思想一下就活絡開了,開始規劃起來,打算把這裡打照成兒童樂園。
池塘邊上有個大概100平米的空地,可以開一個小型游泳池,弄個裝置把井水引入其中,再在邊上鋪些干沙。沒事的時候就可以戲戲水,晒晒陽光。
院子的右邊面積大概也有150平米,上面種滿各色花草和幾顆槭樹,其中最大的一棵枝條橫展,樹姿優美,且樹齡適中,陸康看見眼睛都直了。這棵樹無論無論從年齡、姿態都是建造樹屋的不二選擇。到時候再在樹屋邊上造個滑梯,直接從樹上滑下來。樹下弄著蹺蹺板,鞦韆。到時候養幾條狗,這樣大唐的生活可就一點都不無聊了。
躲在院子里,過著自由自在的日子。什麼千古江山、絕色美人,都不稀罕。
唰、唰、唰
陸康腦子裡出現無數想法,他已經想象到以後兒童樂園的模樣了。站在空地上,一個人呵呵傻笑著。
「郎君,你一個人在笑什麼?」
耳邊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陸康回頭一看,嚴妍正揉著惺忪的睡眼望著自己,一臉不解。
「我啊,看家裡院子這麼大,空著也是浪費,打算弄些好玩的玩意出來。」陸康依舊傻笑著,對著嚴妍開口道。
「什麼好玩的?」一聽到有好玩的玩意,嚴妍兩眼立馬閃爍光芒。
陸康由傻笑轉換成壞笑,開口道:「嘻嘻,先賣個關子,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哼…就知道賣關子,上次那個牌也不跟我打,就會欺負人。不理你了…」嚴妍小嘴一撅,轉過身去,一副氣呼呼的模樣。
不是陸康不跟她打牌,實在是跟她打牌就是一種折磨。牌亂出也就罷了,還會給你創造規則,一個3硬要壓你2個二,還說的頭頭是道。這兩天連冬月這個牌痴也被她弄的不敢打牌了。
「嘻嘻,嚴妍,你不是說要逛西市嗎?我們現在去吧,長安可是有宵禁的,晚了可就去不了了。至於什麼玩意過幾天你就知道了,現在說了你也不懂嘛。」陸康無縫切換成討好的笑容,對著嚴妍殷勤的說道。
嚴妍看了看陸康,抬起小腦袋想了想,覺得有道理,非常大度的原諒了陸康。轉眼喜笑顏開,牽著陸康的手往外走。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陸康發現,就連女孩心,也是海底針,說變就變。
家裡的人看起來都特別的忙碌,來來往往,十分的勤快,要不是看到陸康,估計都不會停下腳步。
陸康在府里搜尋著王雄一行人的身影,自己可不認識路,必須找個GPS來。可找了半天,連他們的影子都沒見著。
來到大門口,發現福伯正忙著指揮著家丁掛牌匾。
「賈三,你先撐住不要動。阿大,右邊點,對對對,就這樣剛好。」
「福伯」
「賈三,你能不能使點力氣,撐個匾都撐不住,家裡沒給你吃飯還是咋的?」
「福伯」
「哎呀,阿大,我不是說了剛才那樣就好,你又動什麼,現在又歪了。再這樣下去,我看你們兩真的不用吃飯了!」
「福~~伯~~」
「咦,郎君,你怎麼在這?休息好了嗎?」福伯總算轉過身來,望著矮小的陸康,關切的問道。
「呼、呼」陸康深吸兩口氣,說道,「是這樣的,福伯。我想帶著嚴妍去西市逛逛,所以想問你一下,有沒有看見王雄王叔他們幾人?
「估計跟陸威一起去喝酒了,也不知道他們怎麼那麼投緣。」福伯想了想,有些不解的開口說道。而後隨手拽了一個僕役,「鄭平,你去陸威裡屋叫一下王雄,說郎君有事找他。」
「是」
陸康現在只要靜靜等待長安百事通王雄就行就。不過,沒想到的是,王雄沒等到,卻先出現了一輛馬車,停在陸府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