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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江南陸氏

  江南的夏天總能使人陶醉,古往今來,多少文人墨客、帝王將相沉醉其中。隋煬帝三巡江都,乾隆六下江南,這裡寄託著帝王的雄心。僧志南吟誦著「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的詩,柳永唱著「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釣叟蓮娃。」的詞。這裡有著文人墨客的「江南夢」


  吳郡吳縣的陸府,一間小巧精緻的屋內,一個看起來五、六歲左右的小屁孩正趴在桌上懶洋洋的看著書。看了沒一會,就把書扔到一旁,望著窗外思考著什麼。


  「天哪,為什麼這樣對我。兒子還沒看到,就把我弄到唐朝來。老天爺,你也太不厚道了。」


  他如此鬱悶,是因為他原本是陸氏集團的大少爺,家境優越。有著寵溺自己的父母,青梅竹馬的妻子。夫妻兩人感情也特別好,幾乎形影不離。這不,結婚沒多久,剛度完蜜月後,妻子楊延妍就懷孕了,可把陸康給樂壞了。


  當聽到醫生說妻子給自己生了兒子,而且足足八斤重。初為人父的陸康激動的難以自已,不幸的昏了過去。醒來之後,便到了大唐,成為大唐吳郡世家陸家的小少爺陸康。


  吳郡陸氏始祖為陸通,齊宣王的孫兒,封平原縣,得姓陸,是為平原陸氏,到了漢初,陸烈始遷至吳地,成為吳郡陸氏。陸康父親陸霄這一脈出自三國時期東吳丞相陸遜之孫陸玄一脈。


  陸康穿越到大唐五年了,如今也已經是武德四年。雖說現在生在世家,阿耶阿娘也像後世的老爹老媽一樣疼愛他,有點家的感覺。但總覺得少了什麼,以致他始終無法完全融入大唐,總是想起過去。


  每每想到自己那一直致力於培養自己的老爹老媽,想到青梅竹馬的妻子,尤其是想到那個還沒見過一面八斤重的兒子。陸康的內心是憤怒的,是無奈的。憑什麼別人就算成了植物人都還有機會醒來,而自己只是暈了過去就到了這裡,再也沒有回去的希望。


  「唉」陸小少爺無奈的嘆了口氣,拿起幾本書,疊起來放到桌上,把頭枕在上面,過了一會便睡了過去。


  「愍奴,醒醒!愍奴」愍奴是陸康的小名。其實,早在魏晉南北朝時,就有人崇尚此等命名習俗,看中的是「奴」字中包含的昵與愛的成分。像宋武帝劉裕,小名寄奴,陳後主陳叔寶,小名黃奴。


  陸康在睡夢中隱約聽到人的叫喊聲,疲憊的睜開雙眼,映入眼聯的是一張清秀無比的臉。二十多歲的模樣,雙眸似水,卻帶著淡淡的寵溺,膚如凝脂,雪白中透著粉紅,峨眉淡掃,面上不施粉黛,卻仍然掩不住嬌好的容貌。露出幾分焦急的神態,顯得更加迷人。


  「阿娘,我,我沒睡覺,我只是…只是…」看清楚叫醒的人是這世的母親朱璇,陸康用袖子擦乾口水,爬起來開口辯解到。開玩笑,上次睡覺被抓,抄了三遍《論語》。還是用毛筆寫繁體字,那感覺,真不是鬧著玩的。只不過太緊張,又人贓並獲,辯解的有些蒼白。


  「別說這些沒用的,阿翁叫你去大廳,說是有事交待!你快跟娘過去,別讓阿翁等急了。」朱璇好像沒功夫管陸康睡覺的事,拽著陸康的手往外走。


  陸康祖父陸矇原為隋朝吳郡太守,後天下大亂便閉門不出。后江南割據勢力沈法興、杜伏威多有徵召,均辭之不受。只派長子陸穆之子陸嘉、陸括在杜伏威手下當值。幾月前杜伏威降唐后,被李淵分別吳郡別駕和昭武校尉。


  「阿娘,有什麼事交待啊?」陸康迷惑了,自己現在不過是一個五歲的小屁孩,能有什麼事情交待?

  「阿娘也不知道,不過聽傳話的丫鬟說:你三哥來信了,阿翁看過信后,把你阿耶,大伯,二伯都叫去了。叫你去應該跟這個有關吧,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三哥陸興不是在山東嗎?難道山東有什麼大事發生?不應該啊!就算有事情找誰也不該找我啊,搞不懂。


  陸康任由朱璇牽著,跟著來到了會客廳。正堂上坐著一位六七十歲老人,瘦削的臉,面色黝黑,淡淡的眉毛下,一雙精明的眼睛炯炯有神。此人便是陸康祖父陸矇陸老太爺。而他左下首分別坐著兩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右下首的位置則做了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人。三人分別是陸康的大伯陸穆,二伯陸恭和父親陸霄。


  陸康與朱璇向四人行禮。隨後朱璇便退了下去,陸康則在父親的身後跪坐下來。


  待陸康坐定,陸老太爺便開口道:「愍奴,今日我收到你三哥來信,洛陽王世充、河北竇建德於旬月前被李唐秦王所破。河北、山東、洛陽盡入李氏之手,天下十之七八都歸李氏。餘下的林士弘,高開道等人皆難成氣候。如今的李家可以說是大勢所趨,平定天下是遲早的事。江南雖以歸附李氏,杜伏威搖擺不定,手下輔公佑、闞棱、王雄誕等人都是野心勃勃之輩。江南遲早被他們所拖累。我陸氏不能坐以待斃,當派遣質子入長安覲見,表示我們誠意。」陸老太爺眼裡閃爍著精光,慢悠悠的說到。當說道誠意兩字時,陸康明顯發現四人目光都轉向自己。


  該死,那個質子不會是我吧?天哪,三個兄長都不在,不是我還能是誰,難怪把我叫過來。求求你,別鬧了,我不行的。


  陸康渾身發冷。可還要裝成一副聽不懂的樣子,呆萌的望著陸老太爺。


  「愍奴自幼聰慧,觸類旁通。雖在學習上過於懶惰,卻是個可造之材。我們的意思是派你前往長安覲見唐皇,表達我陸氏的立場,族裡會把長安的一切打點好,保證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完了,聽這話,長安是去定了,跑是跑不掉了。


  唐朝時人們的家族觀念特別重,尤其是陸家這種世家。國可以破,家不能亡可以說是這個時代特有的現象。陸康沒有選擇的餘地。拭去額頭上的冷汗,站了起來,朝陸老太爺作揖。


  「阿翁,愍奴當為家族分憂,責無旁貸。」既然逃不掉,那就勇敢承擔。反正自己對唐朝還是有些了解的,不至於范致命的錯誤就行了,畢竟別人還要顧忌陸家的影響力。


  「好,好啊!既然如此,愍奴,這些天你自己好好準備。其他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呵呵。」


  「是」陸康決定回房后好好把唐朝的知識梳理一下,列個清單,以免得罪不該得罪的人,丟了小命。生命誠可貴!


  「愍奴懂事,如此氣魄,頗有幾分先祖風采,難得,難得!」等祖孫兩聊完,左下首大伯陸穆撫著短須開口稱讚。


  「是啊,可是比他那三哥強多了。」下首的二伯也笑眯眯望著陸康出言附和。


  「大哥二哥取笑了,嘉兒、括兒、興兒哪個不是在為家族四處奔走。愍奴只是去長安覲見,哪有三位兄長辛勞。」陸霄擺擺手,對二人道。


  「好了好了,也都別謙虛了,我陸家兒郎自然都是好樣的!你們也別耽擱了,儘快把長安那邊的一切打點好。爭取早日到達長安,以免夜長夢多。」陸老太爺揮揮手,吩咐兄弟三人下去準備,自己也背著手離去了。


  「什麼!讓愍奴去長安!為什麼?他才多大,怎麼能去那麼遠的地方。妾身不在身邊,誰來照顧他,那可是你親生兒子啊!你忍心讓他一個人遠在千里之外?」哄完小女兒睡覺的朱璇聽到回來的丈夫提起今天的事,一下就炸開了,不管剛睡下的女兒,直接就嚷嚷起來。


  「哇、哇哇」剛睡下的陸萱萱被朱璇的嚷嚷聲吵醒,哇哇大哭。


  「我有什麼辦法,愍奴他不僅是我兒子,還是陸家的人。陸家每個人都有隨時為陸家犧牲的準備。更何況長安有許多我陸氏和你朱氏的門生舊吏,大哥已經派人先去打點一切。父親也派出家裡的家將和府里老人來照顧愍奴,你就放心吧。愍奴雖小,卻極為聰慧。如今李氏坐擁大半個天下,愍奴雖是作為質子,又何嘗不是個機遇。我陸氏先祖陸遜、陸抗、陸機、陸雲,哪個不是名滿天下。我也希望愍奴能承繼先祖的風采,建功立業。」陸霄抱起小女兒,一邊哄著,一邊對朱璇說到。說到後面,俊俏的臉龐露出堅毅的神情。


  看到丈夫的神情,相處多年的朱璇知道已經沒有改變的餘地了。只能急急忙忙的回屋寫了封信,派人送去給自己的父親,吳郡朱氏族長朱奎。讓他在動用長安人脈來照顧陸康。


  朱璇走後,陸霄把女兒交給奶娘,自己一個人走到書房中,打開書櫃下面的暗格,從中取出一個黑色箱子。拍拍箱子上的塵土,帶著箱子往陸康房間走去。


  陸康看著眼前的箱子,震驚的無以復加。看著熟悉的logo,看著面前聖大保羅?Polo旅行包。陸康覺得好像在夢中一般。


  「這是你出生時突然出現在為父房間里的箱子。為父研究多年,至今未能打開。這箱子或許與你有緣,才會在你出生那日降臨。你如今也要遠去長安,便帶在身上,或許什麼時候打開了也說不定。這是天賜之物,想來打開之後必有用處,為父如今就交給你了。」


  「嗯嗯,父親放心,我一定會帶在身。」陸康撫摸著箱子,眼睛一刻也沒離開箱子。


  「嗯,這樣最好,你這幾天好好準備一下,其他的事為父和你阿翁會處理好的。」說完便徑直走了出去。


  確認陸霄走遠后,陸康立馬就在旅行箱的密碼鎖上輸入了楊延妍的生日,箱子便被陸康打開了。


  與其說是旅行箱,不如說這是防災應急箱。工兵鏟、逃生繩、防滑手套、瑞士軍刀、鏈鋸、急救包、雲南白藥包、取暖包、降溫包、熒光棒、軟體水壺、不鏽鋼酒壺、保溫壺、太陽能充電器、軍用罐頭、自充式手電筒、噴槍、雨衣、USB數據線、世界地形圖、舊的iphone5手機和楊延妍落下的鑽戒。


  這些都是當初楊延妍為他準備的,說是以防萬一,陸康當時並沒在意。沒想到突然出現在這裡,看到這些東西,想到過去種種。心百感交集。睹物思人,拿起楊延妍落下的那顆鑽戒,陸康無語凝噎。


  「延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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