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哭二鬧三上吊
遇到楓夭這麽個活寶師父,已經是一大麻煩了!再遇到南漓月這麽個醋壇子,簡直就是一種災難了!如果兩者相遇,無疑是滅頂之災了,千花真真要抓狂了,繼續腹語,語含三分不悅:“阿漓!楓夭性格使然,絕對不是故意的,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師父,我們絕無曖昧關係!你不要瞎猜瞎想亂來了,給我乖乖回去睡覺!”
寄宿月牙的這一魂若是得不到應有的歇息療養,將來無法與離殤境的六魂七魄融合,也是個問題,但是如今他事事阻礙自己,何嚐不是另一個問題?就在千花幾乎後悔自己逼他醒來的作為,麵上冷寒頓失,眼角光澤轉入黯然,似是南漓月終於肯釋懷而罷手,或者說,一個人躲到深處窩火去了。
千花也不管他,徑自扶了楓夭坐到桌邊,問他狂澤人在何處。
春宵一刻值千金,何以洞房裏隻有新娘?千花方才正是看到狂澤不在,才一來到此就大膽現身的。
“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楓夭一臉傲慢若無其事,“反正我跟他說身子不方便,他就不敢動我了,不過我看他憋得難受,估計是尋人發泄去了。”
“憋得難受?”千花聽得雲裏霧裏,遂深入追問,“什麽憋得難受?什麽尋人發泄?師父你沒把他怎麽樣吧?”
楓夭看著千花一臉膽戰心驚的模樣,嗤笑:“我能把他怎麽樣?是他想把我怎麽樣而不能怎麽樣,所以不得不出去對別人怎麽樣才能不再對我怎麽樣才對吧!”
一連串的“怎麽樣”徹底把千花弄暈了,一臉茫然地看著楓夭,暗藏不耐與惱火的眸子暗示他有話好好說。
楓夭嘴一扁,反問:“你說洞房花燭夜,新郎除了想那事兒,還能想其它嗎?”
千花蹙眉一想,似乎了然,又似乎不了然:“那他不和你春宵一刻,大半夜地跑出去幹嘛?哦,對,師父你身體不方便……但是這樣的話,尋人發泄不就是……?!”
念及此,驟然想到瑤芳主,千花全身一涼,二話不說,翻窗離了屋子。
“徒兒你去哪裏啊?”楓夭將腦袋湊出窗子厲聲追問,遭來千花遙遙一顆石子擲來將他逼回屋子:“乖乖回去躺好扮你的新嫁娘,要是被發現了我要你好看!”
“這不肖徒兒!”楓夭氣鼓鼓關了窗戶,繼續坐到桌邊大吃大喝起來,嘴裏不忘嘀嘀咕咕喋喋不休,“他去找別的女人發泄你急什麽?他若是對著我發泄,你才應該急呢!”
誠然,狂澤無法對“璃裳”下手而尋求別個女子,千花不需要過問甚至樂得輕鬆,然千花隻怕他要發泄的人不是別個而是瑤芳主,受了五百年的淩.辱已經遍體鱗傷,這次如果因為自己,她還要繼續受狂澤虐待,千花自然不忍,更不準!
於是一路疾奔的步伐愈來愈快,衝到尋蜜宮的時候,早已劇喘不息、上氣不接下氣,縱如此,在聽到瑤芳閨臥內突然傳出花瓶破碎的炸裂聲後,千花仍是毫不遲疑搖身一變成了大紅嫁衣在身的璃裳,然後也不顧門口魔婢的阻攔,大搖大擺地推門衝了進去。
由於推門的力道一時沒控製好而用力太大,一個猛烈將因追逐瑤芳主而退到門後的狂澤撞了一個踉蹌,估計半晌之後,他後腦得腫起好大一個包。
狂澤吃痛,回眸,但見璃裳一臉憤怒地站在門口。
璃裳憤怒,不是為狂澤,而是為蓬頭散發、衣衫襤褸躲在屏風後麵,躲避狂澤施虐如受驚小獸的瑤芳主。
但是千花將滿腔的憤怒順勢盡數撒到了狂澤身上:“好啊好啊,新婚第一夜,就因為我身子不適無法侍寢,你就要找別個女人來羞辱我是不是?新婚第一夜,新郎離開洞房去和別個女人追逐打鬧情意綿綿,你要我一個新嫁娘明早還有臉見人嗎?”
狂澤一愣。
千花已經作勢往門上撞:“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我死了算了……”
驚得狂澤一臉煞白,措手不及,不顧後腦劇烈疼痛絲絲涼涼溢出的血液,撲過去就抱住千花不準她尋死覓活:“裳兒!裳兒別鬧,裳兒乖乖,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嘛?”
麵上一涼,千花知道再被狂澤抱下去鐵定出事,隨即一把推開他繼續撒潑:“你哪裏錯了?你是堂堂魔君大人你何來的錯?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常事,是我璃裳心胸狹隘容不下別個女人,有我在的一天,你休想染指別人,所以還是讓我死了算了!”
言畢又要作勢撞門,嚇得狂澤又一把將她摟緊再也不放:“不不不……是我錯,是我對不起裳兒!委屈了裳兒!我錯我錯,我罪該萬死!”為了挽回美人心,借著酒勁,狂澤狠狠扇自己耳光表示懺悔。
千花由著他將自己雙頰打腫了方勸止:“好了好了啦!你再打我也心疼,回去便是了。”
“美人不生我氣了?”狂澤見狀如釋重負,殷勤地討好問道。
千花瞥了一眼瑤芳主,憤然威脅:“你保證以後再也不來此地,我就不生氣!”
“我保證!我保證!”女人難養不難哄,狂澤今朝順從她意,隻為一時討她歡心,他日的事情他日再定,縱使不踏入尋蜜宮,將瑤芳帶出來也是一樣的!狂澤心下如此盤算著,眼下隻故作阿諛地搪塞著千花。
千花才不介意他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罷,隻要將之拎出尋蜜宮別擾了瑤芳便是,一個人疾步走在前頭,由著他跟條狗一樣在後麵巴巴地追,因為醉意未消一直不停地撞上各種樹木假山,回到瑤澤宮的時候,已經是鼻青臉腫了,以至於並沒有搞清楚,洞房內正在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璃裳和方才那個氣鼓鼓一臉鄙夷的璃裳不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