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花姐姐欺負人
“為什麽啊花姐姐?”小小隻覺萬般委屈,然不敢肆意搶奪千花的食物,遂伸長了爪子去抓另一個盤裏的鳳脯,卻被二次攔截:“這個也是我早就選好了的,你吃別個菜。”
如此三番五次,小小挑什麽他攔什麽,最終愣是一塊肉都沒有吃到,小小也怒了:“花姐姐你這是欺負人呢?”
“沒有啊!”寒歌裝作一臉無辜,繼而一本正經地指了指除了葷菜之外綠油油白蒼蒼的一盤盤素菜,語重心長告誡道,“其實多吃葉子對身體好。”
“那你怎麽不吃?”
“我不愛吃。”
“我也不愛吃!”
“你還小,不準挑食。”
“借口!花姐姐就是欺負人!”
“你愛吃不吃,不吃滾蛋!”寒歌躁了,丟下筷子怒目瞪視。
南宮小小也不是好欺負的主兒,瞬間暴走,霍然起身,然後同樣怒目瞪視寒歌,足足有一盞茶時間之久後,她敗下陣來,雙手捂臉,哭哭啼啼地奔出去了,一路奔一路還在糾結:“花姐姐欺負人……欺負人!”
落千花是自己的花姐姐,無論如何都不會真的生她的氣,但是今朝她太過分,逼得小小差點就當著她的麵掀了桌子,幸而沉得住氣,隻是憋不住淚,真真委屈得緊,小心坎兒被傷了一刀,比在戰場上掛的彩還要疼,而行軍打仗受的傷,舞奕管治,不知窩火受氣之傷,舞奕管不管。
如是想著,人已經奔到了舞奕麵前,彼時舞奕將將把手中兵力與九將七護交接完畢,正要回自己寢宮小憩一會,縱是魔執事也不是鐵打的身子骨,連日連夜地戰役指揮早已疲乏,卻尚未踏進自己房門,就被南宮小小攔了個正著:“嗚嗚嗚……舞奕舞奕,花姐姐欺負我……你去替我討回公道。”
“這種女兒家的事,你自己處理。”舞奕漠然無視她一臉梨花帶雨,徑自推門往裏去。
“可是我不想和花姐姐鬧翻……而且也不是關乎女兒家的事,是花姐姐平白無故欺負我,就是欺負我嘛!”小小不知如何跟舞奕解釋,難道說落千花不準自己吃肉肉、隻給自己吃菜菜這麽幼稚?
“幼稚。”自己心底的擔慮尚未說出口,舞奕給予總結的竟是如此二字,不得不說這種一種暗戀者與被戀者的默契,
南宮小小也不辯駁,就這麽愣愣地站在舞奕麵前,然後眼淚跟大珠小珠落玉盤似的吧嗒吧嗒往下砸,恨不能在腳下的地麵上砸穿兩個洞來。
舞奕看不得她悶聲不說話卻一個勁地哭,終於妥協,牽過她的小爪,依她之意去尋落千花討回公道。
彼時寒歌總算吃飽喝足,決定爬回床上去睡個回籠覺,突然聽見有人敲門,隻好又老大不情願地起身去開門,一開便迎上舞奕一張冷如冰霜的臉:“千花姑娘這是何必?”
當年千花欺負瑤芳,舞奕也是這樣無辜地問,好像受了委屈的是他自己一般,麵色冷淡,眸色卻淒楚無依,寒歌看在眼裏軟在心底,遂一把將舞奕攬入懷裏,柔聲安慰道:“奕弟這是怎麽了?誰欺負你了不成?”
要知道眼下的寒歌乃是落千花,不是對著個男人說抱就抱說摟就摟的,是以如此放.浪,逼得舞奕一張臉頓時窘成了豬肝色,一把推開他沉聲警告:“千花姑娘請自重。”
寒歌媚波流轉、繼續知難而進:“我怎麽就不自重了?”一邊如此厚顏無恥地說著,一邊伸出蔥蔥玉手用指尖撥弄舞奕瞬紅瞬黑的麵頰。
南宮小小因怕千花怪她小氣是以一直侯在門外等待,良久不見舞奕出來,便火急火燎地攻了進來,赫然發現落千花就像條軟趴趴的水蛇般纏著舞奕,出語輕挑,秋波亂放,讓舞奕尷尬躊躇原地,僵硬得就像一尊石像。
“花姐姐!”小小頓時怒火上湧,一把衝過去生生掰開他二人,然後怒瞪寒歌咆哮道,“你欺負我沒關係,你不能欺負我家舞奕!”言畢牽著呆愣的舞奕負氣暴走,心裏曾對千花極好的印象瞬間崩坍,發誓再也不靠進落千花十步距離之內,同時不準舞奕靠近落千花五十步距離之內。
於是這場鬧劇,便以舞奕牽著小小來討公道、而小小牽著舞奕落荒而逃為終……寒歌對於自己的表現非常滿意,期待著什麽時候傳入南漓月耳裏才更美妙。
夢裏驚噩不斷,南漓月的冷冽寒眸與陌雲燁的溫潤水眸交替出現,卻皆是咄咄逼人,逼著千花非要選擇其一,或者拿出小命拯救洛芊,怒得千花一拳頭砸過去,砸了個空,也徹底砸碎了夢。
醒來,觸目所見卻遠不如夢裏那般鮮麗,仍是漆黑一片。
但是終於沒再吐血,千花略感到一絲安慰與欣喜,便決定設法自救——這個不知是什麽地方的地方,背脊抵著的牆壁凹凸不平,觸手可及的苔蘚潮濕滑膩,想來是個封閉的洞穴,卻一定隱蔽著不曾發現的縫隙,如真是這樣,那麽也許可以用一種延伸性極好的藤蔓來尋找出口。
千花如是想著,便左手變幻葎草、右手變幻菟絲子,然後撚咒將之交融,整合出一種不倫不類但破土性能極好的藤蔓來,美其名曰“刺刺龍”,因它莖上布滿倒刺,且喜汲取其它花草的養分來成就自己的生長,因而隻要放手仍之在黑暗中寸步爬行,探索出路,它必然吞噬掉所有的苔蘚之後,找到求生的縫隙……
隻是需要千花靈力的不斷補給,多多少少抽得自己頭昏眼花,遂頹然癱坐地上,半闔著眼睛休養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