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替刺蝟洗澡
這般惡意盤算著,南漓月已然將千花丟進了熱氣氤氳的浴桶裏,繼而自己褪下外袍,披著褻衣就作勢翻身進去……
“魔君!”小小撲過來,抱住他尚未跨進浴桶的一條腿,“也給你準備了澡池,在屏風那頭。”
“哦。”南漓月煞有介事地應了一聲,身子卻繼續倔強地往裏爬。
“在屏風那邊……那邊……”小小仍是死抱著他,勸說的語氣開始打顫,魔君大人今朝是瘋了,不就是看了隻沒穿衣服的刺蝟,怎就突然色膽包天、欲望無邊了呢?
“本君知道,所以你去撤了罷。”這就是某隻色狼回複小小的答案,言下之意再明了不過:爺今兒個和刺蝟共沐鴛鴦浴,所以屏風那邊的浴桶沒什麽用,趁早撤走省得礙眼。
“可是……可是魔君您這樣子,好像……好像不太好吧?花姐姐若是醒來……啊……女子……那個貞操……對吧?”不敢把話挑明說得太過難聽,小小抓重點詞匯“啊哈”了幾聲希望他能明白而回頭是岸。
但是南漓月劍眉微蹙思忖片刻後,隻有七分從容加之三分惘然的戲謔反問:“刺蝟一隻,何來的貞操一說?”言畢再不看慘遭雷劈而瞠目結舌的南宮小小一眼,徑自姿勢優雅地翻身入了浴桶內,將垂垂欲倒的落千花扶正,然後動作笨拙地開始給她擦身沐浴……
“不如……還是……把她變回刺蝟吧?”此情此情,何等曖昧橫生,小小受不了,捂著眼睛好生奉勸道,“刺蝟小,好洗!”
“但是刺蝟紮手,現在的她,很光滑。”南漓月一邊嘖嘖稱讚著手中秀色可餐的香肩玉臂,一邊好奇地捏了捏那柔如凝脂的肌膚會不會被戳破。
“可是萬一被人知道你們孤男寡女共沐一桶……”小小趴在浴桶邊緣,苦口婆心地繼續勸說,終於被掃了興致的南漓月冷然打斷:“除了你,若還有第四個人知道今晚發生的事,本君惟你是問!”
“我……”小小一聽萬分憋屈,哭喪嗔怒道,“你就單單防著我,也不怕隔牆有眼!”
“我冷華宮,誰敢窺伺?”一句陰沉反問,赫然發現這小妮子愣是趴在浴桶邊緣不肯走了,“便隻有你,還敢厚顏無恥地杵在這兒看本君沐浴,真是放肆。”
小小一怔,兩淚汪汪不可置信:“您這是在趕我嗎?”
“嗯。”出語已然不耐煩。
“可是……您不需要我伺候嗎?”
“你知道我一向不需要任何人伺候的。”
“那……可是……這個……”
“到底走不走?”支支吾吾、期期艾艾了半天,愣是沒聽見一句整話,南漓月抬起淒厲墨瞳,慍怒迸射。
小小深吸一口氣,大義淩然且視死如歸地喝道:“小小怕魔君大人你對花姐姐不規矩!小小不能由著你趁人之危上下其手欺負人家!小小要在這兒看著!”
這一番話,說得真真暢快淋漓!拋卻一切恐懼、忌憚、無法無天,小小冒著放肆頂撞之罪,也要還千花一個清白。
但卻於無意中,給南漓月扣上了劫色、淫欲、耍流氓的臭帽子!
“南宮小小你真是活膩了!”南漓月忍無可忍一聲輕歎,抬起冷寒墨瞳略表同情地看了一眼小小後,丟開千花,手臂一撐,準備起身去收拾她。
“不要不要!啊——舞奕救命啊!”
“你以為喊舞奕有用嗎?”
“不是啊,是真的啊!舞奕來了!舞奕就在門外啊!”
南漓月微怔,細細一聽,果真是舞奕的氣息,遂重新坐回浴桶內,蹙眉斜眸刮了小小一眼,質疑問道:“你怎麽知道?”
“我的鞭子……我的花斑蛇鞭可以感應到他。”小小抽出腰間的小鞭子,七分自豪三分怯怯地告知南漓月道。
誠然不出片刻,舞奕的聲音從三重屏風之外傳來:“舞奕求見魔君大人。”
“什麽事?”南漓月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問道。
角落裏的南宮小小瞄了眼彼時一邊對落千花毛手毛腳卻一邊義正言辭回答舞奕的南漓月,突然撲哧一聲,忍俊不禁。
南漓月一道冷眸射過去,逼得小小立馬掩嘴做噤聲狀。
舞奕自是不知內間是何等曖昧的景況,然那笑聲出自何人,他是聽得出來的,不免困惑而皺緊了眉頭,回答的口吻難免有些遲疑:“屬下……屬下已放出消息,明日卯時沉沒雪漫一島。”
“嗯。”南漓月對此沒有多餘的表示,隻是緊接其下吩咐一句:“你進來把小小拎走。”
舞奕麵色一紅,略顯尷尬:“魔君沐浴……屬下不敢!”
南漓月詭黠一笑,語氣仍是故作冷沉:“小小隻是個圍觀的,本君嫌她礙眼,賜給你發落去吧。”
舞奕心中有數,卻也不好長驅直入,唯有三分冷嚴七分尷尬地奉勸道:“小小,跟我出來。”
“哦!”舞奕親自開口,暗戀他多年的小小如何不答應?調皮地衝著魔君聳聳鼻子後,屁顛屁顛地起身出去了,完全忘記將將是誰大義淩然地要護著千花的清白抵死不放,害得落千花眼下一個人栽在色魔手中,還不道出浴後剩下幾根骨肉幾塊肉……
九重天上月神殿。
陌雲燁侯在憶雪寢宮門外,麵色沉鬱地看著被五花大綁丟在自己腳下的小龍,直到太上老君出來方緩和了一臉的陰霾。
“神女如何?”陌雲燁問,語含擔憂,眸色卻清冷。
“幸而不曾傷到仙元,休養幾日便可大好了。”老君小心回稟,隨即借著開藥方的幌子急急溜之大吉了。
自從神魔大戰爆發,抑或說自從天後離開,天君性情大變,諸神有目共睹,雖然他表麵仍是溫潤如玉,對誰都和聲和氣,但轉身過後,誰也料不到他是否會突然暴虐,捅你一刀還能笑著問你:是不是以為背叛不是一種罪……
如今,天界上下,也唯有某條不知好歹的小龍膽敢造次:“看!她不是沒死嘛,你抓我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