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道路與猜想

  「唔？」


  面對老教授的突然提問，在場的學生們促不提防。他們先前雖然聽得認真，卻是在當故事聽一般，根本就沒做深入思考。


  為什麼會不完美？這個問題他們從來沒考慮過。意劍流聽起來比力劍流更加完善，但是使它存在缺陷的原因又是什麼呢？眾學子想了半天大腦也沒得到答案。


  「呵呵。」


  見到眾人苦思冥想卻不得其所的樣子，老教授開心的笑了。這正是他擅長的風格，不知不覺間和學生們打成一片，再出問題讓他們學會獨立思考。


  這樣的做法可謂一舉兩得。既可以讓學生們一掃學習時昏昏欲睡的樣子，又可以和他們互動，在思考中學習，加強他們的記憶。


  「梁楓，我看你正悠閑自得，是不是想到了答案？說出來聽聽。」


  掃了一眼下方的人群，老教授發現這個平時沉默少言的學生。他對這個學生印象不錯，幾次去圖書館時，都看到他在一人默默看書。正好趁著今天這次機會，他想考一考，看看這個學生的天分究竟有多強。


  「教授，我仔細回想了一下您剛才所說的話，說實話我也想不太明白。但是我想您既然能問，就證明這道問題的答案我們應該知道，所以我認為只有一種可能，此題的答案應該就隱藏在您所說的內容中。」


  見老教授點自己命，梁楓也不客氣，站起來就開始回答。


  「不錯，你說的很對。答案就在我剛才所說的話中！」


  正在撫須的老教授聽到梁楓的話，不由得兩眼放光。


  「看來你不但思維敏捷，連直覺都這麼敏銳。」


  聽著導師對梁楓毫不吝嗇的讚揚，其他學子都豎起耳朵開始認真聽梁楓的話來，都想知道所謂的答案就那個是什麼。


  「導師，最開始聽您將力劍流的歷史時。我就在想，歷代戰士們總是只專重一點，這樣做往往得不償失。力劍流如此，那麼意劍流呢？聽您說到意劍流也存在巨大的矛盾時，而且您還說正是由於完美才導致了意劍流的缺陷。所以我更加確信，意劍流的問題絕對和力劍流一樣，顧此失彼！」


  回想了一下自己當日與西蒙的討論，梁楓暗嘆，若非當日西蒙調撥，自己現在恐怕也不會注意到這些。


  「結合您先前所說的，力劍流就是因為太過於注重外在的實力，而忽略了自身的內在，才導致心魔爆發，最後淪為慾望的努力。意劍流確實和力劍流走的是完全不同的一條路，他們更多的時間是冥想和感悟天地之理，突出的就是凈化自身。我想既然心魔如此難以根治，那麼要預防心魔複發是不是同樣需要大量的時間？既然如此，那麼時間夠么？意劍流的戰士們還有時間鍛煉劍技么？」


  看到老教授滿意的點頭認可，梁楓受到鼓舞，繼續分析道。


  「因此，這就是導師所說的完美中透漏著不完美。意劍流的戰士們過於錘鍊自己的內心，而忽略了鍛煉外在實力，所以學生認為，他們恐怕在武道一途所取得的成就並不會太大。」


  「不錯。」老教授接話道。


  「意劍流的問題確實如此，才會導致新人們一旦踏入此門后，短時間內無法做到內外兼顧！因此意劍流的戰士們前期的成就不如力劍流，但是邁入後期，意劍流的強勢便會顯示出來。」


  說到這裡，老教授放大聲音總結，使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綜上所述，力劍流適合刻苦努力的人，對天分要求不高；而意劍流恰好相反，對天分要求教高。孩子們，你們不久后就將面臨選擇，力劍和意劍的選擇，我希望你們從現在起，就花時間好好考慮，而不到最後選擇時才臨時抱佛腳，這對你們今後的人生影響很大。」


  「梁楓，你也一樣，不久之後你的選擇，將對你今後的武道產生巨大的影響。你可要三思而後行！」


  見老教授特地叮囑自己，梁楓不由得心下一暖，莞爾一笑后，他再次站了起來。


  「謝導師厚愛，其實我已經想好了自己今後的道路了。」


  「哦？說來聽聽。」


  對這個學生越來越喜愛的老教授，見梁楓早已決定好自己的道路，老教授不由的好奇起來。實際上他可以問梁楓還有一個目的，不少學生今後選擇道路時一定會陷入迷茫，梁楓是個喜歡思考的學生，他的答案相比會對其他學生產生不錯的效果。


  「導師，我已經決定選擇意劍流了。」


  梁楓的話一出口，在場的學子們沸騰了起來。結合他們剛才所知道的知識而言，意劍流明顯對天賦要求太高，而且前期進步緩慢。事實上聽完老教授講課後，不少學生心裡卻是更加偏向力劍流。作為戰士中的第一大流派，力劍流自然有可取之處，更何況改進后的力劍流，墮入心魔的概率明顯小了太多。


  如此對比下，不選力劍流選什麼？活在當下，不才是最重要的么？


  「是的。」見同學們群情激動，涼風再次開口壓下眾人的討論。


  「我選意劍一派的原因后兩種。其一是我感覺自身的劍技已經遇到了瓶頸，意劍流的感悟天地萬物之理，可以幫我快速突破。其二就是我自己的某個想法了，我想驗證一下。」


  「胡鬧！怎麼能為了一個想法而斷送自己的前程！」


  老教授聽后不喜反怒，他實在不希望這麼一個優秀的種子，美好的前程毀在什麼無聊的猜想中。


  畢竟，機會只有一次！錯過了就很難改回來了，除非兩者兼修。但是這種情況，歷史上還從沒有人能成功。力意不容，戰士界中早已成為共識。


  「導師，是這樣的，我覺得我們戰士的戰鬥不僅僅只是較量武技的，智慧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見老教授生氣，梁楓連忙將自己的猜想說出來以求佐證。


  「智慧？說下去。」


  老教授果然對梁楓新奇的想法感染，連忙催促他繼續說下去。


  「在世人眼中，甚至包括魔法師，他們認為我們這些戰士皆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之徒。但是他們忽略了，無論是意劍流、力劍流、魔劍流，甚至是魔法師、牧師、祭祀們，無論哪個職業，在戰鬥中決定勝負的往往就是智慧！時機的把握，戰鬥的勝負，都是由智慧來主宰！」


  發現眾人都在認真聆聽自己的猜想，梁楓也不客氣，將心中所想全盤托出。


  「我們戰士不僅僅是戰鬥機器，更是戰術大師！我們的戰鬥應該根據對方的特性、環境、自身的優勢、時間甚至對方的心理等一切因素總結，來決定戰術，只要將對自身有利的優勢發揮到極致，就是不想贏都難！可以說，我們的戰術甚至已經等同於軍事指揮了。不同的是，我們的戰術指揮的是我們自身，而軍事戰術指揮的是數十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