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落寞與落魄

  我猶豫片刻，說：「如果不是開玩笑的話，為什麼你無緣無故的會送我一輛車？」


  明爺說：「你最近不是在學車嗎？」


  他伸手摸了摸車身，說，「這輛車的性能還不錯，價格也不算貴。」


  「我不要。」


  我想也不想地就拒絕了，馬蓉給我錢我還一直留著，我的要求不高，只要能開就可以，三四萬五六萬的車子，就算壞了，我也都不心疼。


  可是明爺口中這輛不算貴的車子，對於我來說就是天價了，而且無緣無故的，我怎麼能收明爺的車？


  明爺皺了皺眉，說：「這輛車並不在你名下，是屬於皇家半島的，公用的，就算你不用，夢諾姐她也要用車吧，你把車開回去。」


  可是夢諾姐有她自己的車，我是真的不想要明爺送的這輛車，我又不是必須用車，也不是喜歡車。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明爺讓人把鑰匙拿給我，我猶豫著沒接，明爺抿了抿嘴唇，說：「是我哥告訴我你最近在學車，讓我給你買車的。」


  是朗爺送的嗎？

  我下意識地又看了一眼車子，的確，雖然看起來挺好看的，但是牌子的話並不是很有名，看起來還算結實，在路上應該很安全，而且也不惹眼。


  如果是朗爺準備的，那就說得通了，朗爺一直都是這樣的，什麼都能貼心的想到。


  我突然感覺自己是雙重標準，是明爺送的車子就太貴太好不適合，是朗爺送的就很貼心……或許我對人真的是有雙重標準吧，朗爺和別人，一直都是不一樣的。


  「你真的不要嗎？」明爺看著我說。


  這回我沒有拒絕了，開口說：「我要。」


  明爺瞬間轉過臉，讓店員把鑰匙給我，這回我爽快地接了過來。


  明爺看向我，說：「走吧。」


  「去哪？」


  「試車。」


  明爺把地址給店員，讓店員把他的車開回去，然後讓我開著新車，帶他到郊外試試車。


  我帶著明爺去了上回朗爺帶我練車的地方，試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左右，我看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就開車回到皇家半島。


  明爺一路上都很沉默，一直到我下車的時候，他忽然開口說道：「為什麼我說車是我哥送的，你就願意收下？」


  明爺的話如同在我心裡扔了一個炸彈，不過我還是強裝鎮定，說：「因為夢諾姐。」


  「跟夢諾姐又有什麼關係？」明爺挑了挑眉，陰沉沉地說。


  我說：「夢諾姐說過，朗爺的東西可以要，因為他是老闆。」


  明爺嗯了一聲，不言不語，我看了一他的臉色，有點不能確定自己的這個回答會不會讓明爺起疑。


  也怪我前後太不一致了，明明明爺說的時候就一點口都不松的不要，明爺一說朗爺，我就忘乎所以了。


  過了五六分鐘的樣子，我實在坐不住了，小心翼翼地說道：「明爺，我現在可不可以走了？」


  明爺轉過臉來看了我一眼，說：「我突然想起來，我哥對你好像也挺特別的，他這個人吧，從小就特別冷，對別人冷，對自己也冷，你還記得我們頭一回見面的時候嗎？你被下藥了，當時我哥居然願意讓你靠近他身邊。」


  頓了頓，明爺用一種意味深長的語氣說道，「你知道嗎？你是我看見的頭一個抱了他還沒有被他推開的，後來他還去查了一下，還幫你報了仇。」


  原來朗爺曾經幫我報了仇嗎？我幾乎都已經忘了這件事了，夢諾姐也跟我說過已經教訓過那個老闆了，所以我也沒往心裡去。


  我聽的心裡一突一突的，完全不知道明爺是什麼意思，要說回憶往事，我可不覺得我跟明爺之間有什麼好回憶的往事。


  第一次見明爺的時候，我被下了葯，當時整個人都是一個不堪的狀態，從那個時候開始，明爺就好像挺看我不順眼的。


  後來一件件的，明爺做了很多針對我的事情，我基本上都忍了，不忍也沒辦法，明爺什麼身份我什麼身份，再後來，明爺的態度慢慢轉變，我才好過了一點。


  「嗯……我也很感謝朗爺。」我不知道明爺想說什麼，只能回了這句話。


  明爺又看了我一眼，緩緩說：「要不是覺得不太可能，我都以為我哥看上你了，不過想想他那麼高的口味，應該看不上你，這我就放心了。」


  聽見明爺的話，我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好了，現在看來，明爺也懷疑過我跟朗爺之間的關係，不過他自己又給否定了。


  明爺好像也發現了我的哭笑不得，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眼神在我身上稍微停留了一會：「行了行了，趕緊滾吧，我還得找朋友們好好聚聚。」


  聽見明爺這麼說，我稍微鬆了一口氣，連忙下車往外走。


  快走出車庫的時候，我神使鬼差一般地轉頭看了一眼，就看見明爺正站在我的車旁邊點燃了一隻煙，煙氣寥寥，遮的他面容模糊不清，忽然讓我覺得，此時的明爺，有點落寞。


  我搖搖頭，感覺自己的想法有點可笑，明爺還落寞，那我豈不是落魄了？

  我轉過頭，往電梯入口走去。


  朗爺要離開了，明爺要去鄧旭東手下做事了，可能要差不多兩個月才有個休息的時間，夢諾姐依舊忙著談戀愛。


  皇家半島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忽然讓我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一切的一切，好像都跟剛開始的時候不一樣了，不知道以後我回憶往事的時候，心裡又是什麼樣的滋味。


  像這種多愁善感的想法，很快就在我腦子裡煙消雲散了，本來嘛，日子是要一天天的過的，就算有什麼坎，天大的事情，再苦再難，也要努力的活下去啊，要吃飯，要睡覺，要活的像個人。


  在皇家半島這種地方，更是要努力地活著，公主們每天那麼努力，還不是想著多攢點錢，有朝一日離開皇家半島，也能好好的活著。


  因為皇家半島最近的生意不怎麼好，我找了酒吧和ktv的負責人和包廂領班們來想商量一下該怎麼弄好生意，我的想法是搞一天的半價活動，刺激消費。


  其實皇家半島的評價一直都很好，不過因為皇家半島一直消費都很高，賺錢的話主要還是賺在公主們身上，靠著公主拉客人和帶動消費，就是因為太依靠公主了，所以當皇家半島的公主被挖走一半之後，生意才一落千丈的。


  我跟酒吧和ktv的負責人還算比較熟的，負責人也算是領班的一種吧，不過他們負責的場子比較大。


  畢竟夢諾姐她也才一個人，肯定不能什麼都管，她就算有這個心，也沒有這個精力，所以負責人都是夢諾姐從別的地方挖過來的，還算是很有經驗的人。


  我沒有先說我的想法，而是說：「我今天叫大家來呢，是因為最近的生意不太好，大家也看見了，現在天都黑了，來的客人也不是很多，包廂的生意都還好，酒吧都空了快一半了，大家有什麼關於這方面的想法嗎？」


  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沒有人願意先說這個話。


  安靜了整整一分鐘，我沒辦法了，只好再次開口：「你們都是前輩，我呢是新人，有很多事情我看不明白，但是大家應該可以看的明白，夢諾姐不在，不過估計這幾天就可以回來了，大家有什麼想法可以說一說啊，只要夢諾姐回來了。我就去跟夢諾姐說。如果是很好的想法我們也可以試著弄一下啊，這樣等夢諾姐回來了，我們可以拿著成績找夢諾姐談談。」


  這時候酒吧的負責人開口說話了：「老闆都胡來，我們這些人有什麼辦法啊。」


  從他臉上雖然看不出來什麼，不過他的語氣里，帶著淡淡的不滿。


  我知道他不滿的原因是明爺剛剛接手皇家半島的時候，說裝修就裝修。就連夢諾姐都攔不住，那一次夢諾姐也很不滿，加上後來公主們離開，皇家半島的生意越來越不好了，大家也越來越不滿，可是沒人敢跟明爺說這個，連夢諾姐都憋著。


  我只好說：「明爺明天就走了，以後還是夢諾姐管事情，大家有想法可以說說嘛。」


  我這是在暗示以後不會再有人插手皇家半島的事情了，大家自己的地方，也就由他們自己管著了。


  聽見我的話，幾個人臉上才稍微鬆動了一點，一個比較熟的領班說：「這樣吧香菱，你突然叫我們來。我們也沒想好，給我們點時間，讓我們想想，回頭再說，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