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死性不改
當然,像不像人樣,這個真不好說。
況且他之前跑到大街上就已經足夠嚇人了,其實他本來也就不成人形了,一個眼睛瞎了,又變得跟個勞苦了一輩子的鄉下老農一樣,我不知道他經歷過什麼,但他所經歷的,肯定是特別慘痛的事情。
但是我的同情絕對不會施捨給這樣的人,快意恩仇這種事,我也是明白的,哪個傻缺會去同情自己的仇人,普渡眾生的那叫佛陀,我都巴不得他這種人全都死絕呢,那樣的話,也不會有無辜的女孩被傷害了。
什麼叫做咎由自取,現在這就是,想起以前賣酒的時候,他就想強女干我,當時賣酒的那麼多姐妹,有幾個沒有被他佔過便宜?還有一些姐妹辛辛苦苦賣酒,甚至要出賣自己,才賺那麼一點分成,濤哥和紅姐還要扣下她們的錢。
那些女孩跟我一樣都是可憐人,沒有哪個人日子能過下去的會跑到那種地方幹營生,欺負一幫可憐人,這種人不是渣滓是什麼?看著他那副吊樣子,我心裡長出了一口氣。
濤哥現在身上全都是血,頭上的頭髮好像是被硬生生的拔下來了,血肉模糊,還有一些短的拔不下來的頭髮渣子。
他臉上也是,被用刀還是什麼劃了好幾道子,沒有瞎的另外一隻眼睛也打腫了,看起來離死就差一點了。
有兩個男的正在看著他,我們進去的時候他倆正聊天呢,看見我們來了,就連忙站起來畢恭畢敬地喊:了一句,「朗爺。」
這兩人有點逗,喊完朗爺之後,面面相覷,一會又看看我,抓耳撓腮地不知道喊什麼,朗爺察意,一把摟住我,說:「喊嫂子。」
那兩個人立刻喊了一聲嫂子,弄的我有點不好意思了。
朗爺讓他們倆去外面守著,等他倆出去,朗爺瞬間變了臉色踢了濤哥一腳,聲音冰冷地說:「香菱,你想怎麼辦?」
我想了想,蹲下去,說:「濤哥,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濤哥抽搐了幾下,故意裝死,不理我,我心中冷笑,這人現在還想矇混過關,是不是當我傻?
我起身在屋裡轉了轉,在牆角發現了一枚鏽蝕的鐵釘,撿了起來,又折了回來,蹲在了濤哥旁邊,觀察了一會,只是稍微用了點力戳了一下濤哥的傷口,他就「哇」一聲尖叫了起來,哆嗦著喊饒命。
這老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用高跟鞋踩了一下他的手指又放了開來,他疼的撕心裂肺又一陣嘶叫,我故意冷笑出聲:「濤哥,我呸,不對,濤子,沒想到有今天吧?告訴我你幕後的黑手到底是誰?」
我以為濤哥是個貪生怕死的人,都這個程度了,他沒必要再讓自己受罪,沒想到他突然抬頭啐了一口血沫出來,要不是朗爺眼疾手快拉了我一把,那噁心的東西肯定吐我臉上了,我氣急剛想過去踹他兩腳,濤哥卻笑的無比開心,整張臉都扭曲著跟我說,「小賤人,想知道啊?想知道跪下來給爺吹……」
他的話還沒說完,朗爺就動了,勢大力沉的一腳踢出去,我看著都疼,濤哥被直接踢出去兩三米,蜷著身子,縮到了牆角,強烈地咳嗽著,連罵都罵不出來。
我也來氣,這個雜碎這個時候還想著占我便宜,我氣呼呼地走了過去想要拿釘子再戳戳她,怎奈緊跟而來的朗爺一把拉住了我,對著我憤怒的眼神搖了搖頭,道:「別費力氣了,免得被他趁機偷襲,我想背後那個人一定有他什麼重要的把柄,否則他不會這麼死扛著,都被折磨成這樣還不鬆口,他的嘴我們撬不開了,還是想想怎麼能出氣吧。」
我心有不甘,以前對於陷害我的人,我沒辦法報復,可是現在,我有朗爺。
混社會的,別人不會把你的仁慈當做仁慈,只會當成是軟弱,我決定了,以後誰他媽欺負我,我必十倍奉還。
不自覺地攥緊手,淡淡地思緒飛揚,我突然記起了一件事,抬眸示意朗爺給我點時間,我過去蹲在他旁邊,說:「狗濤子,你要是不說,那我就讓人把你脫光了,放到大街上,讓所有人都看看,你現在是個不男不女的東西。」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裡是有點痛快的,我就不相信濤哥連這個都不在乎。
我看見他的表情動了動,臉上那些傷口都裂開了,傷口裡流出黑紅色的血。
他嘴唇動了動,我以為他終於要說了,想仔細聽聽他要說什麼。
突然,朗爺過來又一腳把他踢在牆上。
一把拉過了我護在身後,目光冷冽地看著面目扭曲的濤子。
「朗爺,你……他剛才都要說了……」我看著被踢出去一動不動的濤哥,擔心他死了。
朗爺卻說:「他剛才不是想說話,他的腿和腰都在用力,不知道是想幹什麼。」
我聽見,愣了一下,有點后怕的抓住朗爺的手。
估計濤哥也不會說了,我心裡有點失望,我其實懷疑是瓊斯,但是她哪有那麼大的能量,想瞞著朗爺藏住濤哥,要是瓊斯能做這樣的事情,現在應該跟夢諾姐一個地位了。
「算了,他隨便你處置吧。」我轉身往外走,不想再看濤哥一眼,已經沒有意義了,他不怕死,也不要臉,那還能怎麼辦呢?
「啊啊啊啊——!」
我都快要走出倉庫了,這聲慘叫硬生生的讓我停住了腳步,身上的雞皮疙瘩全都冒出來了。
我下意識地轉身,就看見朗爺一隻手提著濤哥,另外一隻手在他胸口。
朗爺身上濺了好多血,他的臉色也好冷,跟我平時看見的朗爺有點不一樣。
這個時候倉庫的門開了,幾個男的站在外面,其中一個喊了一聲,「嫂子?」
我回過神來,嗯了一聲,覺得身上有點冷,走出去了。
外面空下了一個桌子,我就在板凳上坐下,有人給我倒了一杯熱水,我說了一聲謝謝,默默地閉上眼睛。
眼前全都是朗爺提著濤哥的樣子,還有他身上的血,我不是個怕血的人,讓我怕的是當時朗爺的表情,那一刻的他,讓我覺得很陌生。
過了一會,朗爺出來了,他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對我說:「走吧。」
接著朗爺把我送到了一個新的小區里,這裡比夢諾姐給我找的小區更加高檔,很安靜,而且進出都需要登記。
朗爺給了我一把鑰匙,寵溺地說:「你去看看你的新家吧,我下午還有事,不能陪你了,不要忘了練車,還有要小心。」
我看朗爺蠻不放心的樣子,心裡也挺不是滋味的,我親了親朗爺,看著他開車走了,然後按照鑰匙上的樓層和房間數找到了朗爺給我準備的房間。
很大,裝修的也很好看,但是我一點都不喜歡。
我發了一會呆,打算去皇家半島的時候,電話響了,我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有點眼熟,但是又記不起來是誰。
接了電話,對面傳來一個大嗓門:「香菱是吧?明天你有沒有空啊?」
聽見這個聲音我想起來了,這是那天鬧事的老闆老婆,她一直說要帶我去抓姦來著,後來就沒有給我打電話了,也不知道這次找我又是什麼事情。
「對啊大姐,我是香菱,你找我有事嗎?」
「上回不是說讓你幫我抓姦嗎?後來我一查,發現老宋他跟小三斷了,就沒再管,結果上次又有人看見老宋跟一個女的摟摟抱抱的,我這回一定要把這兩個賤人給弄死,你明天要是有空就來陪我!」
本來我不想答應的,萬一是皇家半島的公主,那該多尷尬,而且我身上的傷剛剛好,回頭幫宋老闆的老婆抓姦,再被抓一身印子,那就真的要留疤了。
我剛說我沒空,宋老闆的老婆聲音就變了,她也不揶揄了,直接問我小三是不是皇家半島的公主,我只能說不是,答應她了。
看看時間還早,我不打算一個人呆著了,就去了皇家半島。
皇家半島的客人的確是少了很多,我去到皇家半島的時候是下午六點,以前這個時候客人已經來的不少了,因為再晚去就沒有包廂了。
可是現在客人只來了幾個,公主們都在無聊的玩手機打牌。
我看見多了不少新人,有幾個還是很不錯的。
夢諾姐沒有來,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就找了幾個公主玩牌,海倫也來了,贏了我幾百塊錢。
玩了幾個小時,康納過來喊我,我扔下牌,跟他走到外面。
康納的表情十分不好看:「有幾個沒見過的老闆過來砸場子了,還打傷了一個公主。」
「怎麼回事?」現在能管事的誰都不在,出了岔子我也說不上話。
康納著急的說:「我也不清楚,夢諾姐的電話打不通。被打的那個公主流了不少血,得快點送醫院。」
「那你怎麼不把她送醫院啊?」
「鬧事的老闆不讓。」
我站住了,不再往前走,對康納說:「你先去把賴子哥叫過來,多叫幾個人,門都堵著,不過不要打人。」
康納聽我的話跑去處理了,我掏出手機,給夢諾姐打電話,我把事情說了一遍,夢諾姐有些為難的說:「我現在離的有點遠,回去要一兩個小時,你給明爺打個電話。」
我沒辦法,只能掛了電話給明爺打電話。
明爺倒是挺爽快的,說馬上就到。
我吸了口氣,然後往出事的包廂走去。
還沒到呢,就聽見一陣罵的聲音,罵的挺難聽的,好多服務員和公主都圍在旁邊看。
我過去拉了一個公主問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看見我,連忙說:「香菱姐,你來了,新來的一個ktv公主,不知道怎麼就惹一個客人生氣了,現在客人正在罵她,說一定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