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回 追憶斷愁腸(卷一)
白思雨拍掌道:「舅母太厲害了!」
司徒傑一聽白思雨的聲音,歹心驟起,對著白思雨的胸口便是一掌。
劉御煌見此,縱身一躍,擋在白思雨身前。劉御煌被掌風擊中后,頓時口吐鮮血。
司徒傑目瞪口呆,道:「劉師弟,你這是為何?」
白思雨亦驚訝非常。
劉御煌道:「掌門師兄,你我作的孽,終究是要還的。」
司徒傑道:「作孽?可笑,我作過何孽?」
張卿沅怒道:「如此冥頑不靈。」張卿沅左手出掌,擊向司徒傑左肩。
司徒傑頓時倒地,刀刃與右手的寒冰,震碎成片。
司徒傑忍痛彈腿而起,但覺冰中寒氣漸入心肺,於是奮力運功,借內力驅散陰寒。司徒傑一聲大喝,右手殘餘冰塊崩裂四射,靛影刀也隨內力飛射而出。李憐玉側身一閃,揮舞雙掌,袖中飛散出兩道冰風,李憐玉繼續舞動縴手,兩道冰風如索帶般縈迴飄蕩,頓時,一道冰風勾住飛射而出的靛影刀,李憐玉輕輕回手,冰風疾推靛影刀射向了司徒傑。
司徒傑閃躲不及,只得雙掌夾住刀尖。兩道冰風借靛影刀全數流入司徒傑體內,司徒傑瞬間成為一座冰雕,無法動彈。李憐玉雙掌平舉,掌心朝下,在胸前相互旋轉數次之後左右綻開,司徒傑身外之冰突現數道裂紋。李憐玉右掌一推,啪的一聲,寒冰碎裂,成塊墜地,司徒傑從冰中而出,內力不支,緩緩倒地。
見司徒傑已無力抵抗,張卿沅略作深思,問甄玥道:「甄醫仙,你看此人如何處置?」
白思雨道:「娘親,廢他武功吧。」
甄玥道:「不可。不到萬不得已,我實不願使毒。」
張卿沅道:「即使曾經作孽深重,但我仍望其悔改,遂貧道亦不願挑斷其手筋腳筋。」
這時,遠處傳來康百里的聲音:「為難之事,就請交由老夫來做。」
甄玥一回首,只見一顆毒針射入司徒傑體內。
眾人望向門外,康百里與秦怡走了過來。
司徒傑忍住疼痛,道:「薇兒,你,你怎麼來了。」
李憐玉望著這位氣度不凡的女子,看似有些面熟,輕聲道:「姐姐,這是何人?」
甄玥疑惑地搖搖頭。
康百里道:「張真人請放心,司徒傑身上已打入囚龍針,想必張真人與甄醫仙知道此針功效。」
甄玥點頭道:「有貴派囚龍針在體內,司徒傑功力已被圈禁,我等都萬分安心,南疆毒王為我等排憂解難,甄玥在此謝過。」
司徒傑道:「薇兒,十餘年不見,你過得可好?」
康百里道:「司徒掌門,請自重。」
秦怡道:「司徒掌門,我乃五毒教教主秦怡,我早不再是你口中的薇兒。」
秦怡走向李憐玉,輕聲道:「你是李憐玉?」
李憐玉茫然點頭。
秦怡突然從袖中灑出一片桃紅色粉末,點了李憐玉穴道,帶著李憐玉縱身飛走。
康百里道:「我雖不知教主何意,但有甄醫仙在此,老夫也無需多慮。張真人,告辭了。」
張卿沅嘆道:「五毒教向來亦正亦邪,真讓貧道捉摸不定。」
甄玥道:「我等所中之毒乃五毒教鎖雲散,藥效時間內,不能施展輕功。秦怡布下此毒只為帶走憐玉。」
楊霖浩擔憂道:「姑姑,娘親會不會有危險?」
甄玥道:「五毒教與宋國朝廷素無往來,與楊家、李家亦是沒有仇怨。此事我看還是得由司徒掌門解答。」
甄玥走至司徒傑身旁,道:「敢問司徒掌門,為何喚秦教主薇兒?」
司徒傑閉眼不答。
劉御煌捂住胸口,道:「掌門師兄,你我欠白家的該還了。快快告與甄醫仙吧。」
甄玥奇道:「你二人欠白家的?此話何意?」
劉御煌道:「此事積壓內心多年,終於到了可以說出之時。昔日荊楚鏢局一夜之間遭到血洗,與我和掌門師兄確有關係。」
白思雨怒道:「就知道你們不是好人,我要殺了你們!」
甄玥道:「思雨,讓他道完。」
劉御煌道:「當時我與掌門師兄覬覦白家沁雪劍法,於是便在夜間前去搶奪,豈知白劍虹無法交出劍譜,於是我與掌門師兄便將其打成重傷,並且拿下人們的性命威脅,怎知白劍虹仍然只是悶頭尋找,卻不曾找出劍譜交予我與掌門師兄。之後我便帶人四處搜索白劍虹侄女,望借其逼白劍虹交出劍譜與沁雪劍,可是四處搜索並未尋到。」
白思雨道:「哼!我那時早已被下人從後門送走了。」
劉御煌道:「之後我與掌門師兄無可奈何,只得打傷白家眾人以泄心頭忿恨,但是,並未殺害一人。最終當夜白家為何被滅門,實屬不知。」
甄玥道:「當夜,沁雪劍譜已被葉風盜去,大哥如何能將劍譜交予你二人?唉……事已至此,我相信你不會說謊,只可惜大哥已經過逝,臨死之前也未能告知我當夜所見。」
白思雨道:「若不是你們二人帶人打傷我全家,之後他人怎能趁火打劫。」
劉御煌道:「思雨你所言甚是。」
劉御煌從衣中掏出沁雪劍譜,道:「這本劍譜你拿好,以後多虛心向尊師討教。」
白思雨道:「莫非你便是教我劍法的黑衣伯伯?」
劉御煌不言,咬舌自刎。
門外吹進一股悲涼之風。
甄玥沉默片刻,道:「思雨、霖浩,你們先跟隨師父返回縹緲觀,娘親即刻前往五毒教,之後再回觀中。」
張卿沅道:「甄醫仙一路小心。」
甄玥心中念道:「若真如劉御煌所言,白家眾人究竟是被何人所害?莫非當夜在司徒傑與劉御煌之後再有他人來到荊楚鏢局?」
甄玥搖了搖頭,徑自飛向五毒教。
秦怡將李憐玉帶回五毒教紫霧閣,命康百里在外守候,不準任何人入內。
秦怡解開李憐玉穴道,道:「憐玉,隨我進來。」
李憐玉頗感迷惑,略帶擔憂地隨秦怡進入寢房。
秦怡指著牆上的畫像,道:「這是我十六、七歲時的畫像,你看,真與你頗為相像。」
李憐玉想到方才第一眼見到秦怡時,便覺似曾相識,道:「敢問教主你,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