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進宮做校書侍女
大內裏倒是歌舞升平。
皇帝貶了蘇語煥的官,現在就盼著邊疆能安定些,他好將蘇語章手裏的兵符給拿回來。
宮裏的樂姬新排了一曲武陵春,進獻給了皇帝,很是合他的心意。
看著那些個腰肢細軟的女子,皇帝便有些心猿意馬了。
“陛下,聽說蘇大人病了,家裏叫了郎中在看呢。”內監說道。
皇帝不眨眼的盯著麵前的舞姬:“那蘇緒文呢,可從軍營裏回去了?”
他自是不關心蘇語煥的死活,隻關心蘇緒文會不會成為下一個蘇語章給自己造成威脅。
內監搖了搖頭道:“回陛下,並未。”
“這小子當真是不孝順。”
皇帝移開了視線,不滿的撇撇嘴,可既然蘇家沒別的動作,看來光貶官還不夠,他嘖了一聲,開始嘀咕起來。
末了開口問道:“蘇語煥還有個女兒是不是?”
“回陛下,還有個女兒,叫蘇芳虞,正值妙齡。”
皇帝眉毛一條,笑意盎然:“明日傳旨下去,要蘇芳虞進宮當皇後的侍女。”
他記得從前在宮宴上麵見過那個蘇芳虞,雖不比蘇笙歌那般的明豔動人,卻也是個美人胚子。
二人又是堂姐妹,還是有些相似的,皇帝想著既然如今得不到蘇笙歌,便是要了她姐姐,也是不錯的。
這偌大的後宮,皇後哪裏會缺侍女,說是侍女不過是尋一個入宮的由頭罷了。
內監看皇帝的神情,知道陛下是看上了蘇家的女兒。
先進宮為皇後的侍女,之後找機會寵幸,納入後宮。
還能以此來要挾蘇家。
有蘇芳虞在手裏,蘇語煥如何能不盡興聽命,那便是任人擺布了。
第二日清晨。
今日是休沐並不早朝,可也是蘇語煥第一日去禮部的日子。
吳氏替蘇語煥整平衣襟的褶皺,看著那身綠色的官服內心便是一陣心疼。
旁人都是升官榮休,她家官人倒好,勤勤懇懇的一輩子,反而落了這麽個結果。
更衣之後,吳氏端來了桌子上麵的湯藥:“老爺,快將藥給喝了吧。”
晾了一會,如今溫度正好,昨日裏蘇語煥頭風難忍,郎中看診到了半夜,蘇語章還過來,二人說了好一會的話。
蘇語煥一言不發,將那碗藥喝的一幹二淨。
吳氏的眸裏滿是擔憂,呢喃道:“好不容易今日休沐,何苦一大清早就去呢?遲些去也無妨的。”
“今日是第一日去禮部,早些去看看有什麽要交接的公務,省的耽誤事情。”
蘇語煥便是這般一絲不苟的人,卻平白無故的被貶官,吳氏是滿腹的委屈,替自家老爺抱不平來。
“老爺,夫人,有天使到了。”
夫婦二人對視一眼,這昨日才傳了聖旨來,怎的今日有有大內的天使來?
縱使心中有疑惑,夫妻二人也不敢怠慢,起身出去迎接。
不是昨日那位內監,手裏也並未有聖旨,蘇語煥心下猜測,約莫是有口諭吧。
那個內監倒是個笑眯眯的好模樣,開口便是賀喜:“恭喜蘇大人和蘇夫人啊。”
蘇語煥不明所以,不知道這喜從何來。
“令嬡端賴俱佳,得陛下賞識,著去皇後宮裏當校書侍女。”
蘇語煥呼吸一滯,眼前一黑,當場就昏了過去。
“老爺?老爺!快,快去叫郎中來!”
吳氏急忙去扶,掐著蘇語煥的人中。
天使站在旁邊也慌了心神,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前廳裏頓時就亂做了一團。
蘇笙歌是在軍營裏得到消息的,原本是隨爹爹一起去看看堂兄的,誰知剛到軍營裏就得知大伯被氣暈了的消息。
傳話的小廝也是的著急的說不清楚,在回府的馬車上才把原委給講明白。
“老爺今日要去禮部,還沒出門宮內就來了天使,要大房的大小姐進宮去給皇後當校書侍女,老爺一聽就暈了過去。”
“主母立刻尋了郎中,如今天使還在院子裏呢。”
蘇語章一巴掌拍在了榻上,嚇得那個小隋一個激靈。
“簡直是欺人太甚!”
什麽勞什子的校書侍女,便是個明眼人都知道皇帝的賊心思。
“皇帝這個老不羞的,自己都要四五十歲的年紀了,竟然將心思打到了蘇芳虞的身上!”
小廝驚恐地瞪大雙眼,恨不得當場就跳下馬車,權當自己沒聽過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蘇笙歌的咳了兩聲,蘇語章才掃了那小廝一眼,小廝立刻垂首。
待父女二人回到蘇家的時候,蘇語煥已經醒了過來,不顧吳氏阻攔,非要下床親筆寫下辭呈遞過去。
“這是微臣的辭呈,煩請公公帶回宮中。”
“小女才疏學淺,沒有進宮的福分。”
蘇語煥將辭呈給遞了過去,天使楞在了原地,好半晌才支支吾吾的道:“你……你這是違抗聖旨!”
蘇語煥不言語,下頜緊繃成了一條線,雙眸好似能噴出火來。
雖是忤逆的舉動,可皇帝竟然要蘇芳虞進宮,便是吳氏也沒有去阻攔。
雙方僵持著。
“若是勞動不了天使,那我便親自進宮將這辭呈給遞上去。”
蘇語章大步流星的走進來,帶著滿身的怒火,直勾勾地瞪著那位太監。
蘇語煥是個芝麻小官不打緊了,可蘇語章是手握重權的將軍,那個天使急忙低頭,將那辭呈給接了過來,低聲道:“蘇將軍,奴才這是好心提醒蘇大人。”
“陛下見到這封辭呈定然還是要動怒的,保不齊到時候還會牽連蘇家。”
蘇語章冷哼一聲:“我家的事情,就不勞煩天使操心了。”
天使氣的嘴角抽搐,最後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拿著辭呈拂袖離去。
緊接著傳來一聲驚呼,蘇笙歌回眸,瞧見蘇語煥生生的吐出一口血來。
“大人這身子,可不能再動氣啊,如今用銀針和藥吊著,需要靜養,若再是動怒,是要落下病根的。”郎中語重心長的道。
蘇語章連連點頭稱是,送郎中去抓藥煎藥。
屋內,吳氏伏在床邊哭成了個淚人,蘇芳虞在一旁雙眼紅的像是兔子,從軍營裏趕回來的蘇緒文大汗淋漓,看著這一場景,一時間挪不動步子。
還是蘇笙歌注意到了門前的堂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郎中剛走,大伯是氣急了,要好好靜養,哥哥去勸勸大伯母吧。”
便是那哭聲,就是聞者傷心觸動,此事還瞞著祖父和祖母,兩位老人家若是知道的話,隻怕不比大伯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