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其樂融融

  長輩開了口,眾人依次落座。


  他們兄弟幾個團團坐在祖父祖母的跟前,幾杯酒下肚,話匣子就跟著打開了。


  “都說西北的風沙折磨人,我以為小侄女是被你嬌養著才這般,怎的三弟也比從前壯實了?”二伯蘇語煥說著打趣的話來活躍著氣氛。


  怕這個話茬子落到地上,自己那悶葫蘆的老爹接不上,蘇笙歌剛打算開口接話,破天荒的,蘇語章朗聲笑道:“弟弟我若不多吃些,如何有力氣騎射啊?”


  “三伯說的可是呢,笙歌妹妹看著身子骨瘦弱,可不費吹灰之力就將我那三石的弓給拉開了!”蘇緒文迫不及待的附和起自己偶像的話來,說這話,雙眼都有了光亮。


  蘇語章的笑容更是爽朗,聽到旁人誇獎蘇笙歌,比自己得了封賞還要高興,他大手一伸,拍了拍身旁蘇笙歌的肩膀,十分自豪的道:“她在邊塞,用的可是四石的弓箭。”


  蘇笙歌略微揚眉,虧得他還擔心這場飯局尷尬,沒想到蘇緒文是個這麽好的捧哏。


  有蘇緒文在,加上蘇晴雪這麽個小開心果調節氣氛,哄的連祖母都笑聲不斷。


  蘇芳虞輕輕地碰了碰蘇笙歌的胳膊,低聲道:“哥哥一直視三伯為偶像,如今是見到真章,看他眼睛都要冒星星了。”


  聞言,蘇笙歌忍俊不禁,姐妹二人齊刷刷的看向了蘇緒文,繼而相視一笑。


  蘇笙歌早就知道蘇緒文的心思,唯一擔憂的就是大伯那關。


  這桌飯是其樂融融的,唯一格格不入的便是柳姨娘和蘇蔚兒。


  她二人在角落裏,好似外人一般。


  人雖在這張圓桌上,可無論如何都融不進去。


  柳姨娘麵上仍舊掛著笑,拿筷子給蘇蔚兒布菜。


  蘇蔚兒右手拿著筷子,桌子下的左手卻是用了十足的力氣,指甲都深深地嵌進了手心裏麵。


  耳邊皆是蘇語章對蘇笙歌的誇獎。


  她也是他的女兒。


  隻因為是不從不同娘肚子裏出來,她就活該受這樣的氣嗎?

  憑什麽?

  老天憑什麽要這麽作踐她?!


  砰地一聲,蘇蔚兒突然站起了身子,眾人一驚,紛紛側目,誰知後者像是沒有注意到旁人的目光一樣,若無其事的走到了蘇語章的身邊,親手給他布菜。


  “爹爹,這道珍珠海米芙蓉湯,是姨娘親手為您做的,還請您嚐嚐吧。”蘇蔚兒的位置與蘇語章並不相鄰,即便是想布菜,同下人說一聲也就是了。


  可能偏偏從座位上走下來,跑到蘇語章的身邊,用一副儒慕的神情盯著蘇語章。


  蘇語章對上蘇蔚兒的視線,眼神略有猶疑,他對這個女兒是沒什麽意見的,隻是父女這麽多年第一次見麵,不知該如何親近對方。


  但對柳姨娘,心中卻是厭惡的緊。


  “蔚兒費心了,隻是為父不喜喝湯。”蘇語章隻應了一句,接過那碗湯之後,放到了一旁。


  “蔚兒不知,叫父親為難了。”蘇蔚兒有些局促不安的低下頭,又為蘇語章夾了一些旁的菜,得了幾句安慰後,方才回到座位上。


  好在,除了這個小插曲之外,整頓飯局下來並無其餘不妥之處。


  這頓飯足足吃了一個時辰,那三兄弟卻還是意猶未盡,讓人將席麵挪到了後院之中,二伯還興致勃勃的讓人拿了些好酒過去。


  躍躍欲試想要跟著過去多和偶像接觸的蘇緒文,生生的被大伯母給摁了回去。


  “你三伯風塵碌碌,可別去煩他。”吳氏教育道。


  蘇緒文手握成拳,爹爹兄弟三人又不是去書房商議要事,可是去後院飲酒的啊,他怎麽就叫煩三伯了呢。


  看出蘇緒文的悶悶不樂,蘇笙歌開口安慰道:“哥哥別急,爹爹此番回京還帶了軍隊,就在城外駐紮,得空了我帶你去軍營裏麵。”


  蘇笙歌自小是在西北長大,對於軍營更是熟悉的不得了,不用猜也知道這次回京父親帶了哪些人回來,定是相熟的叔叔伯伯們。


  聽到軍營二字,蘇緒文一下子就來了精神,可也沒忘記提防自己的母親,悄聲道:“好妹妹,可別讓我母親知道。”


  蘇笙歌拍拍胸脯,讓堂哥隻管放心就是。


  許是今日三叔回來高興,蘇晴雪拉著兩姐妹的手,提議今夜一起入睡,對這個小妹妹,二人無有不依的,就這樣被她拉到了自己的院子之中。


  也幸虧臥房裏的床夠大,容納三個姐妹完全不是問題。


  丫鬟早早地就備好了沐浴的東西,三人一起進了浴池之中。


  “妹妹今日點的是什麽香?之前從未聞過。”蘇芳虞好奇道。


  “是新得的密浮香,已經讓人送到姐姐的院子裏去了。”蘇雪晴這裏新奇的玩意最是多了,便是有什麽奇珍異寶都不稀罕了。


  幾人說了幾句,蘇雪晴突然抓著蘇笙歌的胳膊,關切道:“姐姐這幾日到底是去了哪裏啊?害的我們好擔心呢。”


  心裏咯噔一聲,真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蘇笙歌心裏想著要如何地糊弄過去,反倒是身邊的蘇芳虞先開了口:“笙歌那裏不是還有個醫館嗎,想必是那裏有事。”


  “對,那邊有些急事要處理。”蘇笙歌順著話茬道。


  蘇雪晴也不是心眼多的人,並未起疑,此事也就含糊過去了。


  洗漱之後,就鑽進了被窩之中,說起了八卦來。


  “姐姐你可不知道,那天那個粉色衣裳的女子,家裏是個四品官員,這回丟了好大的人,回去就被罰跪祠堂了。”


  她故意挑釁在先,蘇笙歌聽了也不覺愧疚。


  “先前那些個不長眼的,老拿姐姐字不好說事,如今姐姐拿了魁首,可沒人敢說嘴了。”


  “對了,說來也是稀奇,隔壁院子那個,前兩日衣衫襤褸的回來,今日姐姐看到沒有,臉上還有印子呢,也不知道是誰傷了她的臉。”


  說道蘇蔚兒,蘇笙歌的臉上才有了顏色,卻也是嗤笑。


  “她臉上的傷是怎麽來的?說來也是怪哉,她平日裏一慣是裝可憐的,每每都是雷聲大雨點小的,怎的這次受了委屈反倒安靜起來了?”蘇雪晴狐疑道。


  明白其中緣由的蘇笙歌輕聲道:“那就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唄。”


  說來今日見麵,倒是沒注意她臉上的傷痕,看來自己那天下手不是太重。


  嘖,當真是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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