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怨偶天成
張夫人的臉上,沒了往日的笑模樣,她看著從小就服侍在自己身邊的嬤嬤,開口說道,“從今日起,你就不要再貼身伺候我了。”
“小姐,不可啊。您是老奴一手看著長大的,老奴不能在這個時候,棄您而去啊。”嬤嬤的哭喊,帶著真情實感。
張夫人感歎於,嬤嬤對自己的真心實意,但卻不想讓嬤嬤,臨到年老之際,還要因為自己,而遭受病痛的襲擊。
“我也沒想讓你離開我身邊,隻是在我病好之前,我的貼身衣物,你都不要再碰了,這對你我來說都是好事。”
看著張夫人眼神中帶著的倔強,嬤嬤終於不再吭聲,一主一仆就這麽安靜了下來。
過了片刻後,沉浸在悲傷情緒中的嬤嬤,終於想起了這一切事件的罪魁禍首,眼神中不由得帶上了幾分凶光。
“小姐,您招了這麽大的罪,都是因為張良,老奴這就派人把他抓回來,定要讓他生不如死,才肯罷休。”嬤嬤憤恨出聲,連夫人都不願意叫了,顯然從心底裏,已經不承認張良這個姑爺。
並且話音剛落,她撒腿便朝著門外走去,卻被身後的張夫人攔了下來。
“小,姐都這個時候了,難道您還對這個畜生,心懷愛意嗎?”嬤嬤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自家小姐。
“你是說你從小到大,這麽多年。一直以來都被老爺夫人,當做掌中之寶,何曾受過這樣的罪?如今卻被這畜生過了一身的髒病,你還要攔著老奴,不給他一點教訓嗎?”
嬤嬤被張夫人態度,急得直拍自己的大腿,生怕張夫人一時心軟,就饒了張良這個畜生。
“嬤嬤這說的是哪的話。”張夫人略顯寡淡的臉上,流露出了幾分殺機與冷意。
“他欺騙我在先,害我染病在後,我怎麽能夠輕易放過他?你知道的,我這輩子最恨別人騙我,背叛於我,偏偏他這兩樣全都做了,我若是就這麽輕飄飄的放過他,也對不起這麽多年以來,父母對我的教導與養育。”
張夫人慢慢捏緊了椅子上的扶手,那隻沒有半點繭子,被養得瑩白如玉的手指,此時骨節泛白,指甲斷裂,殷紅色的血珠,順著那玉蔥似的指尖,滴滴滑落,在地上開出血花來。
“我會讓他知道背,叛我的下場。”張夫人淡淡的開口說道。
嬤嬤看著丈夫的那落血的指尖,想也未想,便直接拿著手帕撲了過來,將張夫人先前的交代,全部忘在了腦後。
“您生氣會生氣,怎麽能夠傷害自己的身體?老奴這就為您去請大夫。”說著嬤嬤便要走,卻又一次被張夫人攔了下來。
“不過是受了一點皮外傷,不礙事,拿點藥膏塗一塗就好了,隻是你一會兒切記要去洗手。”張夫人不由得開口叮囑道。
“還有你派上信得過的人去查一查,張良在外麵,究竟是怎麽得的這髒病,他到底有了多少女人?”張夫人漆黑的雙眸中,閃爍著幾道暗光。
此時剛被女人哄出來的張良,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
她正滿心歡喜地,坐上回家的馬車,心中思量著,如何將女人順利的接近府中,給她肚子裏尚未出世的孩子,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
還在書院中,拿著書本,念著知乎者也的蘇笙歌,想來也是沒有想到,自己找的女人,竟如此心狠手辣,將事情做到了這種地步。
好不容易聽到鍾聲響起,夫子拿著書本,意猶未盡的,從屋子裏走了出去。
蘇笙歌看著夫子離去的背影,一下子趴在了桌案上,被荼毒後的腦子,此時一片空白。
過了不知多久,蘇笙歌趴在桌子上,重重地喘了一口氣。回過神,才發現蘇雪晴和蘇芳虞,正捂著嘴巴看自己,偷偷的笑著。
“你呀你,我真是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樣懼怕讀書的女子,寧可在外麵跑上幾圈,也不願意背一段四書。”
蘇芳虞伸出手指,點了點蘇笙歌的腦門,開口取笑她。
“可能是我的腦子,都用來習武了吧。”蘇笙歌笑眯眯的自嘲了兩句。
姐妹三人又閑聊了幾句話後,便聽蘇芳虞開口說道,“霜語今天又沒來書院,我剛剛去夫子那裏打聽了一下,聽不說霜語已經病的起不來床,所以我打算下學之後去瞧一瞧,笙歌可要與我同去?”
聽聞柳霜語生了病,還病的頗為嚴重,身為柳霜語的好友,蘇笙歌怎麽可能拒絕,去探望對方的提議?
這一次蘇笙哥幾人一進柳府,便瞧見柳府當中氣氛不對,柳霜語身邊的貼身丫鬟,更是愁眉苦臉,瞧著一副隨時隨地,都能哭出來的模樣。
各等姿態,看得叫人心驚的同時,也心生疑惑。
“我記得前幾日,柳姐姐還身體康健,怎麽一晚上的功夫,就生了重病,下不來床了?”蘇笙歌開口詢問道。
那丫鬟記得蘇笙歌,前些日子來開導過自家小姐,因此對蘇笙歌印象頗深,見到過的人是蘇笙歌,也願意強撐著表情,多說幾句話。
“我們家小姐這得的是心病,可不是來的又急又嘛!”那丫鬟憋了憋自己的嘴唇,眼中竟然含著一包淚來。
“笙歌小姐,我們家小姐最聽你的話了,你再幫我們勸勸她,可千萬別再折磨自己的身體了。就是鐵打的人,也經不住這樣的折騰啊。”
那小丫鬟一邊擦著自己通紅的眼眶,一邊拜托蘇笙歌,這般架勢,讓蘇家三姐妹,麵麵相覷,一時間,臉上都帶上了幾分嚴肅之色。
能讓這小丫鬟急成這樣,怕是真的病得不輕。
就在三人思索之際,那小丫鬟將蘇笙歌等人,帶到了柳霜語的房間。
一進房門,便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藥味,房間的窗戶緊閉,雖有些許的光亮透進來,但看著被重重帷幔,遮擋著的床鋪,哪怕沒有躺進去,三人也感到了一抹窒息之感。
“把窗戶打開一些吧,散散屋裏的味道,不然沒病也要悶出病來了。”蘇雪晴一邊用手扇著鼻子,一邊開口說道。
那小丫鬟臉上,露出了幾分為難之色,小聲的開口說道,“我家小姐現在正病著,怕是吹不得風。”
聽到這般委婉的拒絕,蘇雪晴雖然臉上不好看,但心中知道,對方也是為了柳霜語著想,因此便也沒有發火,隻是解下了腰間的香囊,放在了鼻尖清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