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將至（四十八）
「話說回來，你們有沒有覺得怪異？」
在即將開打的時候，李牧突的這樣小聲問了一句。
「什麼？」
一個女聲，這樣的反問了一句，短短兩個字，但聲音卻將『你這樣的白痴覺得怪異的東西一定都是些細枝末節的小東西』這樣的嘲諷，傳達的一清二楚。
百里藍空通常不會用語言進行回答，而李林霖回答李牧的話也不會是這個語氣，所以說話的只能是韓柏了……
「我們應該是在進行很嚴肅的，與我們自身性命息息相關的戰鬥吧？但你們不覺得，剛才那一會兒所發生的，氣氛有些太過於輕鬆了么？」
無暇去計較韓柏的語氣，李牧盡量的讓自己的語氣顯得一本正經，以表示他在問這句話的時候，真的是很嚴肅。
「這麼說起來的話……」
這一句依然是韓柏回答的，並且少見的，語句中並沒有添加任何的嘲諷語氣，反倒像是想到了什麼重要的事一樣，變得認真起來了。
「經你這麼一說，雖然以往在做任務的時候，大戰之間的休息期，也會試圖去放鬆一下氣氛，但像剛才那樣的情況，倒確實是沒有發生過……」
說到這裡的時候，韓柏猛地住嘴不言，抬起頭，驚恐的瞪大了雙眼的看向李牧。
「果然！是因為我們之中有了你這個逗比！」
原本，對於韓柏能不能想到什麼還有所期待的李牧，看著韓柏突然住口不言，驚恐認真的看著自己，還以為又是什麼因為自己那詭異到莫名其妙的身份所引發的，內心緊張的不行，但沒想到，聽到的卻是韓柏這樣的一句話，頓時吐血三升。
「切！」
看著李牧一臉受了嚴重內傷的表情，韓柏嘴角勾起一抹從視覺效果來說確實很好看，但對於李牧來說卻只能感受到滿滿嘲諷的弧度。
「你以為只有你所經歷過的這些，才算是與性命息息相關嗎？別搞笑了！在你不知道的地方，甚至就是現在，也一樣有很多人正在賭上性命的戰鬥著！」
「就連剛剛死去的那幾個人，在你看來，或許他們是壞人，是想要殺死你的反派，但在他們沒有接到這個倒霉的任務之前，他們也是拼上性命的在為了保護這個世界而戰鬥著！」
「但那又怎麼樣呢？當他們接到這個任務，當我被卷進來，他們不會因為過去曾一起並肩作戰過而放了我，我也不會因為過去曾並肩作戰過就放棄抵抗的任由他們殺掉！」
李牧的話，彷彿一點火星，點燃了韓柏心中的火藥桶，那些原本已經藉由一小段輕鬆時間而通過自我調控壓到心底深處的東西，再一次的泛了起來。
「你以為那是歡快的放鬆嗎？那只是用繃帶將傷口層層的纏起來，不讓外人看到的偽裝罷了！你這個白痴！」
僅僅是因為自己覺得剛才那段時間有些與氣氛不太搭調，而問了一句話的李牧，被韓柏這劈頭蓋臉的一通數落給砸的分不清東南西北，而最關鍵的，卻是他並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句話引得韓柏發了這麼大的火……
而且，就連自己的妹妹，李林霖都沒有來幫自己說上哪怕一句話……
「兩位前輩真是好雅興，現在還有閑心在這裡聊天。」
在李牧還沒有完全搞清楚，自己到底是哪句話惹怒了韓柏的時候，那邊的五個人，已經全部都站了起來，其中一個看起來就像是小白臉的傢伙，站在隊伍的最前面，這樣對著韓柏和百里藍空說了一句。
「沒想到，果然是你啊……」
在對著韓柏和百里藍空說完之後，那個小白臉，又轉過頭，看著李林霖，臉上露出連李牧都不自覺升起『啊真好看』這樣想法的笑容，溫和的說了一句。
「我倒是覺得，你早就在期待著這一天了。」
和那小白臉面上和煦的笑容不同，李林霖臉上並沒有多少笑意，就連聲音也是頗為清冷。
「還是這樣冷淡啊，不過也是，像你這樣的備受矚目的大人物，又怎麼會與我這樣的小人物有所交集呢？當初的一切，其實不過是場夢吧？」
小白臉面上仍然在笑著，即使是在自怨自艾的時候，面上的笑意也沒有絲毫的減輕，但話語中的那種悲苦心酸的感覺，卻反而因為這笑容的搭配，而更加具有侵入人心的力量。
「在未踏入『人之境界』之前，還是彼此剋制的能力，在進入『人之境界』之後，卻是天差地別，就好像醜小鴨與普通的鴨子，就算小時候都一樣，但終有一天，天鵝是要飛上天的，而鴨子就只能在泥塘中仰望……」
小白臉仍舊在這樣的說著，但手底下也沒有絲毫的放鬆，手指鐵畫銀鉤般在虛空中畫下幾筆之後，場中的地形頓時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兩面縱橫交錯的牆壁，配合著腳下地面的轉移，僅僅就在小白臉手指滑動幾下的時間裡，就將李牧等人，徹底的分割開了。
「霖子！」
在地形剛開始發生變化的時候，李牧便朝著李林霖沖了過去，想要抓住李林霖。
但地形變化的速度遠比他的移動速度更快，最終，他所觸摸到的，不是李林霖的手，而是冰冷的牆面。
「你的能力，是肉體強化，而我的能力，就用你那強化過的肉體，好好的感受一下吧……」
在李牧試圖砸穿牆壁去尋找李林霖的時候，一個不陰不陽的聲音，卻在李牧身後不遠的地方響了起來。
而伴隨著聲音一起傳到李牧這裡的，還有一陣非常怪異的波動。
像火一樣燃燒著的外形，但給人的感覺卻是凍徹骨髓的冰冷。
「我現在可沒有時間去玩這樣無聊的遊戲！」
心裡非常清楚，在沒有打倒這個人之前，自己是無法砸穿這由能力所構成的牆壁去到李林霖的身邊，李牧二話不說，無盡的黑色火焰從手中噴出，盡數附著在大傘上，朝著那人就沖了過去。
「你沒有機會的……」
在李牧試圖砸穿牆壁去找李林霖的時候，李林霖和那個小白臉，站在一個被分離出來的區域中，氣氛相對而言還是比較和諧的。
「我們，可是為你的哥哥，準備了一份大禮，那即便是『地之境界』強者都會心驚的超速必殺能力……」
小白臉，這樣的說著，嘴角帶著愉悅的笑意，滿是瘋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