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怒責嚴氏
凌湘兒忽然向旁邊的柱子撞過去,速度之快讓眾人來不及反應過來!
「湘兒!」嚴氏的悲戚聲響震了破廟的夜空。許多人都別過臉去不忍看這血腥的一幕,然而預料的撞擊聲沒有響起。在場時刻注意著凌湘兒的除了嚴氏,還有將凌湘兒視如己出的墨。凌湘兒速度雖快得驚人,卻還是比不上武功高強的墨。就在她的頭快要撞到柱子上的前一秒,墨穩穩將人抱在懷中,卻還是被凌湘兒不要命力度撞得內臟一震翻湧,墨順勢將凌湘兒的睡穴點了。凌湘兒只覺得眼前一黑,身子一軟,便失去知覺倒在墨的懷裡。
風舒安與嚴氏此時才鬆了一口氣。
凌湘兒絕對不會無故尋死的,除非……原氏肯定對她做了什麼!
風舒安犀利的眼神直直射向原氏,凌寒寒早趁著方才眾人被凌湘兒吸引的間隙跑回了原氏身邊。
「你不守信用!」風舒安的手早已握成了拳頭,那額頭微露的青根昭示著她的憤怒。
原氏只是諷刺地一笑:「我從來就不屑做光明磊落之人,要怪就怪你,明明不懂這京城的遊戲規則,卻硬是要摻一腳進來!我們走!」
「想走?!沒那麼容易!」墨將手中的凌湘兒交給嚴氏,便要動手,卻被風舒安攔住了,「小……舒安?」
「讓他們走!」風舒安的語氣不是商量,而是命令。墨雖有不甘,卻也不感違逆她的旨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原氏帶著凌寒寒離去。
「舒安!你為何要放他們走?我的湘兒被他們害得如此慘你沒看見嗎?!你有沒有良心!!」嚴氏看著墨竟然聽風舒安的話,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到原氏他們影子也不見了,便開口大罵。
風舒安冷冷地看了一眼嚴氏,那眼神,冰冷得讓嚴氏不寒而慄。
「落純。」墨忍不住開口,一出口便是苛責的語氣。
連墨都不幫她,嚴氏頓時不滿掩蓋過了對風舒安的害怕,挺著胸膛理直氣壯地說:「我有什麼說得不對嗎?!是你外甥女太過分,口口聲聲說會幫我們,說得多響亮。實際呢?我湘兒受了那麼大的委屈,她幹什麼了?就這樣放他們走了!!!風墨!你別扯我,我就要說,說到底還不是怕事?如果不是你信誓旦旦的保證,我會帶著湘兒他們來元都?用的著受這苦!風舒安,我今天告訴你,你若是不幫我湘兒討回公道,我就……」
「就怎麼?殺了我?」風舒安淡淡地瞥了嚴氏一眼,也不理會她的謾罵,「舅舅,快帶湘兒回去找女醫看看。」
看著風舒安不屑與嚴氏計較的模樣,一臉地羞愧,從嚴氏懷裡抱過凌湘兒,也不再理會嚴氏,便帶著凌湘兒回去。
「水沫兒,我們也走吧!」風舒安吩咐道。其餘人便跟著離去,沒有人理會頤指氣使的嚴氏,氣得嚴氏直跺腳,口中一直怒喊:「反了!反了!」卻還是追著風舒安跑了上去。
次日早,風家宅院。
正廳內,風舒安與墨還有嚴氏一同用著早飯。
「湘兒的情況如何了?」風舒安昨晚一回府便去休息了,連續幾日的奔波已經讓她疲憊不堪,加上她如今懷有身孕,自然不能陪嚴氏他們熬夜。況且有墨在,凌湘兒的事也不用她操心。
「昨晚女醫來看過,已經確認了,那原氏的確又派人將湘兒凌辱了!」墨一臉的痛心與悲憤,若不是殘存的理智告訴他不能壞了大局,他早就去取了那原氏的項上人頭。
嚴氏也是一臉的疲憊,顯然是整晚沒有怎麼睡,她面前擺著的白粥都沒有動過得痕迹,怕是傷心得吃不下飯。
聽完墨的話,風舒安拿著勺子的手微微頓了頓,卻是沒有停下,沉默地吃完了一碗白粥,又用了些點心。嚴氏見狀,更是不滿了,冷嘲熱諷道。
「我的湘兒都已經這個樣子了,你還有心思用早飯?」
風舒安正將一枚桂花糕送進嘴了,聽著嚴氏的指責,也不生氣:「嚴姨是覺得,我吃不下飯,就能挽回湘兒所受的傷痛嗎?既然不能,不如好好保存力氣,想想如何替湘兒報這個仇。」甜膩的香氣在嘴裡融化,風舒安只覺得桂花糕落肚的那一刻,胃裡忍不住翻騰,當即便將嘴裡剩下的桂花糕吐了出了,緊跟著一陣乾嘔。
墨可不知道風舒安懷孕了,只覺得她是身子不適,緊張得不行:「可是哪裡不舒服?水茉兒,快去請大夫!」
「不用!」風舒安暫時還不想被包括墨在內的其他人知道她懷有身孕的事,「可能是嘴貪,吃得太急了。」
見墨還是不放心,風舒安連忙轉移了話題:「好了,我吃飽了,我去看看湘兒。」
「舒安。」墨突然叫住了她。
「恩?」風舒安的腳步停了下來,「還有什麼事嗎?」
「湘兒的事情……」墨猶豫了下,按理說主子的想法他不應該隨便過問的,可他實在是擔心湘兒,更怕她醒來受不了刺激再尋短見,「你有什麼打算?」
可還不等風舒安開口,嚴氏便怒視著她插話:「墨郎,你問她幹什麼,舒安根本就無意幫我湘兒,既然如此,我也不想你為難。湘兒的冤屈,我這個做娘的,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替她討回公道!從今以後,我凌家的事不用你們管了!」
「落純,你這又是何苦?」面對嚴氏的無理取鬧,墨一臉的無奈。
「討?如何討?怕就怕,就算你拼了這條命,也替不了湘兒討回公道吧?」風舒安對嚴氏已經完全失去了耐心,連在墨面前做樣子也不屑了。
「湘兒是凌向陽的女兒,我去跟他說湘兒的遭遇,讓他看清原氏這個賤人的真面目!湘兒畢竟是他親生女兒,我就不信,他會坐視不理!」嚴氏一幅主意已決的樣子,讓墨也忍不住失望地搖了搖頭。
「落純.……」
「嚴姨,你說湘兒是凌向陽的女兒,那原氏同樣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只要原氏一口咬定湘兒不潔,讓凌向陽派人驗她的身,到時你說凌向陽會不會幫一個清譽盡毀了女兒?他十五年前能拋棄你們母子,十五年後同樣也能為了原氏不認你們,他肯認墨軒已經是最大的讓步。若是讓他知道他有一個早已被人凌辱的女兒,無論湘兒受了多大的苦楚,她不潔是事實,更是官場同僚打壓他最好的借口,你說,這樣一個敗壞家門聲譽的女兒,他會不會要?別說認回湘兒,他不找人殺人滅口已是最大的仁慈。」風舒安字字在理,女子的聲譽何其重要,特別是在高門官家,身子不潔的女子除了常伴青燈古佛,還有什麼出路?無論多麼受寵的女兒,只要被人凌辱了,她的這一生便完了,只能成為家族的犧牲品。
「你!你——」嚴氏被風舒安的一席話氣得說不出話來。
「嚴姨我也明白地告訴你,只要湘兒在一天,她就是原氏打壓你們的最佳資本,沒有我們幫你,你還想鳴冤?能保命就該知足了!」風舒安毫不畏懼地與目呲欲裂的嚴氏對視,最後不屑地眨了一眼,轉身欲要離去,卻不想看到的是一身白衣睡袍的滿臉淚痕的凌湘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