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她決不能留
次日早晨，永和宮。
二公主宇文靜琪和四公主宇文玲淑正在永和宮給皇后宇文如穎請安。
「靜琪昨日聽聞，皇上認回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還親自賜名鍾萱，封羽湘公主。若是不出意料，怕是今日早朝便會宣讀聖旨，不知皇後娘娘可曾聽說過這事？」
高座上一身皇後宮裝的宇文如穎神色不變：「此事昨晚皇上已經與本宮說過了，既然是皇上的親妹妹，封公主，也無可厚非。你們日後多了個姐妹，要友好相處才是。」
「皇後娘娘，恕玲淑說句不好聽的，皇上這番安排，也未免太過倉促草率了吧？事先未曾透露過半點風聲，昨日與皇后您說了一番，今日便下旨了，封公主可是天大的事情，應該先公示天下，再按宗族禮法來進行冊封儀式，皇上這般隱瞞著，還怕有人會害了他妹妹不成？」四公主年紀小，說話也是個直性子的。
「妹妹此言差矣。那羽湘公主不過是有個當皇帝的哥哥，才有這福分當公主，她身上流的又並非我宇文家的血脈，怕是皇上覺得一切從簡，才能顯得對皇家的尊重。照我說，皇上這安排再合適不過了，不過是鄉下接回來的孩子，給她個公主的位份，已是抬舉。」二公主自認出身高貴，打心底里看不起出身低微的人，她一直覺得，便是現在當了皇帝的鐘楊，也不過是沾了她三妹妹的福分罷了，一點也不比她這個公主高貴。
「好啦好啦，你們說話都注意點，畢竟是皇上的親生妹妹。」皇后開口警告，語氣中卻是半點不滿都沒有。
「也是，但皇上的那個義妹，封公主的時候都那麼隆重，反而對自己的親生妹妹，安排如此簡單，怕是不是一起長大的，這情分也深不到哪裡去。皇姐，我看那個羽湘公主不足為懼，反而是那靈珊，雖然已經出嫁了，但我瞧著也要好好提防著才是。」四公主一直都覺得自己宇文家的人才是一家人，皇上充其量只是個入贅的姐夫罷了，至於那鍾珊，根本就沒有資格當公主，若不是為了逼皇上將那鍾珊嫁出去，這公主的位份哪論得到鍾珊坐？
皇后聽罷，眉頭皺了皺：「這些話在我這裡可以說說，可出了我這永和宮的宮門，四妹，你可管好自己的嘴，小心隔牆有耳。」先是教訓了自己心直口快的小妹一番，皇后才嘆了一口氣，「我又何嘗不知那鍾珊才是心腹大患，皇上的心只要一天還在她的身上，我就不得安寧。只是能逼她下嫁已是皇上最大的讓步，若是現在她有什麼閃失，怕是會傷了我們夫妻情分。」
「皇後放心，我早就在凌府安排好人死死地看著那鍾珊了，她絕對沒有機會與皇上通消息。」二公主自信滿滿，對自己手下人的辦事能力非常信任。
「太后駕到！」殿外傳來了太監通報的聲音。
三姐妹連忙整理好衣裙出門迎接。
「兒臣參見母后！」
只見太后著一湘紅色大紅妝霏緞宮袍，細細銀線勾出精緻輪廓，雍榮華貴。戴著寒玉所制護甲的手腕輕抬，那鑲嵌在護甲上的紅寶石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璀璨奪目。
「平身吧！」
「謝母后！」
蓉太后外批艷紅拖地長袍，在太監的攙扶下緩緩走到內室的主座上座下。
「兒臣方才還想著帶二姐與四妹到慈寧宮給母后請安，可巧母后便來了。」皇後走到蓉太後身邊的客座座下，笑著說道。
「你可不用此時賣乖，哀家問你，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皇上的親妹妹進宮了的？」蓉太后神色不明，只是語氣里隱約能聽得出不滿之意。
「兒臣.……亦是昨晚才得知。」皇后慚愧地低下了頭。
「昨晚？哼，哀家怎麼從來不知道，皇上竟有這個本事，能全然瞞著哀家與你手下的人，平平安安地將一個大活人送到京城來！」蓉太后厲聲說道。
「母后，皇上與他妹妹自幼並不是一起長大，情分也沒有多深，如今皇上更是草草地封了個公主之名，便沒有其他的安排，看來也是不甚重視這個妹妹的，兒臣看，這個羽湘不足為懼。只是母后若不喜她，兒臣自有一百種辦法讓她消失。」皇后勸道，一點也不認為羽湘一個無權無勢的女子會造成什麼威脅。
「是啊，母后，那羽湘無權無勢，便是皇上念在血脈親情想留她在宮中陪伴，也無可厚非，一個女子而已，實在不足為懼。母后何必為了這樣一個低微之女動氣？」二公主雖非蓉太后親生，卻自幼養在太后膝下，感情自是好的。
「目光短淺，你們懂什麼？」蓉太后看著自己的兩個女兒，沒好氣地教道，「你們可知為何當初你們父皇會選了鍾楊當皇帝？不就是看中他孤身一人，無依無靠，日後的天下依舊是宇文家的。那羽湘雖說只是一個女子，但畢竟是皇帝的親妹妹，血脈之情不可斷，若是皇帝要想發展自己的勢力，那羽湘便是最好的牽線人。有什麼人能比自己的親人還忠心的？況且哀家生氣的並非是皇上瞞著你我，而是他竟然有這個能力完完全全瞞住我們的眼線！」
皇后聽罷，渾身一震，才發現母后說的字字在理，是自己太過掉以輕心了：「母后，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皇上隱藏了多少力量我們根本不知道。」
蓉太后沉默了一會，才抬頭一字一句道：「無論如何，羽湘絕對不能留。還有，派多點人手去監視鍾珊，若是皇上有什麼風吹草動，立馬下令抓人。只要鍾珊在我們手上，皇上就不敢輕舉妄動。」
「是，兒臣一定吩咐好下面的人盯緊了。」
「是要盯緊了，可是如今最重要的，還是儘快給哀家生個孫子出來。你們這成親都一年多了，怎麼還沒動靜？現在皇上後宮就那麼幾個人，你的肚子都這麼不爭氣，日後若是被哪個不長眼的搶了先可怎麼辦？」蓉太后語重心長地勸說，為了這宇文家的子嗣，她可是****不少的心。
「是，兒臣明白。」皇后唯唯諾諾地應著，她又何嘗不想生，按理說皇上每個月也會來永和宮七八次，可不知為何，就是懷不上，她也急啊！
「恩。」蓉太后這才點了點頭，「玲淑，你也不小，不能再任性了。」
「母后~玲淑不想嫁，想一直陪在母后的身邊。」四公主一幅楚楚可憐的樣子，彷彿真的是不捨得蓉太后似的。蓉太后哪裡不清楚她那點小心思？只是她與那人畢竟身份有別，斷不能由著她的性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