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戰（6）
「好。」小糰子甜甜的應聲，跟著纖塵一起進了紫宸宮。
夜深人靜，小糰子早就已經被纖塵哄睡著了，可是纖塵確實睡不著。
「冉大哥，你看見了嗎？小黎他很懂事，也很乖巧，要是你還在的話，一定會很自豪自己有這麼一個兒子的。」纖塵手執著酒杯，對著天上清冷的明月說道。
然後一口飲盡杯中的酒，纖塵又低聲說道：「冉大哥，你的事，我一直都很自責。最開始的時候，我連嫂子的面都不敢去見，我怕看見嫂子那種厭惡和責怪的神情。可能是我懦弱吧，但是當時我真的不敢去見嫂子，怕嫂子眼睛哭得紅腫的淚眼婆娑的拽著我的衣領問我，讓我把你還給她。我害怕。所以你回京之後，我一直沒有膽量去將軍府看你。你不會怪我吧？」
「不過想來也是，像冉大哥你這樣的人，怎麼會責怪別人呢？呵呵，冉大哥，你知道嗎？現在北國又在進攻大黎了，這天下是真的守不住了。我好累，快撐不下去了，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覺得我會是一個萬人敬仰的好皇帝呢？你看看我，懦弱自私又無能，什麼事情都只能靠你們幫忙，要是沒有你們，我真的什麼也幹不了。」
「大哥，你要是還在就好了。你不知道剛才小黎問我泉下在哪裡的時候，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纖塵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倒在了地上。
「大哥，你也喝個酒吧。光看著我喝多沒意思啊，我們本來說好了回京之後要不醉不歸的，沒想到現在只有我自己一個人對月獨酌了，真是凄涼啊。」
不知不覺，兩行清淚又順著纖塵的臉頰流了下來。
……
絮絮叨叨，纖塵又說了一些事情，關於京都，關於朝堂，關於邊境，關於小黎和嫂子。
「大哥，你放心，你就在天上好好的吧。嫂子和小黎有我照顧，你就安心吧。不過我還要和你說一件事，你可別嫌我嘮叨。就是小黎那孩子，我想把他接到宮裡來，找最好的先生好好教導他。小黎是個聰明的孩子，我相信日後一定會成大器的。只是嫂子一直不同意，大哥你要是地下有知的話，就托個夢給我，讓我知道你同不同意吧。」
可能是長久以來積壓的情感得到了宣洩，纖塵那晚睡得格外的沉。
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小黎已經練完劍法了。
「姑姑，你好懶。剛才那些宮人怎麼也叫不醒你，小黎都差點想要拍醒你了。不過看你睡得那麼香的份上，小黎就自己去把劍法練了。不過姑姑，你要是現在休息好了的話，可不可以指點一下小黎的劍法？我聽阿娘說姑姑的劍術天下無雙，還有那個輕功，姑姑可以教教小黎嗎？」
纖塵看著這個和冉興義的臉有八分像的孩子，心裡滿是疼惜。
「好，等姑姑一會兒，姑姑收拾好了就教你。不過小黎得先告訴姑姑，為什麼那麼想學劍法呢？」
「學了劍法，就可以保護姑姑和阿娘了啊。現在世道這麼亂，到處都是壞人，小黎得快點強大，這樣才能讓阿娘和姑姑不受欺負！」冉黎理所當然的說道。
纖塵聞言竟又是一愣，「小黎，姑姑問你，是不是平常有人欺負你和嫂子？你老實回答姑姑。」
冉黎面露難色，吞吞吐吐，似乎仍然是在猶豫，對此，纖塵不由得加大了火力，「小黎，你今天要是不跟姑姑說實話，姑姑就不教你練劍了，還有輕功，你以後都別想再學了。」
冉黎聽見纖塵如此一說，趕緊開口道：「姑姑不要！不是小黎不說，是小黎答應了阿娘不給你說的。小黎要說話算話，不能食言的。哎呀，姑姑，你就饒了小黎吧。」
冉黎抱著纖塵的胳膊，開口撒嬌。
「那好，那我也不教你了，姑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你自己一個人玩吧。」纖塵沉下臉，那個樣子似乎真的只要冉黎不說實話，纖塵就絕對不會再搭理他一樣。
冉黎還是個小孩子，哪裡能明白纖塵不過是想讓他說實話，以為纖塵是真的不想教他了，趕緊上前拉住纖塵的衣袖，「好姑姑，好姐姐，我說，我說還不成嗎？」
纖塵轉過身子，冷聲道：「那還不趕緊說。」
「是這樣的，周圍住著的那些小孩子他們都不願意和小黎玩，說什麼小黎是個沒人要的孩子，沒有爹爹，他們不和我玩。阿娘氣不過，就和那些人吵了兩句，後來……後來就……」
「後來就怎麼了？」
「他們一看見我和阿娘就會說些特別難聽的話，而且去集市上買東西，他們都不肯賣給我們。所以阿娘才會在家裡面自己開了一塊菜園子，而且告訴小黎，那些人也不是故意的，叫小黎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
纖塵感覺肯定不是像小黎說的那樣簡單，說不定還有什麼更過分的事情，只是嫂子不想讓小黎知道這些，所以給隱瞞了下來。
冉黎說完這些，看見纖塵的臉色比之前還要難看，忐忑的看著纖塵。
「姑姑，小黎都說完了，這下阿娘知道了會生氣的。不過姑姑，剛才你說的劍法還教不教小黎啊？」
纖塵現在哪裡還有心思教小黎劍法，整個人的心思都不在這裡好嗎？
這樣想著，纖塵一把將小黎抱放在一邊，然後對著小黎說道：「小黎，你自己再去練習一下以前的招式好不好？姑姑現在有事情要出去一趟，等會兒回來教你。」
小黎人雖然小，可是並不代表他不知道現在纖塵要去幹什麼。
一把拉住纖塵，「姑姑，你是不是要去阿娘那裡？我也要去。」
說著就要跟著纖塵一塊出去，纖塵趕緊拉住他，「小黎，不是的。姑姑只是有其他的事情必須要現在處理，不是要去阿娘那裡，你就乖乖待在這裡，好好練劍。姑姑回來就教你更厲害的劍術。」
纖塵出了宮門，示意宮人們看好小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