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打漁的生活

  現在這種情況對索爾特來說真的有點微妙，看著楚楚動人的陳詩羽，他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了。


  想了很久，索爾特也還是只憋出一句「你好啊……」


  然而，陳詩羽就像是沒聽見一樣，竟轉身就朝著山下走了過去。


  索爾特沒有辦法，也只能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當前還是找到父親要緊。


  走了十分鐘了，但陳詩羽還是一言不發，索爾特就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似的，向她問道：「你該不會是在生氣吧？」


  此言一出，一直走在前面的陳詩羽終於停下了腳步，她轉頭看向索爾特，神情竟有些獃滯，「生氣道還不至於，只是有些鬱悶，最近本想清靜幾天，我才一直躲在家裡不肯出來，沒想到這次你小子竟然找幫手，不但找到了我，還又給我背上了那麼沉重的擔子。」


  陳詩羽這麼一說，索爾特也自然有些慚愧了。雖然他的確是為了救父親不假，但幫查爾斯一行人帶路的同樣也是他，一想到這裡，索爾特還是準備向陳詩羽道個歉。


  「對不……」


  索爾特的話剛說到一半，陳詩羽卻向他做了個禁言的手勢。


  「要說對不起也不是對我說，現在我的身份是你的表姐陳詩羽，並不是那個活了五千年的老婆婆卡米拉。」陳詩羽笑著說道。


  索爾特是個知趣的人，他自然明白陳詩羽不想再談以前的事情了，所以他點了點頭，緊接著又領著陳詩羽去找克羅多，幸運的是克羅多這裡並沒有出現什麼意外，他似乎一直都在睡，而且還打著呼嚕，這甚至讓索爾特有些不忍叫醒他。


  在陳詩羽的幫助下，索爾特最終還是弄醒了克羅多，並告訴克羅多是陳詩羽用魔法救助了他，至於石頭從何而來這件事，索爾特卻選擇了裝糊塗，他更多的還是怕老爸發飆吧，反正這事確實也不是他故意而為之的。


  陳詩羽自稱是一名來自的諾爾卡夏國的流浪魔法師，在聖劍山遊覽的時候遇見了求助的索爾特，所以就順手幫了這個忙。


  在克羅多的盛情邀請下，父子倆就領著陳詩羽來到他們家中做客。然而到家的時候，克羅多不禁搖了搖頭，擺在家門口的一大堆魚估計是已經吃不了了，畢竟它們身上已經開始散發出一股濃濃的腥臭味。


  晚飯過後沒多久，眾人就準備熄燈睡覺了，這就是漁民的日常，早睡早起。由於房子里空間有限，在沒辦法的情況下，只能讓索爾特和陳詩羽擠在一個房間里睡，幾乎所有的事情都在按計劃進行著，除了一樣……


  「你為什麼沒有對你父親說你要去學習魔法的事情？」睡在床上的陳詩羽一等外面沒有了動靜，立馬開口向索爾特問道。


  索爾特則是在地鋪上轉了個身，「先瞞著他吧，等有機會的時候我會說的。」


  現在，對索爾特來說最懊惱的事情不是該怎麼去拯救世界，而是如何把自己要去魔法學院學習的事情告訴父母，特別是克羅多！要知道，克羅多希望的可是把索爾特培養成一個能繼承家業的，出色的漁民，而絕非一個魔法師。


  以前，索爾特也不是沒有向克羅多提起過自己想學魔法這件事，但得到的回答都是忽視，或者敷衍。雖然索爾特從來都沒有從克羅多口中聽到一個不字，但很顯然，克羅多從來就沒有把索爾特的話聽進去。他似乎已經自作主張地為索爾特鋪好的以後要走的路，即使那條路不是索爾特想走的。


  索爾特的情況，陳詩羽自然知道，但她同樣也明白這件事是自己所不能插手的，反正時間還算充裕，她相信索爾特遲早會對克羅多說出來吧，不過到時候就算是克羅多無法理解，她也不得不拉著索爾特走了，畢竟自己是不可能陪他做一輩子漁夫的。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索爾特便悄悄離開了房間，在門口等著他的，是索爾特那魁梧的老爹克羅多。


  這樣的作息索爾特已經習慣了，他每天早上四點鐘就要起來，和克羅多一起出發去海邊，因為這個時間海水剛剛退潮，沙灘上能撿到不少小魚小蝦，礁石上也有不少的生蚝可以挖，等工作到六點左右的時候，他又會跑到集市上將它們賣掉，而克羅多過一段時間后也會滿載而歸，長此以往，索爾特家的經濟情況在整個漁村中算不上好，但也差不到哪裡去。


  可是現在，克羅多卻並沒有讓索爾特拿上籮筐，因為他今天，要帶著兒子出海，是的，這是索爾特的第一次出海。


  以前，克羅多雖然教過索爾特打漁與駛船的方法，但卻從來沒讓他出過海。


  出海，對於每個漁夫來說都是必須經歷的挑戰，換句話說，只有真正出過海的，才能被稱作是漁夫。而克羅多選擇今天這個時候帶索爾特出海，這就意味著他現在已經把索爾特當做一名小漁夫來看待了。


  這樣一來，索爾特知道他說服父親的難度將變得更大了。


  凌晨四點的海岸仍然有一種伸手不見五指的感覺，索爾特就那麼手持柴油燈跟在克羅多的後面。當然，這種黑暗對克羅多來說已經習慣了，沒有走一步多餘的路，克羅多就這麼帶著索爾特來到了自己的漁船邊，迎著柔和而清爽的海風，二人就這麼出航了。


  克羅多對近海可謂了如指掌，在黑暗中航行對他而言已是家常便飯，不過第一次出海的索爾特就顯得要謹慎很多了，他在漁船中不斷張望著，甚至連話也不敢和父親說一句，因為他擔心這樣會分散克羅多的注意力，導致他駛入錯誤的方向。


  然而，在大概航行了一個小時以後，索爾特才知道，自己這些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隨著那金黃的旭日從海平面緩緩升起，周圍的黑暗也開始褪去，那耀眼的光芒甚至讓人有些睜不開眼睛，照耀在海面上，讓那蔚藍的海也抹上了一抹紅暈，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海的味道，沁人心脾，航行在這一望無際的大海上，似乎能讓人忘記所有煩惱，因為一切不愉快的事，在大海面前，都顯得微不足道。


  回頭望去，索爾特發現自己已看不見來時的路，放眼望去，哪裡都是蔚藍的，似乎這艘小船已經變成了大海中的一座孤島，永遠都看不見寬廣的陸地了。


  而此時，克羅多的臉上卻仍然保持著微笑，那是一種來自出色漁夫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