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
許多年後,人們漸漸忘了,這個叫陸川的人!
陸川也常常強迫自己想一些過去的事、過去的人,但卻是徒勞,因為記憶總是在時間的長河中慢慢消散殆盡。慢慢的他也懶得去想了,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吃喝不愁,有酒相伴,寒風、冷雨、逍遙!人生如此,也是快哉!
茅屋裡,從外面投入微弱的光芒,陸川半眯著眼,望著牆上的酒壺出了神。過了許久,一陣威風輕拂而過,微微掀起茅屋外半掉下來的茅草,陸川的眼中一道精光一閃而逝!
陸川慢慢轉過頭來,望著窗外。眼神憂悒、深邃,更伴著幾分不可一世!
「你還是沒變!」外面傳來幽幽的聲音。
「是嗎?」陸川不屑的輕笑。其實,變與不變,對他而言已是無所謂了。時間早已經讓他對江湖沒了興趣,除了那把刀……他的眼光從那把一直陪伴自己的寶刀上面掠過。
來人緩了口氣,又道:「我說的是你那股逼人的殺氣依然存在!」
陸川沒有理會,徑直走出門來。
「酒帶來了嗎?」陸川緊盯著來人。
「這我怎麼會忘,他們正在等著你呢,等著他們的新主人。」說著他提起一瓶紹興老酒,遞於陸川。
「組織這些年可沒少花時間尋找你的下落,誰又能想到當年叱吒風雲的狂刀竟然在這片荒無人煙的沙漠邊上!」
陸川接過酒瓶,一掌破開瓶蓋,仰頭痛飲起來。狠狠的打了個飽嗝,說道:「那又如何,現今你不還是尋來了嗎!」
來人臉色不變的伸手掏出一把黑色手槍抵在了陸川的頭上,
「你躲不掉的,跟我回去吧,組織需要你這樣的人!」
陸川並未理會,轉過頭來和那人對視,眼神交接,二人神會!
「脫韁的烈馬,你認為還會回去找他的主人嗎?」陸川用手撥開抵在頭上的手槍,他明白這人的性格。他想過組織會尋來,因為組織是不會允許脫韁的烈馬還能在草原上奔跑的。只是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會是他……這個被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冷麵殺手!
來人嘴角微揚,但是眼神還是露出一絲痛心和無奈,直接將手中的手槍扔到了遠處。
「你還是這麼自以為是!」說著他拿出了背在背上的布袋,掀開來,一根兩米多的銀白桿搶露出凶芒!
「還是那句話,你是躲不掉的,即便我死了,組織也不會放棄的!如果你死了,我會把你葬在沙漠里,我知道這是你想要的。」
陸川又猛灌了一口酒,不少酒漬順著嘴角滴落下來。
「多謝!」
陽光今天明亮的格外耀眼,在空曠燥熱的沙漠中讓人透不過氣來。陸川眼光看向掛在牆角的那把青色開山刀,彷彿能聽見它在嘶鳴,身體內一股力量在涌動著……這,好像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陸川端握著青色開山刀,熱血澎湃著,像是失去了角的犀牛從新長出了新角;像是掉牙的老虎從新長出了新牙;像是耄耋的老者從新生出了華髮。
他半眯著眼凝視著前方,一刀在手,天下無憂,饒是身死亦何如。
冷麵神情嚴肅,槍頭抵在地面上,踏著黃沙奔躍而來,銀槍摩擦地面,火花四濺。
陸川沒有動,在離陸川一米之處,冷麵的槍頭猛然提起帶動一片黃沙。
陸川瞳孔一縮,霎時間青色開山刀在手中化成無數青色光影,刀光槍影,緊緊一個交鋒,二人已經兵刃相碰數十次。
一寸短一寸險,一寸長一寸強!
不多時,陸川身上出現數個血洞,這是銀槍留下的。而冷血的右胸也被開山刀撕開一道口子,鮮血流出,傷口翻出的嫩肉也清晰可見。
血腥味更加激起二人內心深處渴求嗜血的瘋狂,鷹一般的眼睛緊緊盯著對手,哪怕對方有一絲的懈怠,那麼他們都會毫不留情的將手中的利器刺入他的心臟!
「喝啊!」
冷麵怒吼一聲,手握槍末,一招橫掃千軍氣勢非凡。
陸川開山刀立於胸前。
「擋!」
巨大的震動之力,陸川整個身形都往後退了幾分,虎口更是絲絲髮麻!但是這般招式對於短兵器來說卻是破綻百出,開山刀刀口一滑,陸川整個人傾斜,腳下一蹬,直接棲身近前。開山刀力劈冷麵前胸。
冷麵臉上巨變,想要用銀槍抵擋已然來不及了,身子瞬間向後傾斜,一腳抵在陸川的刀柄上,借力之餘已經將銀槍收回。槍頭抵住地面,撐起將要倒下的身體,整個人飛起,雙腳直踢陸川面門,依然反守為攻了。
陸川面色不變,一擊不成,早就做好了準備。見冷麵踢來,手肘抵了上去,借力瞬間遠離冷麵銀槍的攻擊範圍。
趁你病要你命,冷麵眼神一凝。徑直追上,手中銀槍像是出弦的利箭,呼嘯而來。
陸川眼睛一眯,看著殺氣騰騰的冷麵,心中百般滋味,當年的自己不就是他這樣子嗎?他臉上不自然的自嘲的笑了笑,身子猛然前行。冷麵見到陸川這般表現,臉上一愣,隨即釋然。或許這才是一代梟雄最好的結果吧!
「噗嗤!」
銀槍刺穿了陸川的左前胸,這裡正是心臟的位置!
烈日西下,殘陽如血,灑在荒涼的黃沙上,映照著陸川孤獨的身影!
冷麵拔出銀槍,凝視這個將死之人。
「這麼做,你值得嗎?」
這,陸川根本不想回答,在他的世界里已經沒有什麼值與不值了,從來,他只知道自己想做的,那就去做到。
血浸染了陸川的衣服,微風中黃沙與長衫拂動,殘陽下的紅與血照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