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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玉石俱焚

  顧天燁來到在聶小雨住的樓下。他沒急著上去,而是在小區內綠化公共場所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這個小區不大,只有五幢樓房,小區出門便是大馬路,馬路上疾馳而過的汽車聲音一波又一波傳來,偶爾有駛過鬆動的窖蓋發出的咯噔的聲音。


  公共活動中心的花台邊上有幾棵枝繁葉茂的大樹,雨停了,太陽又鑽出來了,澄黃的陽光雖然沒有溫度,不過也讓人感到一種視覺上的溫暖。


  遠處,有幾個小孩子正在玩耍,歡快的聲音和稚嬾的臉龐讓他的視線久久停留在那裡。


  如果一切從未發生過該是多好啊!那麼自己的生活也像是這樣的良辰美景般的美好。但如果畢竟是如果,因為一切都變了,包括結局……


  一股清冷的風吹了過來,他縮起脖子,裹緊了風衣。樹葉在嘩嘩的作響,

  他哆嗦從衣服口袋掏出一支煙,打燃打火機,又一陣風吹了過來,火熄了。再次打燃,火又熄了。


  顧天燁火從心生,生氣將打火機扔了過去。打火機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隨後變成了四分五裂的碎片。最後,他站了起來,義無反顧朝單元樓走去。


  到了三樓,他沒有敲門,直接掏出鑰匙打了門。這把鑰匙,是聶小雨給他的,是為了他來時好方便進屋。


  打開門后,他發現門口有一隻黑白相間的小狗趴在門口軟墊上。小傢伙見門開了,忙站了起來,睜開著眼睛抬起頭望著他,尾巴慢慢地擺過來又擺過去。


  「毛毛,過來。」聶小雨穿著睡衣,披散著頭髮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我同學家的老狗生的狗崽崽,昨天她給送了一隻。」她笑著對顧天燁說,然後蹲下腰,將小狗抱起。


  「你怎麼了?你臉色不好呀?」聶小雨關切地問。


  「我昨晚沒有睡好,所以臉色不好。你不是上了夜班嗎?你去床上休息吧,我去洗把臉,就過來陪你。」顧天燁說道。


  「好的」聶小雨滿心歡喜,回到房間,重新躺在床上,蓋好被子。


  沒過五分鐘,他來到房間里。


  他將黃色的風衣掛在床前落地衣架上,然後走到床前,脫下鞋,在聶小雨旁邊躺下了。


  卧室的窗關著,寶藍色的格子花的窗帘是拉下的,沒有風,可是他卻覺得冷,一股從心底里泛起的陰冷,要把他整個人都凍僵!

  他將手放在腦後,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他的眼角處濕潤,一顆淚珠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聶小雨蜷在溫暖的被窩裡,猛然一扭頭,便望見他的眼淚。


  「你怎麼了?」她驚訝看著他。


  「你為什麼要給祁洛翎下毒?」他抹了臉上的淚,冷冷地說。


  聽到他這一說,她顯得驚慌失措。


  她沉默幾秒,冷冷地說:「誰叫你不肯跟她離婚?要怪你就怪你自己。」


  倏地,顧天燁立即紅了眼,太陽穴旁邊的青筯一跳一跳的,「你太狠毒了,你毒殺的是二條人命,是你殺了我的孩子。」


  看到他兇狠的眼神,聶小雨有些害怕。


  這時,那隻小狗毛毛跑到床前,朝著他們發了瘋一樣拚命叫著,從沒見它這樣過。


  「別叫了,毛毛!「聶小雨心慌意亂,大聲喝斥蹲在床下大叫的小黑狗,小黑狗跑出了卧室,繼續在房間里大叫著。


  疲憊的人感覺雖然不是很敏銳,但聶小雨還隱約聞到一股異味。


  是煤氣!

  她的臉嚇得煞白。光著腳,下了床,跑到廚房。


  廚房的煤氣味更重。


  廚房的窗是緊閉著的。


  她納悶著,自己先前明明打開著的,怎麼會是關上的呢?


  她用力將窗戶哧的一聲,拉開到最大位置,然後仔細檢查煤氣從哪裡泄漏的?


  灶台上的煤氣開關是關著的,她彎下腰,聞了聞,然後打開了灶台下的櫥門。果然,那裡的異味要重得多,多半是煤氣橡皮管出了問題。


  她正要關上天燃氣總閘,一隻手從她身後伸出過來,阻止她關總閘。


  她一驚,明白了一切。


  那雙手用力抓緊她的手踝處,痛得她大叫,然後將她推在角落裡。


  顧天燁重新關上了廚房的窗戶,又將聶小雨拖回卧室。


  她拼著命的大叫大喊,用力想掙脫他的手。


  不過一切,都是徒勞。


  因為兩人的表情開始慢慢變了。臉上鬆弛的肌肉緊張起來,而後變得僵硬。


  呼吸漸漸急促,臉色開始泛青,意識開始變得模糊……

  劉思玲匆匆關上防盜門。


  自己家對面的門大打開著,房子裡面空無一物,只有雜物散落在地板上。房裡倒是有幾個人,走來走去,高聲說著話。


  怎麼又換租客了?那個算命先生了呢?劉思玲心裡犯起了嘀咕。不過她今天沒有心思探聽這些消息,因為聽說女兒又住院了,心裡揪得慌。


  樓梯走廊上,碰見正在上樓的陳師傅。陳師傅是對面房子的戶主,以前和他們是一個廠里的,後來因為媳婦生孩子了,他們老兩口便去給兒子帶孫子去了。對面的房子便租給租客住了。


  很久沒碰面了,三人寒喧了幾句,劉思玲突然想起了什麼,「陳師傅,你的租客怎麼又換人了呢?以前那個算命先生蘇先生呢?」


  「什麼算命先生?」陳師傅有些摸不著頭腦。


  「就是你前幾個月那個租客啊?」


  「那個租客他不是算命先生呀!他租房時給我說,他是從事非官方民商事務調查服務的職業,通俗點就是民間私人偵探。」陳師傅拍了拍腦袋。


  「啊?不可能啊。他還跟我女兒算過卦的呀?」劉思玲驚異道。


  「劉姐,你怕是記不錯了吧,他真的不是算命先生,再說了他不姓蘇,姓李,我看過他的身份證的。我約了新的租客,我就先走了。」


  說完,陳師傅噔噔的上了樓,留下劉思玲獨自一人愣神在樓梯走道里。


  室外下著毛毛雨,整上世界像籠罩在輕紗之中。


  劉思玲走進醫院大門后收了傘,急步奔向二樓,推開病房的門。


  祁洛翎躺在病床上靜脈滴注,滴注的速度非常慢,她看著高滲葡萄糖一滴一滴注入血液里。一種冷涼的感覺。


  隔壁的病床上躺著一個十四五的少女,應該是個豆蔻年華,可患上急性的白血病,看著她慘白的小臉和虛弱的身體,她唏噓不已。


  看著母親走了進來,祈洛翎連忙用手支起身子,準備坐起來。


  「感覺怎麼樣?」劉思玲給她理了理被子.

  昏淡的日光燈下,她的臉色顯得蒼白,也許是燈光的緣故吧。


  「感覺好多了。」她笑了笑。


  「為什麼會出現鉀中毒?」劉思玲不解的問。


  「我也不太清楚。」她低上頭,吶吶地說。


  「顧天燁呢?」劉思玲左右觀望道.


  「他說急著要去處理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我也不太清楚。我都打一上午的電話,還是接不通。不知怎麼回事呢。「


  說完,祈洛翎又拿出手機,找出前次的通話號碼記錄,再次撥出。還是無法接通。


  她皺了皺眉,放下手機。


  真有點奇怪。通常顧天燁很少時候是電話接不通的時候,即使當時他所在的地方沒有信號。到了有信號的地方,只是他看到來電提醒,十分鐘內,他就會回撥過來。


  她一點都不懷疑他,兩人在一起這麼多年,自己一直相信他。她從來不偷看他的手機。因為她堅信二人之間的感情不說是堅不可摧,卻也是比較深厚的。


  是他將手機開為振動了呢?還是一直將手機放在車裡了呢?

  突然她想去廁所,可能是大量輸液的原因。她讓母親手高舉著輸液袋,自己起身去廁所。從廁所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陳醫生站在自己的病床前。


  他蹙著眉頭,說:「你老公怎麼的呀?打電話老是打不通呀?快一整天了他到底去哪裡了呢?心外科的楊主任正在急著找他的呢。」


  她又拿出手機,試著再撥了一次。


  居然接通了,這多少有些讓她很意外。


  那一頭鈴聲響了沒幾下,就被拿起了話筒。


  「喂。」


  「喂,你到底……「祁洛翎忽然把「在哪裡」這幾個字收住,因為她發現之前的那一聲"喂"並不是顧天燁的聲音,而是另外一個男人的聲音。


  難道自己打錯了?她有些狐疑。


  「你不是顧天燁?「她試探著問。


  「你是誰?」對方的語氣有些生硬。


  「別管我是誰,請你讓他接電話。」祁洛翎不悅道。


  「你和顧天燁是什麼關係?「


  「我是他的老婆,那你是誰?「祁洛翎反問了一句。


  她有些生氣,這到底是誰,怎麼用盤問的口氣說話。


  「你真的是顧天燁的夫人?「對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繼續問道。


  「這還有假嗎?我老公怎麼了?」祁洛翎剛剛冒出的火氣已經不見了,她隱隱有些不安。


  「你等一等。「對方說了這句話后,就沒了聲音。


  祁洛翎緊緊捏著手機,噤若寒蟬,手心微微出汗。


  直等了近一分鐘,手機里傳出另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你好,祈小姐,我是成西區公安局刑偵支隊支隊長董迎,很不幸,你的老公顧天燁已經死了。」


  祈洛翎大腦「轟」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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