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刀疤男人
下午三點,天氣異常的悶熱,沒過多久,烏雲黑壓壓一片,看來馬上就要下雨了。
一輛白色的桑塔納警車停在路邊,車門打開,走出二個穿著制服的警察。
高個子警察拉長著臉,埋怨著:」要不是碰上這案子,我和我老婆現在都去泰國旅遊去了。「
「結個婚去泰國去旅遊?看人妖?真不知你二口子是怎麼想的?要去浪漫的地方,例如馬爾地夫、巴厘島、濟州島之類。「矮個子揶揄道。
「你管得著嗎?你這是羨慕嫉妒恨。單身狗的心理都是不正常的。」高個子提高了聲音。
「單身狗也是狗,你秀恩愛就是殘忍的虐狗行為。」矮個子不服氣。
說笑之間,兩人來到一家名叫「快捷租房行「的店鋪前。店鋪不大,店鋪前的空地上零零落落停著幾輛汽車。
兩人剛進店,一個胖胖的男人迎了上來,堆滿笑容的說:」警官,有什麼事?「
「我們是成南區派出所的,這是我們的證件。我們是來調查核實一些情況的。我們要見你們的老闆。「矮個子一本正經,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我就是老闆。有什麼事儘管吩咐。」胖子哈著腰,雞啄米點著頭。
「請問車牌號為濟C020AB是你們車行的車嗎?「高個子警察掏出本子,開始寫著什麼。
「是的,怎麼了?「胖子一陣緊張,急切地說。
「今天上午九點二十,有人駕駛這輛車牌號為濟C020AB白色豐田越野車,在海棠路口企圖開車謀殺一名年輕女子。」高個子警察輕描淡寫的說道。
「那我的車呢?」老闆脫口而出,馬上覺得問得不妥,連忙加了句,「那年輕女子怎麼樣了?」
矮個子警察用略含深意的眼神瞟了胖子一眼,接著說道:「女子傷得很嚴重,現在正在搶救。兇手已棄車逃逸,你的車在車禍不遠處已找到。不過我們要暫扣你的車,要等勘測結果出來。麻煩你把這輛車一周內的租車記錄,給我們看看。請你們配合。」
「一定一定,我們全力配合。「胖子轉身去,立刻換一副嚴厲的樣子,對櫃檯內的小妹說:」小李,按照警官的要求,你把車牌號為濟C020AB這一周內的租車記錄給警官看看。「
「好的,老闆。」小妹清脆的回答。她隨及從抽屜里抽出一本厚厚的記錄本,找出濟C020AB的租車記錄,遞給了警察。
通過查看了租車記錄,他們確認事發前一天濟C020AB車是由一個叫李文彬的男子租走了,記錄上有他的身份號碼。經核實發現,記錄上那個身份證是偽造的。
「你能回憶起那名男子的長相嗎?」高個子警察抬起頭望著小李。
小李仔細回憶道:「那個男子估摸四十多歲,很高很瘦。」
「我看你每天租車記錄那麼多,為什麼對於他你卻記得那麼清楚?」
「因為那天他來租車時,天氣非常熱,他竟然戴了一頂黑色的鴨舌帽,我特意多看了他了一眼。」
「是什麼臉形?五官是怎麼樣的?」
「他的帽子遮得嚴嚴實實,我沒看清楚。」小李搖了搖頭。
高個子警察有些失望,仍然不甘心繼續追問,「他的長相還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小李思忖了一會兒,突然大聲說道,「對了,我想起來了,他的左下臉有一道刀疤。當時他掏出錢包時,有一張名片掉了下來,我彎下腰撿起給他,視線從下往上的角度,我看到那一道刀疤。」
矮個子警察有點激動,示意在場的所有人保持安靜,希望小李回憶得更多。
「那個名片是什麼名片?」
「好像是個酒店的名片。」
「什麼酒店?」
「這倒沒有看清楚,我只瞟了一眼,好像酒店名字旁邊印著四朵花。」
四朵花?什麼樣的酒店才帶有四朵花的標誌呢?這是個重要的線索,下一步便是對全市範圍內帶有花標誌的酒店尋找這個帶刀疤的男人。
接下來的一周內,他們排查了全市內所有的酒店,可遺憾的是沒有一個酒店的標誌是帶著花的。
同時,從天網監控處也傳來消息,出事路口並沒有安裝監控器,連兇手棄車逃跑的一路也是沒有監控的。這說明兇手作案前對逃跑的路線是精密設計過。
案子的線索陷入僵局……
一個安靜寬敞的房間。房間中央有一張碩大的漆紅色辦公桌。
桌上鋪了一張乾淨無灰的黑色方形棉布。一雙黑瘦的雙手靈活翻洗著塔羅牌光滑的牌面。
塔羅一詞,是取自埃及語的tar(道)和ro(王)兩詞,含有「王道」的意思。因此,「塔羅」本身也就是指身為王者,他應該具備的正確決斷力,這也是這種占卜方式的起源。
原本「塔羅」並不是以牌的形式來做占卜,而是起源於古埃及的《叨忒之書》。「叨忒」是埃及月神,乃文化教育之神,《叨忒之書》是專門用來傳達天神旨意的神秘之書,法老們根據它進行各種決斷。埃及王朝慘遭消滅之時,為了不讓異族得到此書,於是將其繪成卡片,交於神官手中。後來經亞歷山大之手傳入歐洲,在中世紀形成了現代塔羅牌。
現在桌面上的塔羅牌,經過那雙手一系列複雜熟練的洗牌、切牌、選牌和開牌,最後一張牌面映入眼帘。
一張惡魔的塔羅牌。
惡魔長著一對鹿角,背後是一對蝙蝠的翅膀。體毛叢生的身體,腳趾上有尖爪利足。惡魔坐在一個黑色的基台上,左手垂落著燃燒的火焰。在惡魔前面兩側,一對奴隸模樣的一男一女,他們的頸部皆銬著枷鎖。
不過,他開牌時,惡魔牌面是逆位的。逆位的惡魔牌象徵著他正以積極的方式,解除自己的困擾。沒有什麼再能擋住他邪惡的行動,包括可以用一些非常的手段來達到目的。
「一切都應該結束的,我也將完成我的使命。」他把牌裝回盒子里,自言自語地說。
他或有所思的抬起頭,一名五十多歲的東亞男人,國字臉,小眼睛,塌鼻樑,兩鬢夾雜著零碎的白髮。
門外篤篤篤敲門聲,禮貌有節律。
「進來」他收拾好一切,坐直身子。
年輕漂亮的女秘書走了進來,「董事長,有一個國際長途電話,來自中國,說是緊急電話,必須由您親自接聽,不知是否可以給您轉過來?」
他沒有說話,倒是先抬起手腕,看看了名貴臻美的百達翡麗表。世界排名第一的手錶,以悠長的歷史、完美的設計聞名。
時間正好,行動應該結束了。如今這個電話打來,是要報告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呢?他既期待又害怕。
她出生之時謀殺未遂,那次僥倖讓她活了下來。
他只剩下唯一的一次機會。就是在她24歲生日這天殺死她。
如果這次失手了,他就無法毀滅她,只有眼睜睜看著她日益強大,摧毀詛咒,從而改變一個沒落絕跡家族的命運。
他定了定神,向女秘書點了點頭。
待她走了出去,等了幾秒后,電話接通了,他拿起話筒。
話筒那頭,一個不太強壯的男人,特別是皮膚呈現病態的蒼白,讓人覺得這個一米八左右的人顯得相當的瘦弱。
他的眉毛很淡,眼睛細長,鼻子的曲線不夠挺直,反而很柔和,總之,他的五官有些陰柔,和皮膚的蒼白倒很般配。
如果有人現在從他的左側經過,會發現他正面帶微笑,但是笑容說不出的怪異。實際上這是一種錯覺,從他左邊的眼角開始,一直延伸到嘴唇處,有一道可怕的疤痕。
「行動很順利,圓滿完成任務。」疤痕男人不緊不慢的說。
「嗯,很好。」
東亞人滿意的點點頭,放下了電話。
他思考了很久,從舒適的椅子上站了起來,捋了捋頭髮,輕捲起襯衣的袖口,站在一幅巨大透明落地窗前,愉悅鳥瞰這座繁華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