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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大唐鴻儒

  他們四人走進學堂里時,前後左右都坐滿了儒生,這讓他們不知坐在哪裡合適,而國子祭酒孔穎達已經在講堂上坐好準備講課了。


  「最前面有座位。」


  大家一聽蘇穆清的提醒,紛紛望了望最前面,的確有座位還沒有人坐。


  「既然沒有人坐,那我們去吧。」


  韓珵和李玉澤一聽歐陽通的建議,都對此拒絕,紛紛搖著頭,因為最前面的座位之所以沒有人,是因為儒生們都不敢,最前面的座位可是距離國子祭酒最近的,若坐在那裡,免不得被孔穎達看到而可能會被當堂考問。


  「我知道你們不願意坐在前面,但是已經沒有座位了。」


  大家在歐陽通的勸說下,不得不乖乖地跟隨歐陽通去了前面。


  當他們坐下時,孔穎達隨即看了看他們四人,然後開口對所有的儒生們說道:「國子監之所以是大唐最高學府,那是由每位儒生敢於求知成就的。」


  學堂里的儒生們一聽國子祭酒開始講話了,紛紛端坐,聚精會神地聽其訓話,雖然儒生們對孔穎達剛才講的那句話似懂非懂,但是他們知道這是國子祭酒對自己的教導。


  「儒生們,敢於求知並不是讓你們把學文放在第一位,學文之前還有很多學問要修行,學與行又是不能分開的。」


  孔穎達見坐在底下的儒生們紛紛點頭,便詢問了儒生們一個問題:「你們學文的目的是為何?」


  待問題發出,整個學堂鴉雀無聲,又過了片刻,依然如此。


  這時,孔穎達叫了底下一位儒生回答,該儒生站了起來答道:「修身。」


  孔穎達又叫了兩位儒生,其中一位儒生的答案是治國,而另一位儒生的答案是治學。


  「你們學文的目的決定了你們進國子監的目的,而你們的目的各有不同,無論修身,還是治國與治學,但其根本都是仁,要懷天地心,行正道事。『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不就是這個道理嗎?」


  儒生們聽了國子祭酒孔穎達的這番話,似乎更清楚地知道了自己入國子監修學的目的。


  「孝悌是仁之基礎,故而『弟子入則孝,出則悌,謹而信,泛愛眾,而親仁』,做到這些之後,若有餘力,則以學文。」


  儒生們聽了孔穎達這前前後後的講述之後,彷彿從極狹之道入了桃花源一樣,豁然開朗。


  孔穎達前前後後給在場的四門學儒生講了將近兩個時辰,而儒生們聽得津津有味,絲毫沒有早課時的倦怠。


  課畢,孔穎達先行走出學堂,而後儒生們魚貫而出。


  「韓兄,你說祭酒剛才所講的學與行是不能分開的,那學和行哪一個在前,又哪一個在後呢?」


  面對歐陽通的詢問,韓珵不假思索地答道:「很簡單,學與行是不能分開的。」


  韓珵說完之後便拂袖而走了,而站在歐陽通一旁的李玉澤則沖他說道:「你這是什麼答案啊,僅僅重複了一遍前提條件而已。」


  「有時候條件就是答案。」


  韓珵提高了嗓門回了李玉澤一句,卻沒有回頭,而歐陽通似乎若有所懂了。


  「我明白了,韓兄的意思是說,學和行相互依存,互為前提。」


  歐陽通說罷也拂袖而去了,而蘇穆清從出了學堂便不見了蹤影


  四月是繁花似錦的美好季節,國子監里隨處可見已經綻放的杜鵑花、杏花和桃花,當然少不了在百花叢中爭艷鬥麗的牡丹花。國子監里的牡丹花是從洛陽專門移栽而來的良種花卉,其開花比普通牡丹要早,故而現在已是繁花重園了。


  他們在從學堂返回宿舍的路上,還不忘欣賞這沿途的花景,陣陣花香,格外濃郁。


  「如果我們現在能到郊外遊玩就好了。」


  李玉澤躺在睡鋪上,而歐陽通端坐在地席上捧讀著書,韓珵則側躺在自己的睡鋪上,看著手中的書。


  「李兄,這才開學第一天,你就想出去了!」


  「我是看這大好時光,想出去看看。」


  「但是你現在身處國子監是出不去的。」


  「誰說……哦,沒什麼。」


  歐陽通一聽李玉澤激動的言辭,便看了看她,而李玉澤倒也反應快,隨即停止了繼續往下面講了。


  這時,李玉澤從包里翻出一本《金剛經》來,這是她昨日在家裡不吃不喝抄寫而成的,她若有所思的樣子,好像在計劃著什麼似的。


  「韓兄,你在看什麼書啊,那麼隱秘!」


  「沒什麼。」


  「讓我看看。」


  歐陽通看見韓珵側躺著在看書,便起了好奇心,於是一個伸手,將韓珵手中的書給奪了過來。


  「《搜神記》,韓兄是從哪裡得來的,我記得藏書樓里是不會有這樣的書的。」


  「快還給我!」


  「韓珵,我還以為你在複習學業呢,原來你在看這志怪書籍啊!」


  李玉澤見韓珵伸手想要奪回,便及時補了一刀,但韓珵聽了這話有點不樂意了。


  「志怪書籍怎麼了,裡面有奇特的想象,同樣也有美好的情感。」


  李玉澤沒有回擊,這時歐陽通開口問道:「韓兄,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我告訴你,你千萬不可告訴監丞和博士們哦!」


  「好,我答應你。」


  「上次我們去東市印刷書籍時,我偷偷買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那日,我們從印刷行出來找酒肆時,你又回去了一趟。」


  就在歐陽通和韓珵交談的時候,李玉澤抱著她那抄寫的《金剛經》躺在睡鋪上睡著了。


  下午,球場上照常訓練蹴鞠,在宿舍里熟睡的李玉澤也被叫醒並被韓珵拉了過去。


  「今天,你就在這球場上來回跑就行了。」


  「為什麼?」


  「到時大家都在搶球,你若不練習,又如何能搶到球?」


  「你上次不是說讓我在距離風流眼不遠處攻守嗎?」


  「有嗎?」


  韓珵看見李玉澤的面部變化,心知她的怒火即將要爆發了,便說道:「哦,我想起來了,就照你說的,比賽時,你就在這風流眼的前面攻守就行了。」


  兩人結束交談,各自練習自己的蹴鞠,李玉澤只練習了一會兒,便對韓珵說她肚子疼。


  「怎麼會無緣無故肚子就疼了呢!你是不是想偷懶?」


  「真的不是,我肚子真疼。」


  李玉澤說這話時,還不忘用雙手捂著自己的肚子,嘴裡還不忘呻吟著。


  韓珵看著李玉澤痛苦的表情,說道:「定是吃壞了東西,來,我扶你回去。」


  「不用……韓兄,不用麻煩了,我自己還能回去。」


  李玉澤用一隻手捂著肚子,而另一隻手則用來婉拒韓珵。


  「既然如此,你自己就慢慢先行回去吧,實在疼得受不了,你就回去找監丞請個假去一趟醫館。」


  「嗯,謝謝韓兄的關心。」


  「不用謝,你回去吧。」


  「好,那韓兄,我就先行回去了。」


  說罷,李玉澤捂著肚子慢慢地走出球場,而韓珵和其他儒生繼續練習著蹴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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