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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行雲流水

  「公子,你來了!」


  蘇穆清僅僅點了一下頭,便又繼續和印刷行老闆交談,說道:「這次行動若有什麼新線索和進展,要及時告訴我。」


  印刷行老闆聽到蘇穆清的吩咐后,並沒有馬上應答,而是和蘇文生互相用眼神交流了一下,這時才答道:「好的,公子。」


  「還有,那位國子監儒生李玉澤,今後就不要讓他再來了。」


  印刷行老闆對蘇穆清這樣的吩咐,雖然不知道究竟為何,但如今他能答應並幫到公子的也只有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情了,故而他絲毫沒有猶豫,便果斷地答應了蘇穆清。


  韓珵等人從封宅出發,一路驅車西行,由於空觀寺距離封宅並不遠,於是他們只用了片刻時間便來到了空觀寺。


  空觀寺周圍茂林修竹,當進入裡面時,可見古木參天和殿宇古剎,其環境幽靜,十分適合居此靜修,而其佛堂繞壁,在其東西門上,可以看到有周人袁子昂所畫的壁畫。


  當馬車來到空觀寺門前時,封言道與韓珵也立即下了馬,並將馬交給了隨從,而正在門前等候迎接的空觀寺方丈,一見他們到來,便上前和封言道寒暄了幾句,這時隨從拿來車凳后,封老夫人才探出頭並在封言道的相扶下踩著車凳下了馬車。


  在空觀寺方丈的攜引下,他們進入寺內,並沿著大道來到了佛寺主殿。


  主殿中間有一尊雄偉的佛像,其下有香爐焚香,待其他人紛紛退到一旁后,封老夫人雙膝跪地,手持佛香虔誠地三拜於上。


  拜完並敬香之後,封言道上前將老夫人扶了起來,這時空觀寺方丈對封老夫人說道:「老夫人這一路舟車勞頓了,禪房已經備好,您可以前去休息一下。」


  「真是有勞方丈了,我今日來,想在貴寺多停留一些時日,不知可否方便?」


  「老夫人客氣了,封公子已經提前與老衲說了,敝寺香火鼎盛,還多虧封大人生前的眷顧。」


  「有勞方丈了。」


  「慧空,你領著老夫人和封公子前去禪房吧。」


  站在方丈身後的小沙彌,一聽到師父的吩咐,立即站了出來,應道:「是,師父。」


  隨後,慧空便領著封老夫人等人去了禪房,由於其身高比韓珵略低一些,所以走在他一旁的韓珵時不時用手撫摸他的光頭。


  慧空見韓珵撫摸自己的光頭,其實內心是強烈拒絕的,但他依然恭敬而有禮貌地走在前面帶路,可是最後還是不忍其擾,便沖韓珵喊道:「不要再摸人家的頭啦!」


  「不是,你沒覺得你的頭好光滑嗎?」


  慧空雙眉擰在了一起,沖韓珵哼了一聲,然後向前跑了幾步后,繼續帶路行走,而韓珵便追了過去,這時封老夫人和封言道見此情景,紛紛莞爾一笑。


  來到禪房后,封老夫人坐了下來,而封言道也站在一旁陪著老夫人,這時慧空說道:「施主若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慧空還有師父布置的經文沒抄寫呢,慧空就先行告退了。」


  封老夫人見慧空如此可愛懂禮貌,便對其說道:「麻煩小師父帶路了。」


  「不客氣!」


  慧空說罷便走出了禪房,然後輕輕將房門關好。


  「封大哥,那我出去走走啦!」


  「不要到處亂跑,要找一位僧人幫你引路,知道嗎?」


  「我知道了,封大哥!」


  韓珵說完之後走出了房間,然後也是輕輕將房門關好,待他走出之時,慧空還未走遠,這時韓珵追了過去。


  「喂!慧空小師父。」


  「施主,有……」慧空轉過身一瞧竟是韓珵,立刻又轉了過去繼續行走,並對韓珵說,「你怎麼追過來了?」


  「是這樣的,我跟封大哥說,我要出去走走,他讓我找一寺內僧人引路,以防我到處亂走闖下禍來。」


  「那你找去吧,我還有經文要抄寫呢!」


  「慧空小師父,要不你帶我在這寺內遊覽遊覽?」


  「我不是說了嘛,我還有學業要做呢!」


  「你師父讓你抄寫的經文急著交嗎?」


  「這個倒不急著。」


  韓珵這時摟住了慧空的肩膀,說道:「既然不著急,那就幫我引一下路吧,小師父!」


  這時,慧空停止前進的步伐,轉過身體后對韓珵說道:「那以後不許再摸我的頭。」


  「好,小師父,我答應你。」


  「我叫慧空,以後也別叫我小師父啦,師父說眾生平等,我只不過是施主的引路人。」


  「小……慧空,我叫韓珵,以後你也別叫我施主了。」


  「好,韓珵。」


  說罷,慧空便單掌對韓珵施了個禮,而韓珵則回了一個,隨後慧空又轉了過去,帶領著韓珵在空觀寺里遊覽了一番。


  「沒想到,空觀寺還挺大的。」


  「那當然了,藏經樓後面的那片竹林更大,並且那裡還沒有圍牆,我帶你去。」


  於是,慧空便帶著韓珵往藏經樓後面的竹林方向走去了。


  「沒有圍牆?那方丈就不怕你們偷偷跑出去嗎?」


  「不怕,師父曾說,佛法就是要走出去才能得真。」


  「聽不懂!」


  「師父還說過,心中若有佛,哪裡都是修行地,不給自己設圍牆,才能求得一片廣闊天地。」


  此時韓珵已經沒有在聽慧空講話了,而是睜大了眼睛向遠處眺望,好像被什麼吸引住了似的。


  「慧空,你看,那裡怎麼會有一人拿著劍,是不是壞人啊?」


  「我看一下……」慧空一聽韓珵說有壞人拿著劍在空觀寺,便隨著韓珵的指向望了望,然後接著說道:「那位拿著劍的不是壞人,他是行雲師叔。」


  「他是你的師叔?他好像沒有剃髮啊!」


  「行雲師叔是帶髮修行的。」


  「原來如此,他竟然是你的師叔,那我們應該前去打個招呼吧!」


  「不能去,行雲師叔很兇的。」


  「你與他相處過?」


  「沒有,其他師兄都說他很兇,所以我也就沒敢與他接近過。」


  當慧空說著話時,韓珵走了過去。


  「韓珵,不要走過去!」


  韓珵沒有聽慧空的建議,依舊是走了過去,而且其行走的步伐就如他平常走路一樣,沒有因此感到畏懼而放慢腳步。


  此時行雲正在舞劍,他雖身穿僧袍卻披著頭髮,其舞劍的腳步初看沒有任何章法,正如他的名字一樣,行雲流水,純任自然,毫無拘執,但細細品察,卻又有章可循。


  在一旁觀看的韓珵看到地上有一酒壺,心想:「難道帶髮修行的僧人可以喝酒嗎?」


  「行雲師叔,在寺里,你怎麼可以喝酒啊?」


  這時行雲一個疾步,一揮劍,其劍鋒便已來到了韓珵喉尖,直嚇得慧空目瞪口呆,而韓珵更是被嚇得兩腿發軟。


  「行雲師叔不要!」


  慧空跑了過去,而此時行雲手持利劍,輕輕一轉停留在韓珵喉尖的劍峰,便將韓珵的玉佩從腰間削掉並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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